"爹爹!"沈轻梨不可置信地打断,"您是在劝我嫁人?"
沈父眼中含泪:"轻梨,为父也不愿...可眼下这情形..."
"沈小姐不必立刻答复。"苏明远起身,"三日后在下再来听信。对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匹红绸,"这是苏家特制的'凤求凰',若沈小姐应允,便用它做嫁衣吧。"
送走苏明远,沈轻梨独自站在厅中,手中捧着那匹红绸,心如刀绞。绸缎华美非常,触手生凉,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
"轻梨..."沈父欲言又止。
"我明白的,爹爹。"沈轻梨苦笑,"沈家上下几十口人,不能因我一人而毁。"
回到闺房,她将红绸放在桌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夕阳西下,余晖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就像她的心,正在一点点被撕裂,流血不止。
"侯爷..."她轻声呢喃,眼泪无声滑落。
与此同时,靖安侯府内气氛凝重如铁。
刘宇宁站在书房窗前,手中捏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沈氏女应江南苏家求亲,三日后定夺。"
"周成。"他声音沙哑,"备马,我要去沈府。"
"侯爷不可!"周侍卫急道,"御史台的人正盯着您呢!若此时去见沈姑娘,岂不是坐实了那些谣言?"
刘宇宁一拳砸在窗棂上,木屑刺入皮肉也浑然不觉:"她不能嫁..."
"侯爷,大局为重啊!"周侍卫苦劝,"赵家背后是二皇子一派,他们正等着抓您的把柄。若您倒下了,谁还能保护沈姑娘?"
刘宇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几分清明:"拿纸笔来。"
他迅速写下一封信,装入信封后却犹豫了。半晌,他叹了口气,将信递给周侍卫:"务必亲手交给她。"
"属下明白。"
周侍卫刚出书房,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刘雨桐。
"表哥!"刘雨桐提着裙摆冲进来,"你还有闲心在这儿写信?沈轻梨都要嫁人了!"
刘宇宁面色阴沉:"我知道。"
"你知道?"刘雨桐瞪大眼睛,"那你还不去阻止?"
"怎么阻止?"刘宇宁突然提高了声音,"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他颓然坐下,声音低了下来,"朝中弹劾的折子堆满了御案,赵家虎视眈眈...我若此刻与她牵扯,只会害了她。"
刘雨桐咬了咬唇:"可她是被逼的啊!苏家趁火打劫,沈家走投无路..."
"我自有安排。"刘宇宁打断她,"你先回去。"
刘雨桐气呼呼地走了,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余晖中,她那位向来意气风发的表哥,背影竟显得如此孤独。
周侍卫带着信匆匆赶往沈府,却在半路被一队人马拦住。
"周侍卫,这么着急去哪啊?"赵德昌骑在马上,笑容阴冷。
"赵大人。"周侍卫抱拳行礼,"属下奉命办事。"
"哦?"赵德昌挑眉,"什么要紧事,连侯爷的贴身侍卫都出动了?"他一挥手,"搜!"
几个家丁一拥而上,不顾周侍卫反抗,硬是从他怀中搜出了那封信。
"还给我!"周侍卫怒喝,"这是侯爷私信!"
赵德昌冷笑:"私信?本官怀疑这是通敌密函!"他拆开信封,扫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好一个靖安侯,果然儿女情长!"
"赵大人!"周侍卫欲上前抢夺,却被赵家家丁按倒在地。
"放心,本官会'亲自'把信送到沈姑娘手上。"赵德昌阴笑着将信收入袖中,"至于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反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