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瑞31

"嗯。你走进来的时候，浑身湿透，眼睛红红的，但背挺得笔直。"田嘉瑞微笑，"像一只淋了雨还不肯低头的小猫。"

这个比喻让沈轻梨嘴角微微上扬："我当时一定很狼狈。"

"很美。"田嘉瑞认真地说，"那种破碎又倔强的美，像一首小调夜曲。"

沈轻梨的心轻轻颤动。田嘉瑞总是这样，用音乐比喻形容她，让她觉得自己是某件珍贵的艺术品，而不是即将三十岁、一事无成的普通女人。

"手术中"的红灯终于灭了。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病人需要转入ICU观察48小时。"

沈轻梨如释重负，腿一软差点跌倒，被田嘉瑞及时扶住。

"谢谢医生。"田嘉瑞代替她说道，"我们现在能看她吗？"

"暂时不行。"医生摇摇头，"明天上午十点以后可以短时间探视。家属先去办住院手续吧。"

办完手续已是凌晨三点。医院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偶尔走过的护士脚步声。田嘉瑞坚持让沈轻梨在等候区的长沙发上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守着。

"你也睡会儿吧。"沈轻梨说，"今天...谢谢你。"

田嘉瑞摇摇头："我看着，你睡吧。有事我叫你。"

疲惫终于战胜了一切。沈轻梨蜷缩在窄小的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有人轻轻为她盖上外套，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额头。

第二天早晨，沈轻梨被说话声吵醒。她睁开眼，看到田嘉瑞正在和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交谈，手里拿着几张检查单。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他看起来疲惫但依然挺拔，下颌上冒出淡淡的胡茬，却丝毫不减他的俊朗。

沈轻梨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一夜没睡，就为了守着她和母亲。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口膨胀，既温暖又疼痛。

"醒了？"田嘉瑞注意到她的动静，走过来蹲在沙发边，"我刚问过医生，阿姨各项指标稳定，十点后可以去看她。"

沈轻梨坐起身，外套从肩上滑落——是田嘉瑞的风衣。她这才发现他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在医院冷气中一定很冷。

"你应该叫醒我的。"她责备道，"冻感冒怎么办？"

田嘉瑞笑了："担心我？"

沈轻梨没有回答，但耳根微微发热。她站起身，把风衣还给他："我去洗漱一下，然后去看看妈妈。你应该回去休息..."

"我不走。"田嘉瑞斩钉截铁地说，"除非你赶我。"

沈轻梨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争辩无用："那至少去吃个早餐吧。"

他们在医院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田嘉瑞的胃口出奇地好，吃了两碗粥和三个包子。沈轻梨则只是机械地吞咽，食不知味。

十点整，他们来到ICU外。护士只允许一人进入，沈轻梨穿上隔离服，独自走进病房。母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看到女儿，她微弱地动了动手指。

"妈..."沈轻梨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哽咽，"别说话，好好休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会好起来的。"

母亲轻轻点头，然后用气声说了几个字。沈轻梨俯身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