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瑞32

"那...男孩...不错..."

沈轻梨没想到母亲这时候还惦记着这个，哭笑不得："妈，别操心这个。"

母亲眨眨眼，表示明白，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沈轻梨又待了一会儿，直到护士示意探视时间结束。

走出ICU，她看到田嘉瑞正在走廊尽头打电话，表情严肃。他背对着她，声音压得很低，但沈轻梨还是听到了几个词："...医疗费不是问题...请最好的专家...对，县人民医院..."

她悄悄退回拐角，等他打完电话才出现。田嘉瑞立刻收起手机，表情恢复平静："阿姨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沈轻梨回答，然后犹豫了一下，"嘉瑞，关于医疗费..."

"已经解决了。"田嘉瑞轻描淡写地说，"我联系了省城的一位脑科专家，下午会过来会诊。"

沈轻梨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

"我父亲有些医疗系统的关系。"田嘉瑞简短地解释，"别担心费用，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沈轻梨突然意识到，尽管相处了这么久，她对田嘉瑞的家庭背景知之甚少。他从不炫耀家世，生活也相当简朴，以至于她常常忘记他可能来自一个相当显赫的家庭。

"我不能接受..."

"你可以。"田嘉瑞打断她，"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帮助。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行吗？"

他故意用了"朋友"这个词，给沈轻梨留足了台阶。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再推辞。

接下来的三天像一场马拉松。母亲从ICU转入普通病房，省城专家会诊后调整了治疗方案，病情逐渐稳定。田嘉瑞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只在沈轻梨的坚持下回旅馆洗过几次澡。

第四天早晨，沈母的精神明显好转，甚至能坐起来吃一点流食。沈轻梨终于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给。"田嘉瑞递给她一杯热咖啡，"你看起来需要这个。"

沈轻梨接过杯子，热气氤氲中看到田嘉瑞温柔的眼神。这四天里，他像个坚实的依靠，处理各种繁琐的手续，与医生沟通，甚至记得给她带换洗衣物和日用品。没有他，她真不知道该如何熬过来。

"嘉瑞，"她轻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田嘉瑞在她身边坐下："不用谢。能看到你妈妈好转，比什么都值得。"

沈轻梨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微甜，就像这几天的心情。"你知道吗，"她突然说，"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关于什么？"

"关于我们。"沈轻梨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这四天里，你表现得比我认识的任何'成熟男人'都要可靠。也许...年龄真的只是个数字。"

田嘉瑞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点燃了两簇小火苗："你是说..."

"我是说，"沈轻梨深吸一口气，"我们可以...试试看。慢慢来，好吗？"

田嘉瑞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慢慢来，我等你。"

沈轻梨没有抽回手，任由他的温暖包围自己。窗外，连绵多日的阴雨终于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医院的走廊上，明亮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