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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痛时的温柔陷阱

替身夫人复明后她坟头长草了

阳光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我的视网膜。

我蜷缩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庭院里被园丁修剪得过分整齐的灌木。

那些植物被强制扭曲成标准的几何形状,就像我被扭曲的人生。

距离那场噩梦般的新婚夜已经过去两周。

晨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地刺进来,在深色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伤痕。我机械地咽下最后一口黑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在空荡荡的胃里激起一阵细微的痉挛。面前餐盘里的煎蛋和培根几乎没有动过,凝固的油脂在冷掉的餐食表面形成一层令人作呕的薄膜。

"夫人,您又没吃完早餐。"陈伯幽灵般出现在餐厅门口,声音平板得像在宣读判决书。他身后跟着穿统一制服的女佣,手里托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小瓶白色药片和一杯清水。

我沉默地接过药片和水杯。维生素、铁剂、抗抑郁药——江临"贴心"地为他的"所有物"准备的每日营养套餐。药片黏在舌根,苦味迅速蔓延,我仰头灌下一大口水,喉管被撑开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胃部直窜上来。

"先生今晚有商务晚宴,不回来用餐。"陈伯收走药瓶时补充道,眼神扫过我面前几乎没动过的餐盘,嘴角微不可察地绷紧,"厨师会按医嘱准备养胃粥,请您务必吃完。"

我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晨光下,几个园丁正在修剪那些名贵的灌木,电动剪刀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自从两周前被带回这座"金丝笼",我的活动范围就被严格限制在主卧、餐厅和这个正对庭院的小客厅。江临派了专人24小时"照顾"——或者说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胃里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我下意识地按住上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两周来,持续的焦虑和几乎为零的进食让我的胃病愈发严重。医生开的药只能暂时缓解症状,却治不好根源——那种被囚禁、被物化的窒息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日日夜夜攥着我的内脏。

"夫人不舒服?"陈伯的声音突然在极近的距离响起,我这才发现他已经走到沙发旁,浑浊的眼睛紧盯着我按在胃部的手。

"没事。"我松开手,强迫自己坐直身体,"我想回房间休息。"

陈伯微微颔首,但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神色:"需要叫医生吗?"

"不用。"我站起身的瞬间,一阵剧烈的绞痛从胃部炸开,眼前猛地一黑。我踉跄了一下,扶住沙发扶手才没有摔倒,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料。

"我这就联系先生。"陈伯已经掏出了手机。

"不要!"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看到陈伯皱眉,我勉强放软语气,"只是...只是普通的胃疼,吃点药就好。别打扰...先生。"

最后两个字像两块烧红的炭,烫得我舌尖发麻。自从新婚夜后,江临几乎每晚都会来"使用"他的"所有物",但从不留宿。白天他很少出现,偶尔在走廊遇见,他也只会用那种评估商品价值的冰冷目光扫我一眼,然后擦肩而过。我不想——也不敢——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他。

陈伯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收起手机:"我送您回房。"

从客厅到三楼主卧的楼梯像是一条永远走不完的路。每迈一步,胃部的绞痛就加重一分。到二楼转角时,我已经不得不扶着墙壁喘息,冷汗顺着鬓角滑下,在深色墙纸上留下几道透明的水痕。

"您脸色很差。"陈伯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建议——"

"我说了不用!"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失控地提高了音量,随即又因为胃部剧烈的抽搐弯下腰去。一阵酸水涌上喉头,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当场呕吐。

陈伯沉默地递来一块手帕,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四个半月形的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终于挪到主卧门口时,我已经虚弱得几乎站不稳。陈伯替我推开门,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床头按下了呼叫铃:"我叫人送热粥和胃药上来。"

我没有力气道谢,只是跌跌撞撞地冲向卫生间。刚跪倒在冰凉的瓷砖上,胃部一阵剧烈的收缩,早晨勉强咽下的几口咖啡混合着胃酸猛地冲出口腔。呕吐物的酸腐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我趴在马桶边沿,痉挛一波接一波,直到最后只能吐出苦涩的胆汁。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波痉挛终于平息,我虚弱地靠着浴缸边缘,用颤抖的手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啦地冲刷着马桶,也溅湿了我的睡裙下摆。镜子里映出一张鬼一样的脸:惨白如纸的皮肤,青黑的眼圈,干裂的嘴唇上还沾着一点呕吐物的痕迹。

这就是江临花大价钱买来的"商品"——一个形销骨立、随时可能散架的破布娃娃。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是女佣小心翼翼的声音:"夫人,粥和药送来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用冷水胡乱抹了把脸,勉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才哑着嗓子回应:"放在床头就好,谢谢。"

走出卫生间时,女佣已经离开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瓷碗,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白粥,旁边的小碟子里配着几样清淡小菜。药片放在另一个小银碟里,旁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

我蜷缩进被子里,双手捧着温热的瓷碗。粥的香气钻入鼻腔,竟奇迹般地安抚了仍在隐隐作痛的胃。这是两周来第一次有食欲,我小口啜饮着粥,感受暖流缓缓流入冰冷的胃袋。

刚吃完药躺下,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突然从走廊传来——沉稳、有力、不容错辨。我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那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江临穿着挺括的黑色西装站在门口,显然是刚从重要场合回来。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床头空了的粥碗和药碟,最后落在我苍白的脸上。

"陈伯说你胃病犯了。"他的声音依然冷硬,但似乎少了些往日的锋利。

我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

最后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谢什么?谢他把我买来当泄欲工具?谢他让我患上严重的焦虑性胃病?还是谢他施舍的这一碗粥?

江临似乎也被我这句"感谢"噎住了。他沉默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他惯常的嘲讽或命令。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伸手探向我的额头。

我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他的动作随之顿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扯了扯我滑落的被角。

"把粥喝完。"他收回手,声音里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别扭?"明天让医生再来看看。"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就在我以为这场诡异的对话结束时,他突然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今晚不回来了。"

门关上的声音比往常轻了许多。

我呆坐在床上,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胃部的疼痛奇迹般地减轻了。不是因为药物,而是因为困惑——江临刚才的举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一定是胃痛让我产生了幻觉。那个在新婚夜强暴我、每天把我当泄欲工具的男人怎么可能有温柔这种情感?这不过是主人对生病的宠物一时兴起的怜悯罢了。

我躺回枕头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黑暗中,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和那句"我今晚不回来了"却反复在脑海中闪现,搅得我心神不宁。

不知何时睡着的,梦里全是扭曲的画面:江临掐着我下巴的手突然变得轻柔,他撕扯我衣服的动作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触碰,他冰冷的命令变成了关切的询问...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胃部一阵舒适的暖意唤醒的。睁开眼,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壶,旁边是张便签纸。纸上只有一行凌厉的字迹:"喝掉。——江临"

保温壶里是熬得浓稠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我小心地倒出一碗,尝了一口——里面似乎加了某种中药材,味道微苦却回甘。

刚喝完粥,陈伯就带着医生进来了。检查过程比往常细致许多,医生甚至留下了几种新药和一份详细的饮食建议单。

"江先生特别嘱咐,要调整您的治疗方案。"医生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他非常...关心您的健康状况。"

我捏着那张饮食单,纸张在指尖微微颤动。胃里药粥的暖意和这句"关心"形成鲜明对比,让我无所适从。这是某种新型的折磨方式吗?先把我逼到崩溃边缘,再施舍一点虚假的温情,好让我更加死心塌地地做他的玩物?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荒诞的梦境。江临开始每天询问我的饮食情况,甚至派了专门的营养师来设计菜单。他依然每晚都来"使用"我,但动作不再像最初那样粗暴,有时甚至会在我因旧伤疼痛时停下。更诡异的是,他偶尔会在我半梦半醒时,用手指轻轻梳理我汗湿的头发——这个动作温柔得让我毛骨悚然。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被雷声惊醒,发现江临正坐在床边,就着台灯的光查看我的药盒。他眉头紧锁,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暖黄灯光下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柔和。

"吵醒你了?"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

我摇摇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便轻声道:"胃已经不疼了..."

"嗯。"他合上药盒,突然说,"下周有个慈善晚宴,你跟我一起出席。"

这不是邀请,是命令。但我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一丝几不可察的...犹豫?

"好。"我轻声应道,心脏不知为何跳得有些快。

他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中凝视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但下一秒,他就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具,伸手关掉了台灯。

"睡吧。"黑暗中,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疲惫,"明早让设计师来给你选礼服。"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胃部一片温暖舒适,但心里某个地方却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某种危险的情感正悄然渗入。

这比纯粹的暴力可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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