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父亲，这是为何…

此时的宋墨正在向窦昭她们几个小姑娘演示最简单的简单的直拳和勾拳，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拳都伴随着轻微的风声，远远望去更显得芝兰玉树。

宋墨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还不忘督促早已熟练的顾玉和陆峥：“直拳要直线打出，力量集中在拳峰；勾拳则是从下往上勾击，注意腰部发力。顾玉陆峥，莫要小看了这些基本功，你们也跟着一起练！”

“是！”

窦昭认真地听着宋墨的讲解，并仔细观察他的动作。当她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要领后，便开始尝试模仿宋墨的动作。

但是她的动作明显有些生硬和不协调，腰部发力，怎么腰部发力呀？

窦昭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尝试一下腰部发力，试图将那一套拳法打得更加流畅。然而，就在她全神贯注使劲的瞬间，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重心猛地向前倾倒。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墨眼疾手快，他一把拉住了窦昭的手臂。他的动作敏捷而有力，宛如一道坚实的屏障，稳稳地挡住了窦昭即将摔倒的身体。

“小心！”

窦昭在宋墨的拉力下稳住了身形，她抬头望向宋墨，两人的目光在那一刻交汇，窦昭的脸颊微微泛红，她低声说道：“谢谢你，砚堂。”

宋墨立即放开了她：“别怕，我们继续练习！”

宋墨耐心地纠正她的动作。他轻轻地调整了窦昭的站姿，让她的双脚更加稳定；然后，他握住窦昭的手腕，引导她正确地出拳。

怒气冲冲的宋宜春从远处来到校场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他怒目圆睁：“这个逆子，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和小丫头拉拉扯扯！真是反了他了！”

“寿姑，像这样勾拳出去的时候一定要从下往上发力……”

“逆子！”突然一阵怒喝从耳边传来，窦昭顾玉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英国公挥着马鞭，恶狠狠地打在自己儿子背上。

宋墨只觉得一股剧痛袭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几乎要摔倒在地。

“孽畜，你还有脸站着！”宋宜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宋墨的心上。不等宋墨开口辩解，那条马鞭已如闪电般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再次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背上。

宋墨只得跪地，又是“啪！”“啪！” 几声，马鞭精准地落在宋墨的左臂，练武服瞬间被抽裂，一道血痕破皮而出，鲜血缓缓渗出。

宋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伸手扯住马鞭，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父亲，这是为何……”

窦昭见此情形有些骇然，她前世有听过一些家庭暴力虐打妻儿的恶人，今日亲眼所见宋墨被打得惨状，心里难受极了，她蹙着眉，朝身后的素兰使眼色，让她赶紧去找蒋夫人过来。

顾玉一个箭步冲到宋宜春面前，扯着他的手臂阻拦：“宋伯父，快住手！砚堂究竟做了何等错事，您要如此下死手地打他！”

宋宜春一甩臂膀，顾玉跌落在地，恶狠狠道：“来人！将小伯爷拉到一边！”

说着又朝着宋墨抡起马鞭，宋墨躲避不及，后背、右臂接连中招，练武服变得破烂不堪，斑驳血迹渗透出来，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刺眼。

窦昭见宋墨被打得血痕交错，再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矜持，毫不犹豫地只身挡在宋墨面前，纤细的背影此刻却似铜墙铁壁。

“伯父，住手！” 窦昭大声呼喊，声音虽带着几分因焦急而产生的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伯父，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世子打成这样，恐怕不能服众吧！上次世子生辰宴，我随家母赴宴，曾亲耳听到陛下对世子赞赏有加，更要您和伯母将世子培养成栋梁之材！您可曾想过，万一有个好歹，如何向天子交代？”

宋宜春不屑地阴冷一笑：“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竟敢拿天子来压老夫！”

赵璋如和素心也跑到窦昭身边，三人一齐挡在宋墨面前。

窦昭绷着小脸接着道：“我家里几代人俱是做官的，自小我也读过许多圣贤书，书上说 为人父母者，不察子之贤愚，不问事之曲直，辄施狂暴，枉为尊长，致亲子蒙冤，家道失和，其行可责，其德当省。”

宋宜春听到“枉为尊长”四字时脸色微变，但仍旧一脸杀气腾腾：“老子在家里教训儿子，何须听你废话！再不让开我连你们几个一起抽！”

赵璋如也怒了，涨红着小脸怒吼：“我父亲是七品御史，你敢打我，我父亲定会向皇上写折子告你！”

窦昭义正言辞道：“陛下对世子寄予厚望，定然不会不管，更何况圣贤有言‘父不父，子不子，亲以威怒凌虐，子以悲戚自守，伦常乖舛，皆因尊长之过，何颜对先祖呼？”

见宋宜春脸上闪过一丝羞愤，窦昭接着道：世子素日里的为人您是知晓的，他勤奋好学，对武学痴迷且心怀大志，怎会无端做出败坏门风之事？您还是先冷静下来，问清缘由，莫要让误会越积越深。”

宋墨看着站在他面前张着双臂护着他，为他据理力争的小姑娘，心中淌过一股暖流。窦昭那柔弱却又坚定的身躯，仿若一道光照进了他此刻满是伤痛与委屈的内心世界。

窦昭的一番话，有理有据，亦给宋宜春铺好了台阶，他握着马鞭的手微微颤抖，他将马鞭摔在地上：“宋墨，我问你，你不好好学文习武，和这帮小丫头在校场上厮混什么！”

窦昭正要帮他辩白，只见蒋惠荪肃着一张脸（身后跟着素兰）从廊下走来，下人们纷纷匍匐在地，可见其威严。

“窦家姐妹是我请来的贵客，亦是我的弟子！怎么，国公爷是想连我也一块儿打吗！”

宋宜春瞬间怂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