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璋如颇为羡慕道:“有个长得好看又如此知情识趣的未婚夫可真好,姑母,你也快给如儿寻一个啊!”
本来心情沉郁的赵谷秋被侄女这么一闹,“噗嗤”笑了出来:“好好好,姑母帮你看着,我们如儿定会有比砚堂更好的夫婿!”
崔氏也笑道:“贞定好男儿不比京城少,如儿现下要做得就是做好自己,须知只有自己立成帆才能招来风!”
听了这话,就连窦昭也频频点头,果然她这祖母是个有大智慧的。
贞定距离京城不过半日路程,当天夜里窦昭几人就到了崔氏田庄。
她看着府门上大大的“崔府”二字不由得感慨她的这位祖母可真不是寻常人,
崔氏领着众人进府,笑着吩咐道:“谷秋啊,赶紧带着寿姑去休息吧,明日我再带你好好看看这田庄,这里的东西可丰富着呢!”
赵谷秋微微点头,温柔地抚了抚窦昭的发丝,轻声却坚定地说:“寿姑,往后咱们就在祖母这里好好过日子!”
“嗯!”
晚上窦昭枕着母亲入眠,明知不该问出口,她思忖了一下还是问道:“娘亲,您就这样带着女儿离开窦府,岂不是便宜了那王姨娘!”
赵氏冷哼一声:“我给她的便宜可不止这些,当年她父亲流配偏远之地,我可怜她一个千金小姐当街卖粥养家,接济给她的银子都不止上百两!再后来她大着肚子来到窦府,请我喝妾室茶……呵呵,这么多年她哪里又像个妾室!”
窦昭有些着急,拉着母亲的胳膊道:“窦府的下人们说她父亲王行宜如今已是三品大员,将来极有可能入阁,怎么会甘心女儿一直做妾呢?就算王行宜刚正遵从礼制,五伯那等子追名逐利之人,为了攀附王家,也不知会不会真的让父亲休了娘亲!”
赵谷秋一拳捶在床板上:“休想!只要我活着一日,她王映雪就只是一个妾,她女儿头顶上也要顶个庶字!”
她的眼睛里似有熊熊怒火:“休了我,哼,凭什么?七出之条吗!若是他们真的如此无情无义,我便去京兆府衙门告发他们当年通奸之事,我倒要看看是他窦家不要脸还是王家不要脸!”
窦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母亲有斗志就好,有斗志就能活得长长久久。
她唇角一弯,颇为担心道:“前两日我夜夜做梦,梦到那王姨娘成了窦家主母,不仅用母亲的嫁妆享乐,还处处刁难女儿,母亲,寿姑在她手下过得好苦……”说着带了几分哭腔。
赵谷秋拍了拍女儿的背,安抚道:“寿姑别怕,有母亲在,母亲护着你!好孩子,为娘可要活得长久,还要看你将来美满幸福呢。”
母女夜话过后,窦昭窝在母亲怀里睡得香甜。
第二日一早,赵谷秋就给蒋惠荪写了信,告知她自己带着女儿侄女去了贞定田庄一事。
蒋惠荪看完信后,大骂窦世英薄情寡义:“这窦世英要是生在我们定国公府,不到四十就敢纳妾,做妻子的都可以将他一条腿打断!”
蒋家祖训,男子四十无子才能纳妾,若是敢嫖娼狎婢,有了嫡子还纳妾,做妻子的可以把他腿打断以免内宅紊乱,祸害家族。
宋墨看着自己母亲义愤填膺的模样,再想到自己的父亲,不由地心里叹气:他父亲在母亲面前有何曾真心实意呢!
宋墨捏了捏拳头:将来总有一天他要撕开父亲的假面!让他再也无法在母亲面前演戏!
蒋惠荪把儿子拉到跟前:“如今你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也该去福亭帮帮你舅父!”
宋墨撇了撇嘴:“母亲,您不是常说要儿子要多陪陪你嘛!”
“你这个榆木疙瘩,为娘的意思是你去福亭,必然途径贞定,你去看望一下寿姑啊!”蒋氏说着就催儿子赶快启程。
崔氏用完早饭后就带着赵谷秋等人在田庄里四处转悠了起来。
田庄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座农舍,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给这个宁静的地方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瞧见赵氏和窦昭过来,几个的孩童好奇地围了过来,他们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中透着质朴与纯真,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两位陌生的客人。
这时,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到她身边,递过来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小声说道:“我叫安素,这个苹果给你吃。” 窦昭接过苹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声道谢,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崔氏笑着说:“这是庄上邻居苗家的女儿,是个守礼懂事的好孩子!”
赵谷秋笑着解下随身带的沉香木手串给安素:“这小姑娘软软糯糯的真招人疼啊!小安素好,伯母把这个送给你,你闻闻,香不香!”
“嗯,好香啊,谢谢伯母!” 安素拿着香囊闻了闻,笑眯眯道
赵谷秋笑着把女儿和侄女都推到跟前:“这是寿姑,这个是如儿,你们三个以后就一块儿玩吧!”
“嗯,好!”三个小姑娘走在一块,热闹地聊了起来。
窦昭突然看到对面房舍上爬满了紫色的花朵,惊奇道:“咦,祖母,这是什么花?真好看!”
崔氏笑道:“这是九重紫,不入流的乡野之花,牡丹和兰花娇美,但是喜好争养分淋不得大雨,受不了干旱,还离不开人的呵护;这野花就不同了,无须天时地利种子一撒就能爬得漫山遍野!”
赵谷秋听了这话,如醍醐灌顶:“婆母说得好,我们女子都不应做做名花娇蕊而是要像九重紫般自强坚韧,耐得住风吹雨打!无论何种情况都得好好活着!”
“对啰!”
“寿姑也要像九重紫般自强坚韧,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