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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月下异客

鬼灭之刃:穿越后我学会了日之呼吸

冰冷。

刺骨的冰冷,带着某种黏腻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猛地灌满了千空杳的鼻腔。不是她熟悉的、带着消毒水气味或者城市尾气的冰冷,而是一种原始的、潮湿的、属于泥土和腐叶的寒意,霸道地穿透了她单薄的睡衣,直往骨头缝里钻。

她一个激灵,彻底从混沌的睡意中挣脱出来。

入眼的景象让她瞬间懵了。

低矮的茅草屋顶,粗糙的原木房梁,缝隙里能看到外面深沉的夜空,几点孤星寂寥地挂着。身下不是柔软的席梦思,而是硬邦邦、铺着干草的木板。空气里弥漫着柴火燃烧后的余烬味、泥土的腥气,还有一种淡淡的、属于家畜的膻味。

千空杳“卧槽…”

千空杳下意识地低骂出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她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

这是哪儿?

昨晚…昨晚她明明还在自己那个租来的、堆满了漫画手办的小破公寓里,通宵肝完一个要命的策划案,累得跟死狗一样倒在床上。怎么一睁眼,就跑到这种…这种古装剧片场来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是一件粗糙的靛蓝色麻布睡衣,样式简单得近乎简陋。手伸到眼前,指节有些粗,掌心带着薄茧,绝不是她那双敲键盘敲得细皮嫩肉的手。这身体…不是她的!

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穿越?魂穿?这么狗血又离谱的事情,真能砸到自己头上?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尖锐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也彻底击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不是梦。

她真的掉进了某个未知的、大概率科技树还没点亮的鬼地方。

其他“杳?醒了?”

一个温和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带着浓浓的关切。门被拉开,一个穿着同样朴素麻布衣服的妇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跳跃着,映出一张饱经风霜却难掩温柔的脸庞,眼角带着细密的皱纹。她快步走到千空杳身边,放下油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其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看你一头冷汗。”

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手抚过额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千空杳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心里的茫然和恐惧丝毫没有减少。她看着妇人,喉咙发紧,说不出话。这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其他“好了好了,不怕不怕。”

妇人只当她是被噩梦魇住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

其他“母亲在这儿呢。喝口水吧,定定神。”

她转身从旁边矮柜上的陶壶里倒了一碗清水,递到千空杳嘴边。

千空杳机械地就着妇人的手喝了几口。清凉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稍微缓解了一点她的焦灼。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的环境和妇人。

妇人身上衣服的样式,房间的简陋陈设,屋外隐约传来的虫鸣和风声…一切都指向一个信息:她穿越到了古代日本,一个极其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贫穷的农家。

其他“阿杳?”

门口又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一个同样穿着麻衣、身材精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肩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手里拎着一把柴刀。他看到千空杳坐在那里,也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其他“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千空杳“没事,父亲。”

妇人抢先开口,带着一丝嗔怪,

其他“孩子做噩梦吓着了。你也是,巡个夜这么久,山里不太平,早点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接过男人手里的柴刀,挂在墙边。

男人——这具身体的父亲,憨厚地笑了笑,走到床边,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千空杳的头发:

其他“傻丫头,梦都是假的。咱家结实着呢,有父亲在,啥都不用怕。”

那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常年劳作的粗糙感,拍在头顶的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全感。千空杳看着眼前这对“父母”,他们眼中纯粹的关切和爱护几乎要灼伤她。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最终只能挤出一个低低的、含糊的:

千空杳“嗯。”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时代,陌生的身体,陌生的“家人”。巨大的荒谬感和疏离感包裹着她。前世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一路靠自己打拼,从未体验过这种毫无保留的、属于家庭的温暖。这份温暖让她惶恐,更让她感到一种沉重的、无法言说的愧疚——她只是个冒牌货。

接下来的日子,千空杳像一个蹩脚的演员,努力扮演着“阿杳”这个角色。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模仿,沉默寡言,生怕露出马脚。好在这个“家”的生活简单到了极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父亲耕作、劈柴、打猎;母亲纺线、织布、操持家务;而她,一个半大的农家女儿,主要任务是帮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零活,比如喂鸡、捡柴、去附近的小溪洗衣服。

日子在重复的劳作中一天天滑过。白天,阳光炽烈,汗水浸透粗布衣裳;夜晚,油灯昏黄,一家人围着小小的火塘,吃着简单得近乎寡淡的食物——糙米饭团、腌渍的野菜、偶尔有一点父亲打来的山鸡或河鱼。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甚至连一本打发时间的书都没有。这种生活的单调和物质的匮乏,对习惯了现代文明的千空杳来说,简直是另一种形式的酷刑。

最初的恐慌和茫然,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麻木取代。她像个行尸走肉,机械地完成着每日的劳作,灵魂却仿佛漂浮在身体之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能感受到这对“父母”对她笨拙模仿的疑惑,尤其是她常常对着夜空发呆,或者对着溪水里自己那张陌生的、带着稚气的脸孔出神的时候。但他们似乎把她这种异常归结为那次“噩梦”的后遗症,只是加倍地给予她笨拙的关心。

其他“阿杳,尝尝这个。”

母亲会把最大块的鱼肉夹到她碗里,哪怕那条鱼小得可怜。

其他“阿杳,累了就歇会儿,爹来。”

父亲会抢过她手里沉重的柴捆,扛在自己肩上。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怀疑,只有心疼和担忧。

这份纯粹的爱,像针一样扎在千空杳心上。她无数次在深夜醒来,听着身旁父母平稳的呼吸声,望着茅草屋顶的缝隙里漏下的月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我的世界。我要回去。

可是怎么回去?她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这深山里的村落,闭塞得如同与世隔绝。她曾旁敲侧击地问过父亲关于外面“大城市”的情况,父亲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其他“很远,要走很多很多天,听说有很厉害的武士老爷和大名老爷住的地方。”

再问,他也说不出更多了。

绝望,像深秋的寒露,无声无息地浸透她的骨髓。她被困住了,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困在这个陌生的身体里,困在这份不属于她的温情中。她觉得自己像个被投入深海的囚徒,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的光亮越来越远,最终沉沦于永恒的黑暗。

直到那个血月降临的夜晚。

那天晚上,月亮升得格外早,也格外圆。只是那月光,不是清冷的银白,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粘稠的暗红。像凝固的血块,又像某种巨大生物不祥的眼瞳,冷冷地悬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

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暗红色光晕里。虫鸣绝迹,连平时夜里偶尔会响起的犬吠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沉重的、让人汗毛倒竖的死寂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千空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头莫名地狂跳,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安让她根本无法入睡。那轮血月的光芒透过屋顶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扭曲的光斑,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其他“今晚…有点邪门。”

其他“孩他爹…”

母亲的声音透着恐惧的颤抖,

其他“别出去…”

其他“我去院门那里看看,加固一下门栓。”

父亲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其他“你和阿杳待在屋里,别出来。”

千空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开口阻止,想尖叫着告诉他外面很危险,但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疯狂翻涌——血月…深山…死寂…这种诡异的氛围…为什么如此熟悉?

父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轻轻拉上了纸门。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千空杳和母亲剧烈的心跳声,还有外面父亲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的脚步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千空杳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突然!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划破了死寂的夜空!那声音来自不远处,似乎是邻居家!紧接着,是木头被巨力撕裂的可怕爆响,还有某种野兽般的、混杂着贪婪吞咽的咆哮!

其他“啊——!”

其他“怪…怪物!”

其他“跑啊!!”

尖叫声、哭喊声、绝望的呼救声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死寂的村落里炸开!混乱的脚步声、物品被撞翻的声音、房屋倒塌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地狱的奏鸣曲!

其他“他爹!”

母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从榻上弹起,就要往门口冲!

千空杳比她更快!一种近乎本能的、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全身!她几乎是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母亲的腰!

千空杳“别出去!娘!不能出去!”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调,带着哭腔,

千空杳“外面…外面有东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轰——喀嚓!!!”

他们家的院门,那扇由粗壮原木捆扎而成、父亲刚刚才加固过的院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瞬间爆裂开来!木屑如同暴雨般激射!一个扭曲的身影伴随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风撞了进来!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他佝偻着,四肢着地,以一种超越常理的诡异速度窜入院中。皮肤是死人般的青灰色,布满凸起的、蚯蚓般的血管。十指长出漆黑锋利的指甲,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最恐怖的是他的脸——五官扭曲移位,嘴巴咧开到耳根,露出满口森白、尖利的獠牙,涎水混合着暗红的血沫顺着嘴角淌下。那双眼睛,在血红的月光下闪烁着非人的、纯粹饥饿的凶光!

鬼!

这个字眼如同惊雷,狠狠劈在千空杳的脑海!所有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被强行拼凑起来!血月!深山!撕咬!獠牙!永生不死的怪物!猎鬼人!呼吸法!日轮刀!

鬼灭之刃!

她不是穿越到了普通的古代日本!她掉进了那个恶鬼横行、人命如草芥的恐怖世界!

“吼——!!!”

那鬼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贪婪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屋门口两个散发着“食物”香味的女人。它四肢猛地蹬地,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裹挟着腥风直扑过来!速度快得在千空杳的视网膜上只留下一道残影!

其他“阿杳!跑!!!”

母亲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将千空杳狠狠向后推开,自己却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决绝地迎向了那道死亡的阴影!

千空杳“不——!!!”

千空杳被推得踉跄后退,重重撞在屋内的木柱上。她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嘶喊,眼睁睁看着那布满利爪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抓向母亲毫无防备的胸膛!

噗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沉闷得令人心脏骤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千空杳瞳孔放大到极致,视野里一片猩红。她看到母亲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落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没有惨叫,只有喉咙里涌出的、带着气泡的血沫发出的“嗬嗬”声。母亲的身体在空中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掼在土墙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墙上,瞬间绽开一朵巨大而狰狞的、用鲜血绘就的泼墨画。

母亲的眼睛还圆睁着,看着千空杳的方向,里面残留着最后一丝惊愕和……一种近乎解脱的温柔?

其他“嗬…阿…杳…”

破碎的音节从她染血的唇间溢出,随即彻底熄灭。

千空杳“母亲——!!!”

千空杳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带着撕裂灵魂的剧痛和滔天的恨意!她疯了似的想扑过去,想抱住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躯体,想堵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可怕伤口!

但她的身体被钉在了原地,被巨大的恐惧和悲恸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那鬼似乎对母亲瞬间失去兴趣,它抽回染血的利爪,贪婪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千空杳身上。新鲜的、充满活力的恐惧气息让它更加兴奋。它咧开血盆大口,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怪笑。

其他“嗬嗬…细皮嫩肉…好香…”

它一步步逼近,粘稠的涎水滴落在被母亲鲜血染红的泥地上。

千空杳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她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扭曲恐怖的鬼脸,看着那滴血的獠牙,前世看过的漫画、动画里那些被鬼吞噬的惨烈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中疯狂闪回。

会死…像母亲一样…被撕碎…被吃掉…

这个认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她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她想尖叫,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漏风破箱般的抽气声。

就在那鬼的利爪带着腥风,即将触碰到她脖颈皮肤的刹那——

千空杳“父亲——!”

一声凄厉的、带着无尽悲愤和绝望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从院子角落的阴影里炸响!

是父亲!

他不知何时绕到了那里,也许是趁着鬼的注意力被母亲吸引的瞬间。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起如同虬龙,整张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变形!他双手高举着那把平日里劈柴砍树的厚重柴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劈向那鬼的后颈!

其他“畜生!还我妻子命来——!!”

沉重的柴刀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这一刀凝聚了一个农夫所能爆发出的全部力量、全部愤怒、全部绝望!

当——!!!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在死寂的院落里炸开!

柴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鬼的后颈上!

但,想象中身首分离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那鬼甚至只是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微微向前踉跄了一步。它后颈的皮肤被砍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流出暗红色的粘稠血液,但伤口周围的肌肉如同活物般蠕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而那把厚实的柴刀,刀刃竟崩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父亲握刀的手臂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发麻,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他脸上的狂怒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看着鬼后颈上那道迅速消失的伤口,看着自己豁口的柴刀,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面对非人怪物的、纯粹的恐惧。

其他“啧…”

鬼慢慢转过身,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它似乎被这“蚊子叮咬”般的攻击彻底激怒了,脸上露出残忍而戏谑的表情。

其他“蝼蚁…也想伤我?”

它轻蔑地吐出几个字,猛地抬起一脚,速度快得带起残影,狠狠踹在父亲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如同重锤擂在破鼓上。

父亲强壮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狠狠撞在院墙角落堆放农具的木架上!木架瞬间散架,锄头、镰刀哗啦啦散落一地。父亲的身体软软地滑落在地,胸口塌陷下去一个恐怖的凹坑,口中喷出的鲜血混着内脏碎片,瞬间染红了他身下的泥土。他抽搐了几下,眼睛死死瞪着那鬼的方向,充满了不甘和刻骨的仇恨,随即彻底不动了。

千空杳“父亲——!”

千空杳的哭喊已经不成调子,巨大的悲恸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最后的依靠,最后的屏障,在她眼前被轻易地碾碎。短短几分钟内,她在这个陌生世界所获得的所有温暖,被彻底撕成碎片,浸透了鲜血。

世界在她眼中失去了所有颜色,只剩下刺目的红和无边的黑。

那鬼甩了甩沾着父亲鲜血的脚,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它再次转向千空杳,猩红的舌头舔过獠牙,发出“嘶嘶”的声响。猎物绝望的气息,是它最爱的调味品。

其他“该你了,小点心…”

它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下来。

千空杳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木柱,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溅到的父母温热的血液,流进嘴里,是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和绝望的咸涩。

要死了吗?

就这样…像父母一样…毫无价值地被吃掉…

前世看漫画时,那些猎鬼人浴血奋战的画面,那些为了保护他人而牺牲的悲壮场景,如同走马灯般在脑中闪过。她曾经钦佩,曾经感动,但从未真正理解那份沉重。直到此刻,死亡冰冷的触感扼住她的喉咙,她才明白那种被剥夺一切的切肤之痛!

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熔岩,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恨这只鬼!恨它夺走了她刚刚获得的、还未来得及好好珍惜的“家”!恨这个该死的、充满恶鬼的世界!更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像个废物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如果我有力量…

如果我能像那些猎鬼人一样…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迸发的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她濒死的意志!

鬼的身影在她放大的瞳孔中急速逼近,带着腥风的利爪撕裂空气,抓向她脆弱的脖颈!那尖锐的破空声,是死神吹响的号角!

千空杳闭上了眼睛。不是因为认命,而是将最后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恨意,所有的求生本能,凝聚在喉咙!

千空杳“啊啊啊啊啊——!!!”

她爆发出生命中最后、也是最凄厉、最不甘的尖啸!声音穿金裂石,带着摧毁一切的绝望和疯狂,刺破了笼罩村落的血色夜空!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鬼的动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蕴含极致情绪的尖啸而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微不可查的一滞。它的利爪,距离千空杳的喉咙,只差毫厘!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一道光!

不,那不是光!

是比黎明更纯粹,比太阳更炽烈的一道斩击!

它毫无征兆地出现,仿佛从虚无中诞生,又仿佛本身就是天地间至阳至刚的具象!它撕裂了浓稠的夜色,斩断了弥漫的血腥!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极限,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燃烧的、完美的圆弧轨迹!

这道轨迹,精准地、无声地、毫无滞碍地穿过了那只鬼的脖颈。

时间,似乎真的停止了。

鬼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了。它前扑的动作僵在半空。那双充满饥饿和残忍的猩红鬼眼,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里面第一次映照出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惊愕和…恐惧?对那道光的恐惧?

下一刻。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热刀切过牛油的声响。

鬼的头颅,沿着那道完美圆弧的轨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它的脖颈。

没有鲜血狂喷。那道斩击太过炽热,太过迅疾,伤口在瞬间被高温烧灼、碳化,只留下一条焦黑的断口。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还维持着前扑的姿态,向前踉跄了两步,才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那颗滚落的头颅,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极度的惊骇之中,嘴巴微张,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再也无法发出。

死亡,来得如此突兀,如此…干净利落。

千空杳的尖啸戛然而止。

她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炸开。脸上还残留着泪水和血污,眼睛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那颗滚落在不远处的鬼头,又猛地转向院门的方向。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深色、样式古朴剑士服的男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于那片阴影之中。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甚至有些清瘦,但站姿却带着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沉稳。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刀,刀鞘古朴无华。

月光,那轮诡异的血月之光,落在他身上,却无法沾染他分毫。他周身似乎弥漫着一层无形的、宁静而强大的气场,将一切污秽与血腥都隔绝在外。

他缓缓收刀入鞘。

“锃。”

一声清越悠长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院落里回荡开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人心的韵律。

千空杳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脸上。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庞,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五官深邃而平静,如同精心雕琢的古玉,找不出一丝波澜。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额上,那如同火焰般蔓延开来的深红色斑纹!那斑纹在他苍白的肤色映衬下,如同燃烧的烙印,带着一种非人的、神性的气息。

而他的眼睛…

千空杳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古井深潭般的眼眸,清澈,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深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那悲悯并非高高在上的施舍,而是一种洞悉了世间所有苦难后的沉静。他的目光扫过院中两具冰冷的尸体,扫过那颗狰狞的鬼头,最后,落在了蜷缩在血泊中、如同受惊小兽般的千空杳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穿透了千空杳心中冰冷的绝望和黑暗。

是他。

不需要任何确认。

那独一无二的斑纹,那柄刀,那仿佛能斩断一切黑暗的光辉,那平静如神佛般的气质…

继国缘一!

那个传说中,呼吸法的始祖,最强的剑士!

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瞬间席卷了千空杳残存的意识。父母的惨死,恶鬼的恐怖,濒死的绝望,以及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救赎…所有极致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碰撞!

千空杳“呃…”

千空杳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呜咽。眼前一黑,所有的声音、景象都迅速远去,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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