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牡丹

"青鸾方！"何惟芳想起药典上的配方，"需要'月下美人'的花蕊和..."她突然顿住，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何父叹息："芳儿，你知道的，完整的'青鸾方'还需要何家嫡女的血液为引。"

小蛮哭道："不！小姐会死的！"

"不会。"何父摇头，"但会元气大伤。芳儿，你不必..."

"我做。"何惟芳坚定地说，"请大师准备其他药材。"

她转向昏迷的蒋长扬，轻轻抚过他紧锁的眉头。三年前他离开时，她曾恨之入骨；如今看着他为保护自己而重伤，心中只剩无尽痛楚。

"蒋长扬，你曾问我为何三年前送你那株'月下美人'。"她低声呢喃，"因为它的花语是'永不消逝的爱'啊..."

药材很快备齐，只差最后一味。何惟芳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慧觉大师用银刀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滴入药碗，与"月下美人"的花蕊交融，泛起奇异的光泽。

随着血液流失，何惟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她坚持亲自喂蒋长扬服药。

"睡一会儿吧。"何父心疼地扶着女儿。

何惟芳摇头："我要看着他醒来。"

药效很快显现，蒋长扬的呼吸平稳下来，脸色也逐渐恢复。何惟芳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床边沉沉睡去。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睁开眼，正对上蒋长扬含泪的双眸。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

何惟芳虚弱地笑了："因为...你值得。"

蒋长扬挣扎着坐起，将她拥入怀中。何惟芳听到他剧烈的心跳，感受到他微微发抖的双臂。

"三年前我奉命调查何家，却真的爱上了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当我发现证据有假时，已经来不及了...你父亲'去世'，你恨我入骨..."

何惟芳抬头看他："那为什么现在..."

"我从未放弃查明真相。"蒋长扬轻抚她的脸颊，"辞官后我以商人身份继续调查，直到发现林家与边境军需案有关，而线索指向了你..."

何父轻咳一声走进来："看来我打扰了。"

两人慌忙分开。何父却笑了："蒋小子，你若负我女儿，我定不饶你。"

蒋长扬正色道："何伯父，我蒋长扬此生定不负惟芳。"

何父点点头，神色又凝重起来："我刚收到消息，林老爷没死，已经逃往长安。我们必须尽快将名册呈交太子！"

"我去。"蒋长扬坚定地说，"惟芳需要休养。"

何惟芳却摇头："不，我们一起去。幕后主谋身份未明，名册缺的那页最关键..."

小蛮突然跑进来："小姐！我在名册封皮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她递上一张残页，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却让所有人脸色大变——

当朝宰相，杜如晦！

七日后，长安城。

何惟芳站在客栈窗前，望着巍峨的皇城。她已恢复了大半气色，只是手腕上的伤痕仍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