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风云

"太子已经同意秘密接见我们。"蒋长扬走进房间，手中拿着刚收到的密信，"明日卯时，东宫侧门。"

何父检查着佩剑："杜如晦老奸巨猾，我们必须小心。他若知道名册在我们手上..."

"父亲，"何惟芳突然问，"那名册上为何会有您的名字？"

房间瞬间安静。何父苦笑："你发现了。不错，我曾被他们设计，被迫加入组织。但后来我发现你母亲的死与他们有关，便开始暗中调查..."

蒋长扬握住何惟芳的手："明日面见太子后，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何惟芳点头，却总觉得不安。夜深人静时，她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来到院中。却见蒋长扬也在月下独坐，手中摩挲着那根褪色的红绳。

"睡不着？"她轻声问。

蒋长扬示意她坐下："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月夜，我收到调令要离开洛阳...那时我多想告诉你真相，但皇命难违..."

何惟芳靠在他肩上："都过去了。"

蒋长扬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送你。"

盒中是一枚精致的牡丹簪，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这是..."

"用那株'月下美人'的种子培育的新品种。"蒋长扬温柔地为她簪上，"我给它取名'长相守'。"

何惟芳心头一热，正欲说话，突然听到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蒋长扬立刻警觉，一把将她护在身后。

"什么人？"

数道黑影从墙头跃下，为首之人冷笑："蒋大人好警觉。可惜晚了！"

激战瞬间爆发。蒋长扬护着何惟芳边战边退，但敌人太多，很快将他们逼入角落。

就在危急时刻，何父带人杀到。黑衣人见势不妙，突然向何惟芳掷出数枚暗器！蒋长扬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一枚毒镖深深扎入他的胸口。

"蒋长扬！"何惟芳尖叫。

何父怒斩两名敌人，其余黑衣人仓皇逃窜。何惟芳抱住倒下的蒋长扬，发现他嘴唇已经开始发紫。

"镖...镖上有毒..."蒋长扬艰难地说，"快...去见太子...别管我..."

何惟芳泪如雨下："不！我不会再丢下你！"

何父检查伤势后脸色大变："是'鬼见愁'，比上次更纯的毒性！"

何惟芳毫不犹豫地再次划开手腕："用我的血！"

"不行！"何父厉声阻止，"你元气未复，再失血会死的！"

何惟芳倔强地看着父亲："那就一起死。"

何父长叹一声，知道无法说服女儿，只得配合慧觉大师准备解毒。这次毒性更强，需要的血量也更多。何惟芳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但她咬牙坚持，直到药液完成。

服下解药后，蒋长扬的呼吸渐渐平稳，但何惟芳却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漂浮在黑暗中，前方有一点光亮。光亮中站着母亲，温柔地向她伸出手...

"芳儿！回来！"父亲撕心裂肺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睁开眼，她看到蒋长扬通红的双眼和父亲憔悴的面容。

"我...没事。"她虚弱地说。

蒋长扬紧紧握住她的手，泪水滴落在她脸上："你若有事，我绝不独活。"

何父含泪道："芳儿，明日我与蒋小子去见太子，你必须留下休养。"

何惟芳想反对，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担忧地看着蒋长扬，后者轻吻她的手背："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然后..."他声音哽咽，"我们再也不分开。"

次日黎明，蒋长扬与何父整装出发。何惟芳勉强起身，在窗口目送他们离去。晨光中，蒋长扬回头望了一眼，那目光仿佛承诺，又似诀别...

小蛮扶她回到床上："小姐别担心，有老爷在，蒋大人会没事的。"

何惟芳望向窗外的天空，一只青鸾风筝正缓缓升起，与三年前父亲"去世"那日一模一样。

她心头突然涌起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