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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愿见到的人

我把影帝甩了

雨点把城市敲得一片模糊,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扭曲了外面湿漉漉的霓虹。

高楠蜷在沙发里,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电视屏幕。

一部老旧的爱情片,画面泛着微微的黄,男女主角在暴雨滂沱的火车站台无声对望,雨水顺着男主角紧抿的唇线滑落,有种无声的、被浸透的悲伤。

她看得有些出神,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垂在肩上的一缕碎发。

茶几上,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起,嗡嗡的震动声像只不安分的甲虫,在木质的桌面上打转。

是乔乔。

高楠眼皮莫名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像窗外渗进来的湿气,悄然爬上后背。

她慢吞吞地伸手捞过手机,指尖划开接听。

“楠宝!江湖救急!十万火急!”

乔乔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又急又慌,背景音里还混杂着某种尖锐的鸣笛声,

“我追的那车肇事逃逸,刚被警车逼停!现在人在派出所做笔录,铁定赶不上今晚的‘云裳’大秀了!你替我去!场地证在我桌上!求你了晚晚!回头请你吃一个月晚餐!”

“云裳?”

高楠脑子里嗡的一声。

圈里都知道,这场秋冬时装发布会规格极高,安保严密,非持证记者根本进不去内场,更别说后台了。

乔乔这运气……

“喂?楠宝?你听见没?信号不好?”乔乔在那边喊。

高楠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那场无望的雨移开,落在自己映在昏暗窗玻璃上的影子。

松垮的丸子头摇摇欲坠,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在颈边,素面朝天,眼底还带着没睡醒的惺忪。

身上是洗得发软的旧T恤和宽松的家居裤。这副模样,去拍星光熠熠、衣香鬓影的“云裳”大秀?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混杂着雨天潮气和老电影胶片味道的空气,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荒谬感。

“听见了。地址发我。证件在哪儿?”

“爱你一万年!地址马上发!证件就在我办公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钥匙在……在盆栽底下压着!”

乔乔的声音几乎喜极而泣。

电话挂断,世界瞬间又只剩下窗外连绵的雨声和电视里那场虚构的暴雨。

高楠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几秒钟后,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动作太急,松散的丸子头彻底宣告崩溃,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更添了几分狼狈。

她冲进卧室,胡乱地抓起相机包,把沉重的单反和必备的镜头塞进去,沉甸甸地坠在肩上。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底带着长期熬夜的青影,唇色也淡。

她胡乱用手拢了拢头发,重新扎了个更紧的马尾,几缕碎发依旧固执地贴在颊边。

妆?没时间了。

她只来得及捞起桌上的口罩和棒球帽,胡乱扣在头上,抓起玄关的车钥匙就冲进了雨幕。

雨水冰冷地砸在脸上,瞬间驱散了她残余在体内的最后一点困倦。

她发动车子,老旧引擎发出吃力的轰鸣载着她一头扎进被雨水浸泡得流光溢彩的夜色里。

一路疾驰,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刮开一片又迅速被新的雨水模糊。

高楠的心跳和雨刮器的节奏一样快。

她祈祷着别堵车,祈祷着能顺利拿到乔乔的场地证,祈祷着别出任何岔子。

可心底深处,某个被刻意遗忘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随着车轮的滚动,被这冰冷的雨水一点一点地冲刷出来,带着点不安的预兆。

她用力甩甩头,想把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压下去——眼下,她只是去顶班拍场秀而已。

仅此而已。

抵达“云裳”发布会所在的现代艺术中心时,雨势小了些,但空气里的湿冷黏腻丝毫未减。

巨大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和穿梭其间的华服丽影,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水晶。

安保严密得如同堡垒,入口处西装革履的保安眼神锐利,扫描着每一个试图进入的人。

高楠出示乔乔的证件时,指尖冰凉。

保安拿着证件,目光在她裹在宽大冲锋衣里、戴着口罩棒球帽的朴素身影上来回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意味。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煎熬。

终于,对方用扫描仪确认了证件真伪,才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进去。

后背沁出一层薄汗,她几乎是贴着墙根溜了进去。

暖气混合着高级香水、鲜花和皮革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她。

会场内部光影交错,T台笔直,伸展向远处的黑暗。台下,第一排的贵宾席早已坐满,镁光灯此起彼伏,捕捉着那些精心雕琢过的侧影和笑容。

后排的媒体区则一片嘈杂,相机快门声密集如雨点,记者们挤挤挨挨,长枪短炮早已架设完毕。

高楠低着头,凭着记忆里乔乔交代的路线,背着沉重的相机包,在衣香鬓影和闪耀的灯光中艰难穿行。

她需要尽快找到媒体签到处,拿到正式的工作背心和后台通行条。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裙裾摇曳生姿的名媛们低声谈笑,目光偶尔掠过她这身格格不入的装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或轻慢。

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目光快速搜寻着签到处醒目的指示牌。就在她快要走到媒体区边缘时,入口处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骚动。原本就密集的闪光灯骤然亮了好几倍,快门声连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几乎要将整个空间的空气都抽走。

“来了来了!”

“沈聿!看这边!”

“沈先生!这边!”

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朝入口方向涌动、推挤,记者们拼命伸长手臂,试图让自己的镜头捕捉到焦点。保安筑起的人墙被冲撞得摇摇欲坠。巨大的声浪裹挟着狂热的期待,几乎形成实质的压力,压得林晚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她被迫转过身,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那风暴的中心。

聚光灯像无数道贪婪的触手,死死攫住入口处那个被簇拥着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松,步履从容。即使在无数疯狂的镜头和尖叫的包围下,也带着一种疏离而沉静的掌控感。

英俊至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下颌线绷得有些紧,目光平视前方。镁光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疯狂跳跃,照亮他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

他像一件被精心陈列的艺术品,遥远、完美,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沈聿。

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铁钉,猝不及防地烫进她的脑海。

她僵在原地,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流动,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上头顶再急速褪去只留下冰凉的麻木。

背上的相机包沉重得仿佛要压垮她的脊椎。世界的声音骤然远去,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沉重地撞击着耳膜,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跟撞到冰冷的墙面,退无可退。

口罩下的脸颊火烧火燎,呼吸变得困难。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躲起来!立刻!马上!

几乎是本能,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片汹涌的人潮和刺目的光,像只受惊的兔子,只想一头扎进后台那片相对昏暗的、无人关注的角落。她埋着头,脚步慌乱地加快,只想离那个光源中心越远越好。肩膀撞到了旁边一个正在调试三脚架的记者,对方不满地咕哝了一句什么,她充耳不闻。

后台入口的安保再次核对了她刚拿到的工作背心和通行条,眼神依旧带着审视。高楠低着头,几乎是用后背蹭进了那道象征着暂时安全的门。

后台的空气是另一种味道。浓烈的发胶味、模特身上残留的香水味、皮革和织物混合的气息、还有隐隐的汗味,闷热而忙碌。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反射着忙碌穿梭的身影,化妆师、造型师、助理、穿着华丽时装的模特们像上了发条的零件,在有限的空间里高速运转。高跟鞋踩地的脆响、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各种语言的指令短促地交叠,汇成一股紧张的洪流。

高楠靠在冰冷的金属衣架边,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那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跳。口罩里的呼吸灼热而潮湿。她摘下棒球帽,冰冷的指尖碰了碰同样冰凉的脸颊。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是今晚的贵宾?

三年前那个仓促到近乎绝情的电话,那句隔着听筒传出的、她至今清晰记得的、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压抑怒火的“高楠,你认真的?”,此刻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神经末梢。她以为时间够久,距离够远,可当那张脸再次毫无防备地撞入眼帘时,所有的壁垒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嘿!记者!”一个穿着黑色马甲、戴着耳麦的后台助理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看都没看她一眼,塞给她一张对折的纸片,“名单!开场前拍完所有设计师和主要嘉宾的备场照!尤其是沈聿那边!他休息室在走廊尽头左转第一间!动作快点!开场时间马上到了!”助理说完,转身就投入另一场忙碌的指挥中。

林晚捏着那张薄薄的名单,指尖发冷。沈聿的名字,赫然在列,甚至还被加粗了。

命运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带着冰冷的嘲弄。

她站在原地,后台的喧嚣和光影在她周围模糊成一片晃动的背景板。空气闷热粘稠,混杂着发胶、香水、新布料和模特身上细微汗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感。她捏着那张名单,薄薄的纸片边缘几乎要嵌进指腹。沈聿的名字像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躲?躲不过去了。这是工作。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仓惶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摘下口罩,深深吸了一口那浑浊的空气,试图让冰冷的肺腑暖起来。然后,她动作近乎机械地打开了相机包,拿出那台沉甸甸的单反,手指熟练地装上长焦镜头,动作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利落。金属卡口“咔哒”一声轻响,在后台的嘈杂里几不可闻,却像某种仪式完成的宣告。

她背上相机,拉高了冲锋衣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仿佛这薄薄一层布料能成为某种铠甲。她沿着助理指点的方向,走向那条通往走廊尽头的路。脚步很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浸水的棉花上,无声,却耗尽全力。

走廊的灯光比主后台区更暗一些,也更安静。尽头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里面明亮的光线。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靠近的每一个人。

高楠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她稳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专业而平静,走到门前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媒体证。

“您好,后台拍摄。”她的声音有点干涩,但努力维持着平稳。

保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又扫过她手里的相机,最后落在媒体证上。他微微侧身,用肩膀顶开了那扇虚掩的门,幅度不大,刚好够一个人侧身进去。

“五分钟。”保镖的声音低沉,毫无波澜。

高楠点点头,侧身闪了进去。休息室里明亮的光线瞬间包围了她,带着空调的凉风,和一股极其淡雅、冷冽的雪松气息——那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味道。

房间很大,陈设简洁却透着昂贵。宽大的沙发,明亮的化妆镜,角落的衣架上挂着几套备用的礼服。沈聿就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里,姿态放松,长腿随意交叠。一个造型师正弯腰,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他领口处一枚形状别致的钻石胸针。

他微微抬着头,配合着造型师的动作,下颌线流畅而清晰。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高楠清晰地看到那双深邃眼眸里的变化。最初的平静像镜面碎裂,瞬间被一种极其复杂的风暴取代——震惊、错愕、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她无法分辨的、尖锐得几乎能刺痛人的东西。他挺直的背脊似乎僵硬了一瞬,交叠的腿也细微地动了一下。

造型师毫无所觉,依旧专注地调整着那枚小小的钻石胸针。

高楠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电流从脊椎窜上头顶,又在瞬间炸开,散向四肢百骸。她握着相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但职业的本能像生锈的铁链,牢牢锁住了她的脚踝。

她甚至无法移开视线。他的目光像实质的探针,钉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审视,似乎要穿透她仓促拉高的衣领和强装镇定的外壳,直抵她此刻兵荒马乱的内心。

空气凝固了。只有造型师整理胸针时衣料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高楠率先败下阵来,狼狈地、几乎是仓惶地垂下了眼睫。视线落在冰冷的相机屏幕上,屏幕里映出她模糊而苍白的影子。她强迫自己抬起相机,动作僵硬地举到眼前。冰冷的取景器边缘贴上眉骨,那点凉意让她混乱的脑子找回一丝清明。

透过取景框,世界被框成一个狭窄的长方形。她看到造型师直起身,满意地退开一步。看到沈聿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目光却穿透镜头,笔直地、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脸上。他的眼神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涌动着某种更深、更沉的东西,像冰封的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镜头焦点下意识地对准了他领口那枚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的钻石胸针。指尖冰凉,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按下了快门。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在过于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异常突兀。

沈聿的眉峰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高楠的心脏也跟着那声快门重重一跳。她不敢再停留,也顾不上构图是否完美,手指连续按动快门。咔嚓,咔嚓,咔嚓……声音密集而急促,像她此刻失控的心跳。她只想尽快完成任务,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好了。”她放下相机,声音低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两个字。目光垂落在地毯上繁复的花纹上,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不等任何回应,她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拉开了那扇磨砂玻璃门,一头扎进外面相对昏暗的走廊。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那片明亮的光线和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冲锋衣内衬,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撞得肋骨生疼。

“林记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迟疑。

高楠惊得差点跳起来,猛地抬头。是《星闻周刊》的周涛,一个资深的娱乐记者,以前跑剧组时打过几次交道。他正站在几步开外,手里也端着相机,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周哥……”高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还有点不稳。

“真是你啊?刚才看着像,没敢认。”周涛走近几步,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扫过,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紧闭的休息室门,眼神里多了点了然和八卦的兴味,“怎么脸色这么差?刚从沈影帝那儿出来?他……状态怎么样?”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圈内人特有的探询。

高楠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更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还……还好吧。”她含糊地应着,只想快点离开,“周哥,我那边还有拍摄……”

“嗐,急什么。”周涛却像是没看出她的窘迫,反而更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你刚在里面,没觉得他气压低得吓人?我听说个事儿,新鲜热乎的,还没爆出来呢!圈里都传开了,说我们这位沈大影帝,前不久,刚被谈了挺久的圈外女友给甩了!真的假的?”

高楠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她僵在原地,感觉周涛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来,模糊不清。圈外女友……甩了……

“走走走,正好,秀快开始了,他肯定要出来去前排落座,机会难得!”周涛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林晚的手臂,半拖半拽地把她往主会场方向带,“一起去!当面问问他!这种猛料,错过了可惜!”

高楠像个木偶一样被周涛拖着走,脚步虚浮。主会场入口处,媒体记者们早已架好了“炮筒”,长焦镜头密密麻麻地对准了T台侧前方那条通往贵宾席的必经之路。镁光灯闪烁的频率明显比之前更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蓄势待发的猎捕气息。

她的位置被周涛硬塞到了前排,正对着那条铺着红毯的通道。她握着相机的手心全是冷汗,冰冷的金属机身也无法让她镇定分毫。她想后退,想躲进人群深处,但周围全是人,挤得水泄不通,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侧门打开。

那道挺拔的身影再次出现。沈聿依旧是那身深灰西装,神情比刚才在休息室时更加疏冷,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步履沉稳地走向贵宾席。聚光灯追随着他,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晕。

记者们瞬间疯狂了。

“沈先生!看这边!”

“沈聿!这边!”

“沈先生,关于新片……”

无数话筒和镜头拼命往前伸,快门声和喊叫声汇成一片狂潮。沈聿目不斜视,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就在他即将走过高楠面前这片最拥挤的区域时,周涛猛地拔高了嗓门,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穿透嘈杂的尖锐:

“沈先生!打扰一下!圈里都在传,说您前段时间刚被圈外女友甩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声音像一把利刃,瞬间割裂了喧闹。周围的快门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无数道目光,带着震惊、兴奋和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周涛身上,然后顺着他的视线,如同探照灯般,猛地打在了高楠的脸上!

高楠只觉得头皮轰然炸开!周涛!他喊话的时候,目光分明是看向她的!仿佛在向她求证!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眼睛,在这一刻,都随着周涛那意有所指的一瞥,聚焦在了她身上!

她成了风暴的中心!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巨大的羞耻和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将她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穿。她下意识地想低头,想躲进冲锋衣的领子里,想消失在空气中。

可就在这令人窒息的、被无数目光灼烧的瞬间,前方那个即将走远的身影,停住了。

沈聿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看周涛,没有看任何其他记者。那双深邃的、带着穿透力的眼睛,精准无比地,穿过攒动的人头、闪烁的镁光灯、混乱的空气,如同两束冷冽的光柱,直直地、牢牢地锁定了人群后方那个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身影——高楠。

他的目光沉静,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将她钉死在原地。

时间凝固。

周遭的一切喧嚣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音。

就在高楠几乎要承受不住那目光的重量而崩溃时,沈聿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冰冷的嘲弄。

然后,他清晰无比地,对着她所在的方向,不疾不徐地点了一下头。

声音透过现场的麦克风,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每个角落:

“是啊。”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又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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