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趣

周围的人都识趣地退开了几步，给两人留出空间。江梦瑶能感觉到成毅的左手一直在轻轻颤抖，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通红的眼睛。里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让她看不透。

"你的手怎么样了？"她拉起他没受伤的左手，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不听话。"

成毅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粗糙而温暖："没事，小伤。"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瑶瑶，对不起，之前的事......"

"别说了。"江梦瑶打断他，眼眶又红了，"舅舅都告诉我了。"

成毅愣住了："舅舅？你见到陆泽言了？"

江梦瑶点点头，看着他受伤的右手，心疼得厉害："沈曼琪的事，还有戒指......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成毅苦笑了一下，抬手想摸她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怕受伤的手碰到她："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瞒着你，让你受委屈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眼底满是自责，"这几天，你是不是很难过？"

江梦瑶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难过吗？当然难过。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可知道真相后，又觉得自己混蛋，竟然不相信他。

"别哭。"成毅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慌乱，他笨拙地用没受伤的左手帮她擦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江梦瑶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的疼惜和自责，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那时她才十一岁，发烧到说胡话，成毅守在她床边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早上眼底也是这样的红血丝。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冷面的男人，其实心最软。

"成毅。"她鼓起勇气，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成毅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清晰而专注。

"十年前，你把我捡回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江梦瑶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有一天，我会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成毅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用没受伤的左手紧紧按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像是生怕她跑掉。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很奇怪。"江梦瑶的心跳得飞快，脸颊发烫，"你是我法律上的监护人，我们相差十岁......可是成毅，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从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看到你为我挡酒的时候，我就......"

"瑶瑶。"成毅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别说了。"

江梦瑶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他还是无法接受吗？也是，他们的关系这么特殊，他一直把她当妹妹......

她下意识地想收回手，却被成毅死死按住。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不是你想的那样。"成毅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声音哑得厉害，"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挣扎。我看着你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看着你对我笑，对我闹，看着你一点点占据我的心......我怕，我怕自己做错事，怕毁了你，怕我们连现在这样的关系都维持不了。"

江梦瑶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那张照片，是沈曼琪故意设计的。"成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疲惫，"她父亲是医院的院长，三年前我手术的时候帮了忙。这次她借着合作的名义接近我，就是想逼我承认关系。那枚戒指，确实是我买的，但不是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