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门在Flowey身后无声合拢。灰暗扭曲的空间里,只剩下那株带着恶意笑容的毛茛花和阴沉着脸的人类少年。
Frisk脸上那点疲惫的微笑彻底冻结、碎裂,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FRISK“……你、这、朵、烂、花!”
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
没有花哨的光效,Frisk的身影猛地前冲!速度极快,带着一股破风声,小小的拳头包裹着纯粹的、凝练的决心之力,直捣Flowey的花心!这是最原始的力量碰撞!
FRISK“哼!”
Flowey巨大的花瓣猛地向内合拢护住核心!“嘭!” 一声闷响,Frisk的拳头砸在厚实的花瓣上,冲击力让Flowey整个花茎都向后一仰,但成功挡住了!
Frisk借力后撤,脚尖刚点地,Flowey的反击就到了!数条带着尖刺的藤蔓如同绿色的鞭子,撕裂空气,带着呼啸声从不同角度抽向Frisk!同时,花心深处喷吐出一团散发着刺鼻酸腐气息的墨绿色粘液弹!
Frisk眼神一凛,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在狭窄空间内闪转腾挪!藤蔓擦着他的身体抽打在扭曲的地面和墙壁上,留下道道深痕!面对飞来的粘液弹,他没有硬接,而是猛地侧身翻滚,粘液弹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击中后方的空间壁障,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腾起一股白烟!
小花“烦人的虫子!”
Flowey尖啸,更多的藤蔓破土而出,试图缠绕封锁Frisk的移动空间。花盘张开,再次凝聚酸液弹!
Frisk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他矮身躲过横扫的藤蔓,看准酸液弹发射的间隙,猛地蹬地前扑!目标直指Flowey暴露在花瓣保护之外的花茎!
小花“找死!”
Flowey花瓣急速回防,同时花茎下方的泥土猛地拱起,数条粗壮的根须如同地刺般刺向扑来的Frisk!
千钧一发!Frisk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身形,双脚在刺来的根须上借力一点,身体再次拔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根须的穿刺和合拢的花瓣!他落地的瞬间,手中不知何时凝聚了一小团高度压缩的、近乎实质的纯白决心能量,狠狠拍向Flowey扎根的地面!
“轰!”
纯白的能量在地面炸开!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破坏力,却带着强烈的震荡和排斥属性!Flowey扎根的泥土瞬间被震得翻腾松动,它整个花株被这股力量硬生生从土里掀得向上弹起,根须暴露!
小花“呃啊!”
Flowey发出一声痛呼,花盘上的表情因剧痛和失衡而扭曲。它急忙操控藤蔓插入旁边的空间壁障试图稳住身体。
Frisk也被爆炸的反冲力震得后退几步,胸口起伏,喘息着,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他眼神依旧凶狠,死死盯着狼狈的Flowey。
小花“停手!蠢货!再打下去整个空间都得破碎!”
小花低吼,声音因喘息而有些沙哑,
FRISK“你叫你母呢!有个屁用!老子还没找你算总账呢!你TM抢重置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现在呢?!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时间夹缝里,爽不爽?!”
小花“哈!怪我?!”
Flowey勉强稳住身形,根须重新扎入(或者说刺入)地面,花盘因愤怒和疼痛而颤抖
小花“要不是你这个白痴人类在最后关头也去按那个破按钮!能量会失控?!会把我们甩到这个鬼地方?!是你TM没控制好决心!是你的决心太垃圾!”
FRISK“放屁!要不是你这朵烂花想独吞重置,搞偷袭,老子会去抢?!”
Frisk毫不示弱地吼回去,脏话连篇
FRISK“现在好了?啊?!回不去了!Sans他们怎么办?!Papyrus怎么办?!Undyne、Alphys……大家都TM在等老子回去!现在全泡汤了!全TM被你毁了!”
Frisk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和绝望。
这句“回不去了”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两人之间狂燃的怒火。激烈的打斗和互相指责戛然而止。灰暗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能量残余的滋滋声,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Frisk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就在他准备开口质问Flowey当前时间点时,一股剧烈的、如同钢针攒刺般的头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FRISK(呃啊!头……头好痛!)
FRISK 的记忆记像被撕开的闸门洪水般涌来……)
无数清晰的画面在Frisk脑中爆炸般闪现:Toriel温暖的拥抱,Papyrus充满活力的笑声,Undyne别扭的友谊,Alphys宅在实验室的可爱模样,Mettaton华丽的舞台,Sans在Grillby's的吧台后懒散的笑容……还有……还有那条他曾经亲手走过的、布满刀光血影和EXP疯狂增长的……屠杀线。那冰冷的决心,那麻木的挥刀,那一个个倒下的朋友……以及最后,Sans躺在金色花朵旁,流着血液的质问眼神……
FRISK(……我覆盖了它……用和平覆盖了屠杀……没人知道……除了我自己……)
剧痛退去,留下的是更深沉的冰冷和……一丝明悟。Frisk再看向眼前这朵充满怨恨、形态扭曲的毛茛花时,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那些在新家废墟看到的零碎日记碎片,那些关于小王子、关于家庭温暖的记录,此刻与他对眼前这朵花的认知——Asriel Dreemurr——彻底重合。
他知道了。完全地、清晰地知道了这朵花的本质。
但他没有说破。那声“asriel”堵在喉咙里,最终化作了更深的沉默。他只是环顾着这个令人作呕的扭曲房间,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FRISK“……听着,烂花。我没兴趣跟你吵了。但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他指向周围那些闪烁的、意义不明的符号和扭曲的几何图形
FRISK“Gaster……那家伙不对劲。我能感觉到这个房间属于他,但这里没有他,一丝他存在的‘痕迹’都没有。这不正常。他很可能就在这个时间线里,而且……状态非常诡异。比我们认知的那个‘被遗忘者’要危险得多。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他盯上。”
Flowey的花盘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Gaster?那个被遗忘的科学家?Frisk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点警告的意味?这感觉让它莫名地烦躁和不安。
小花“哼!用不着你假惺惺!”
Flowey强装出惯有的傲慢和不屑
小花“管好你自己吧,愚蠢的人类!被困在这个鬼地方,我看你怎么出去!”
它不想再待下去了,Frisk的话和这个诡异的房间都让它感到极度不安。根茎猛地发力,迅速钻入下方看似实体、实则如同流沙般的地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FRISK“……”
Frisk看着Flowey消失的地方,没有再去喊。脸上的阴沉之色几乎要滴出水来。那些刚刚涌回的、关于屠杀线的记忆碎片,如同跗骨之蛆,带来一阵强烈的反胃感和冰冷刺骨的寒意。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些血色画面甩开。
FRISK“淦!这鬼地方……到底要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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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回音瀑布区域。
Asriel和Chara被小白狗Toby引到了瀑布深处那架古老钢琴前。在Toby沙雕的提示(直立弹琴、按特定键、得意叫唤)和Asriel的尝试(主要是Asriel弹,Chara观察,Toby提示)下,他们磕磕绊绊弹奏出了完整的旋律。
光滑岩壁如波纹般分开,露出隐藏壁龛。里面静静躺着的并非武器,而是一颗通体浑圆、散发着温暖柔和红光的珠子。它静静地悬浮在壁龛中,光芒如同有生命的呼吸般微微脉动,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仿佛能隔绝一切伤害的守护气息。
Asriel“哇!这是什么?好漂亮的珠子!”
Asriel惊奇地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珠子时,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让他感觉非常舒服和安全。他轻轻地将珠子取了出来。
Chara深褐色的眼眸也被这温暖的红光吸引。她看着Asriel手中的珠子,感受到那柔和光芒带来的奇异安宁感。
Asriel“给!Chara!”
Asriel毫不犹豫地将珠子递到Chara面前,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Asriel“这个拿着!它摸起来暖暖的,感觉能保护人!就像故事里的护身符一样!你戴着它!”
Chara看着眼前小羊递来的温暖珠子,又看看他真诚的眼睛。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接过了这颗红色珠子,珠子落入她冰凉的手心时,那股温和的暖意更加清晰地传递过来,仿佛在周身形成了一层看不见的、柔软的屏障,驱散了一些她内心深处的阴冷和不安。她小心地将它收进了Toriel给她准备的红色小斗篷内侧,贴着胸口放好。
小白狗Toby看到他们成功拿到东西,开心地“汪汪”叫了两声,叼起它的亮闪闪项圈,摇着尾巴,一溜烟跑进了瀑布的水雾中,消失不见了。
Asriel“走吧,Chara!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妈妈会担心的!”
Asriel拉起Chara的手,带着发现宝物的兴奋,踏上了回家的路。而Chara,则下意识地隔着斗篷按了按胸口那颗温暖的红珠,深褐色的眼眸望向幽深的瀑布后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扇诡异木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