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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Asriel终于如愿以偿,拉着裹在厚厚红色斗篷里的Chara来到了雪镇。洁白松软的雪覆盖了一切,空气清冽,带着松针和糖霜饼干的甜香。小怪物们在雪地里堆雪怪、打雪仗,充满了欢声笑语。
Asriel“Chara!快看!像不像巨大的糖霜饼干!”
Asriel兴奋地指着被踩实的雪地,小脸冻得红扑扑的。Chara轻轻点了点头,深褐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斗篷下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那颗温暖的红色宝石。
就在他们经过一条安静的小巷时,一个熟悉的、带着浓重鼻音的懒散声音响起:
sans“哟,小王子殿下?还有这位……新朋友?雪天路滑,小心脚下啊。”
Sans不知何时靠在一家关闭店铺的门廊阴影下,蓝色的外套在雪景中格外醒目。他空洞的眼窝里,那点跳动的蓝色光芒似乎比平时更幽深了一些,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Chara。
sans(……这个灵魂……)
Sans 内心深处的警铃无声地拉响。
sans(虽然年幼……但那种……空洞与潜藏的、冰冷的决心……错不了……Chara。)
他的目光又转向Asriel,那纯净的、如同绿宝石般的眼眸和毛茸茸的白色身影,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极其复杂的涟漪。
sans(……还有他……Asriel Dreemurr……那个在和平线里,用神之力量给予所有人救赎的“神”……)
Asriel“啊!是Sans先生!”
Asriel认出了这位偶尔会在城堡附近遇到的、看起来很懒散的骷髅叔叔(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做什么的)
Asriel“我们在玩雪!雪镇好漂亮!”
sans“嘿嘿,那是。雪镇可是咱的骄傲。”
Sans咧嘴笑了笑,但那笑容似乎并未触及他眼窝深处的蓝光
sans“对了,看你们玩得挺开心,要不要去我跟我兄弟Papyrus家坐坐?就在前面不远。Papyrus那家伙,最喜欢招待客人了,尤其是新朋友。”
他的目光再次飘向沉默的Chara。
Chara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下意识地往Asriel身后缩了缩。这个骷髅……给她一种莫名的、深不见底的压力,虽然对方看起来懒洋洋的。
Asriel感觉到了Chara的紧张,他立刻挺起小胸脯,挡在Chara前面,对Sans露出一个礼貌但带着距离感的笑容:“谢谢Sans先生的好意!不过我们……”
papyrus“哇!真的可以吗?!”
Asriel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充满活力、如同喇叭般响亮的声音就由远及近!只见一个高大的、穿着自制“酷炫”战斗服(其实更像是混搭了实验室白大褂元素的奇装异服)的骷髅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正是Papyrus!
papyrus“SANS!你终于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邀请尊贵的王子殿下和这位可爱的人类朋友来我们家做客!NYEH HEH HEH!这简直太棒了!”
Papyrus兴奋地手舞足蹈,巨大的骨架动作夸张,看起来毫无心机。
Asriel被Papyrus的热情感染了,看着Chara,小声问道
Asriel“Chara,你想去吗?Papyrus先生看起来很……有趣?”
他绿色的眼睛里带着询问。
Chara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吵闹、看起来“傻乎乎”的骷髅,又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小羊,那股压力似乎被Papyrus的夸张冲淡了一些。她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papyrus“太好啦!欢迎来到伟大发明家Papyrus和……呃……偶尔也算发明家的Sans的家!”
Papyrus做了一个夸张的“请”的动作,引着两小只走向不远处一栋挂着歪歪扭扭“骨兄弟实验室”牌子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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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兄弟的家……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混乱。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零件散落一地,墙壁上贴着涂鸦似的“蓝图”和意义不明的公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番茄酱和……骨粉?的混合味道。
papyrus“请进请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这是科学狂野的证明!”
Papyrus毫不在意地跨过地上的齿轮
papyrus“首先!请参观我,伟大的Papyrus的私人实验室兼发明工坊!”
他推开一扇门,里面堆满了半成品的机械装置,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像是火箭发射器的东西占了半间屋子。
Asriel“哇!”
Asriel被这些新奇的东西吸引了,好奇地东张西望。Chara则安静地跟在后面,目光警惕地扫过那些冰冷的金属和闪烁的指示灯。
Papyrus热情洋溢地介绍着他的“伟大发明”(大部分听起来都极其不靠谱,比如自动意大利面投喂机兼洗狗装置),手舞足蹈,表情丰富,活像一个急于展示玩具的大孩子。他看起来完全沉浸在“开朗无脑的发明家”人设里。
papyrus(……好了,该进入正题了……)
介绍得差不多了,Papyrus话锋一转,脸上依旧是灿烂无比的笑容
papyrus“啊!对了!为了欢迎尊贵的客人们!我,伟大的Papyrus,还准备了一个特别惊喜!一个只有真正的智者和勇者才能挑战的——终极谜题游戏!就在后面的特别房间!来吧!让我们去征服它!”
他不由分说地(但动作很“绅士”)推着Asriel和Chara,穿过堆满杂物的走廊,来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墙壁涂成白色的房间。房间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控制台。
papyrus“看好了!”
Papyrus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
嗡——!
房间瞬间亮起!无数白色的构成的英文字母如同弹幕般,从四面八方缓缓飘出,填满了整个空间!这些字母并非杂乱无章,它们组成了七个巨大而醒目的单词,如同七道宣告,在房间中无声地悬浮、移动、碰撞:
KILL (杀戮)
ANGEL(天使)
DEMON (恶魔)
FREE (解放)
UNDERGROUND*(地底)
SAVE (拯救)
WORLD (世界)
papyrus“规则很简单!”
Papyrus的声音带着兴奋
papyrus“避开这些单词!坚持30秒不被碰到!就算赢!这考验的是你们的敏捷和智慧!NYEH HEH HEH!准备好了吗?开始!”
弹幕开始加速移动!七个巨大的单词带着无形的压力在空间中穿梭。
Asriel看着满眼陌生的字母,小脸皱成一团
Asriel“呃……Papyrus先生,这些……是什么符号啊?看起来好奇怪……”
papyrus“这是地上人类的语言!一种古老的智慧密码!”
Papyrus大声解释,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他紧紧盯着Chara的反应。
Chara的瞳孔在看清那些单词的瞬间,猛地收缩!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熟悉感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几乎窒息!杀戮……天使……恶魔……解放……地底……拯救……世界……这些词汇如同冰冷的针,刺入她混沌的记忆!
chara(……这些词……)
她的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仿佛一种刻入骨髓的本能!在Asriel还茫然不知所措时,Chara小小的身影已经如同穿花蝴蝶般动了起来!她的动作精准、迅捷得不像一个孩子!每一次侧身、低头、翻滚,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那些巨大单词的“边缘”,仿佛她天生就知道这些“弹幕”的轨迹和空隙在哪里!
Asriel“哇!Chara!你好厉害!”
Asriel惊讶地看着Chara流畅的闪避,虽然看不懂,但也本能地跟着蹦跳躲闪,只是动作远不如Chara优雅高效。
Papyrus站在控制台旁,脸上依旧是那副夸张的赞叹表情(“太棒了!就是这样!完美的闪避!”),但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指骨,却几不可查地蜷紧了一下。
papyrus(……完美的规避……像提前预知了轨迹……她对那些词……有反应?不,更像是……一种被唤醒的本能……有趣……)
三十秒很快过去。弹幕消失。Asriel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
Asriel“好……好累!但好好玩!Chara你太厉害了!”
Chara站在原地,微微喘息,深褐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其中的惊涛骇浪。她只当这是一个设计奇特的躲避游戏,那些词的含义带来的冰冷感,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papyrus“精彩绝伦!你们通过了考验!不愧是王子殿下和……嗯…强大的Chara公主!”
Papyrus鼓掌,笑容满面
papyrus“作为奖励!我宣布,你们可以进入我的终极秘密藏宝室参观!跟我来!”
他带着两小只,走向房间角落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门后是一个更小的、堆满各种稀奇古怪“宝藏”(比如一个会唱歌的闹钟化石、一个据说是“陨石”的发光石头)的房间。角落里,一个穿着兜帽衫、蜷缩在睡袋里的人形生物正呼呼大睡,发出轻微的鼾声——正是Toby。在他枕头旁边,随意地放着一把刀。
这把刀通体呈现出一种不祥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刀身狭长笔直,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寒光。刀柄是普通的黑色皮革缠绕,没有任何装饰,与那妖异的刀身形成强烈的反差。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纯粹的锋锐和……死寂的气息。
papyrus“嘘!小声点!这是我的朋友Toby,他正在补充伟大发明家所需的睡眠能量!”
Papyrus压低声音,但依旧难掩兴奋
papyrus“看!那就是我的另一件收藏品!一把来自远古遗迹的……呃……‘艺术刀’!是不是很酷?”
Asriel好奇地多看了几眼那把暗红色的刀,感觉有点不舒服。Chara的目光也被它吸引,那暗红的颜色让她莫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她移开了视线。
papyrus“好啦好啦!参观结束!让Toby继续睡吧!我们出去!”
Papyrus似乎急于结束参观,推着两小只离开了秘密房间,轻轻关上门。他带着他们又闲聊了几句,然后热情地把他们送出了家门,反复叮嘱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直到目送两小只走远之后,papyrus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阴沉。
papyrus(Toby,你把“作弊道具”交给她有什么意义)
然而Toby似乎是听到了papyrus的心声,只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这笑容似人非人,似狗非狗……。
离开骨兄弟家一段距离后,Asriel才松了口气
Asriel“呼……Papyrus先生真是……太热情了!不过那个谜题游戏还挺有意思的!Chara你刚才躲得好快啊!”
Chara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斗篷内侧,想确认红色珠子还在不在。然而,就在手指触碰到胸口温暖珠子的瞬间,她感觉指尖似乎被什么冰冷锐利的东西刺了一下!很轻微,转瞬即逝。
chara(?)
她疑惑地低头,隔着斗篷按了按胸口。
圆润温暖的触感清晰可辨,但刚才那丝冰冷的锐利感却消失了,仿佛只是错觉。她没有深究,只当是错觉。
两人在雪镇里闲逛起来,Asriel给Chara买了一个用枫糖做的冰雕小羊,Chara小心地捧着,嘴角难得地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也没有去寻找——那把躺在Toby枕边的暗红色真刀,在他们离开骨兄弟家后,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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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兄弟家中。
Papyrus送走两小只后,脸上那夸张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平静而深沉。他回到客厅,看到Sans正瘫在唯一的“舒服”椅子(一个旧轮胎)上,空洞的眼窝望着天花板,蓝光微弱地闪烁着,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心不在焉。
papyrus“嘿,兄弟。”
Papyrus走过去,声音是少有的温和。他绕到Sans身后,伸出巨大的骨手,力道适中地按在Sans的肩胛骨上,轻轻地揉捏着。
papyrus“今天累坏了吧?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
他的动作自然,就像一个关心哥哥的弟弟。
Sans舒服地“嗯”了一声,骨头似乎都放松了一些
sans“还行吧……老骨头一把了,经不起折腾……” 他含糊地回答。
Papyrus的指骨巧妙地按压着Sans肩颈连接处一个不易察觉的节点(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边揉一边状似随意地闲聊
papyrus“说起来……前几天晚上你回来得很晚啊?身上还带着雪镇的寒气?不会是半夜跑去堆雪怪了吧?NYEH HEH HEH!”
Sans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他眼窝里的蓝光微微跳动了一下:
sans“……啊,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出去溜达了一圈。你知道的,老毛病了。”
他试图用惯常的懒散语气搪塞过去,但那份疲惫下的紧绷并未完全瞒过Papyrus。
Papyrus手上的动作没停,力道依旧恰到好处,声音带着点促狭:
papyrus“溜达?溜达到金色长廊那边去了?那片毛茛花丛风景不错?”
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指骨按压的位置却微微加重了一丝,仿佛在传递某种无声的询问。
Sans沉默了。他当然知道瞒不过自己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缜密得可怕的弟弟。但他不想把Papyrus卷入Gaster和那些关于潜在危险的漩涡里。那太沉重了。
sans“……花花草草什么的,还是白天看比较清楚。”
Sans最终只是模棱两可地嘟囔了一句,然后身体突然化作一片蓝色的粒子,“呼”地一声从椅子上消失了,只留下一句带着空间波动余音的话:
sans“……想起来还有点事,去趟实验室找宅龙聊聊……”
客厅里只剩下Papyrus一个人。他缓缓收回手,看着Sans消失的地方,巨大的骨架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落寞。他当然知道Sans在回避。
papyrus(……又这样。)
Papyrus无声地叹了口气,深陷的眼窝里,那点属于“开朗Papyrus”的跳脱光芒彻底沉寂,只剩下深邃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冷静。
papyrus(Gaster……花丛……还有那个坠落的人类孩子Chara……Sans,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他摇了摇头,将所有的疑虑和担忧暂时压下。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充满干劲的、略显浮夸的笑容,转身走向他的“发明工坊”。
papyrus“算了!伟大的Papyrus才不会被兄弟的小秘密打倒!继续工作!我的自动意大利面投喂机兼洗狗装置MK-Ⅱ型!今天一定要解决传动齿轮过载的问题!NYEH HEH HEH HEH!”
工坊里很快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齿轮转动的嗡鸣,掩盖了所有无声的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