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的伤痕

宁采薇在图书馆古籍部的办公桌上猛然惊醒。

"我回来了？"她下意识摸向脖子，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怨灵掐握的冰冷触感。指尖碰到皮肤时，她触电般缩回手——颈侧确实有一圈淡淡的淤青。

"采薇，你怎么趴着睡着了？"同事小林敲了敲她的桌子，"馆长找你呢。"

"现在几点？"宁采薇声音嘶哑。

"下午三点二十。你午休睡过头了吧？"小林好奇地打量她，"咦，你脖子怎么了？"

宁采薇迅速拉高衣领："没什么，过敏。"她低头整理桌面，心跳如鼓。电脑右下角日期显示：2023年5月18日——正是车祸发生的那天。

难道一切都是梦？

她摸向口袋，指尖触到一块硬物。铜书签安静地躺在那里，边缘微微发烫。

"对了，"小林突然说，"馆长让你去新收的那批民国戏曲资料里找本叫《霓裳遗音》的书，说是市里文化局点名要的。"

宁采薇手一抖，咖啡杯差点打翻。《霓裳遗音》——这正是她在《绣楼鬼嫁》副本中，看到小姐枕边那本《女诫》里夹着的纸条上提到的书名！

"我...我这就去。"

古籍库里，宁采薇机械地翻找着书目，思绪却飘回那个诡异的绣楼。铜书签上的"真言术"三个字灼烧着她的视线。如果那些都是真的...

"采薇，你脸色很差。"馆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宁采薇抬头，突然注意到馆长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和《绣楼鬼嫁》里继夫人手上的如出一辙。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脑海。

"馆长，"她鬼使神差地问，"您相信人死后会有怨灵吗？"

馆长眉头一皱："胡说什么呢？"但宁采薇分明看见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那道疤痕。

【真言术】自动触发——她在说谎！

宁采薇后背一阵发凉。难道馆长也...

"找到了！"她仓皇抽出一本书，正是《霓裳遗音》。翻开扉页，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在地。照片上是座民国戏院，门楣上"仙乐戏院"四个字已经褪色，但宁采薇还是一眼认出了戏院海报上的名伶——那张脸，赫然是林小姐的模样！

"这...这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馆长捡起照片，"哦，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仙乐戏院，后来发生火灾，烧死了不少人。"她指着照片角落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这就是当年有名的青衣杜丽娘，可惜也死在火里了。"

宁采薇死死盯着照片。那个"杜丽娘"的右手小指，明显缺了一截。

"馆长，我能借阅这本书吗？"

"不行，这是文化局点名要的。"馆长抽走书和照片，"对了，明天有个新同事要来，你带他熟悉下古籍分类。"

宁采薇魂不守舍地点头，没注意到馆长离开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口袋中露出的铜书签一角。

下班路上，宁采薇绕道去了车祸地点。路口平静如常，没有刹车痕迹，没有围观人群，仿佛那场致命车祸从未发生。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第二个副本《血字戏楼》明晚开启。准备好你的真言术。——K」

K？季长空？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宁采薇手指颤抖着回复：「你怎么找到我的？」

回复几乎立刻到来：「书馆候选者之间会相互吸引。明晚8点，图书馆后门见。别告诉任何人。」

宁采薇握紧手机，抬头时，发现街对面的咖啡店里，一个穿黑风衣的身影正透过橱窗看着她。季长空举起咖啡杯向她示意，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