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条幽暗的小巷，季长空带着宁采薇来到一座荒废的小院。院中有一口古井，井沿上缠着褪色的红绸——和《绣楼鬼嫁》中林小姐尸体所在的井一模一样！
"这是..."宁采薇惊讶地看着季长空。
"周家的别院。"季长空声音嘶哑，"十年前，林夫人在这里被周家人害死，尸体投入井中。十年后，她的女儿杜丽娘也..."
他没有说完，但宁采薇已经明白了。两个副本，两个时代，却是同一个家族的罪恶轮回。
季长空走到井边，从怀中取出一个纸人——正是后台那个白凤仙怨灵附身的纸人！他将纸人放在井沿上，纸人竟自己站了起来，画上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长空。
"白凤仙，"季长空声音异常柔和，"告诉我，十年前那个女学生...季长歌...她去哪了？"
纸人突然剧烈抖动，发出刺耳的尖笑："季长歌？她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宁采薇的【真言术】自动触发——纸人在说谎！
"她在哪？"季长空的声音陡然凌厉，"你见过她！"
纸人停止发笑，画上去的眼睛流出两道血泪："她...想救杜丽娘...就像杜丽娘想救她母亲...多可笑啊..."
季长空的手微微发抖："发生了什么？"
"火...好大的火..."纸人的声音变得飘忽，"周老板发现了她...把她关在...地下室..."
宁采薇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掏出那页日记："白凤仙说证据在戏服夹层！但我在戏服里只找到磷粉的线索...真正证据在哪里？"
纸人转向她，嘴角诡异地扬起："聪明的姑娘...证据在...真正的戏服里..."
"真正的戏服？"宁采薇困惑地看向季长空。
季长空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不是杜丽娘的戏服...是白凤仙自己的！"他急切地问纸人，"白凤仙死时穿的戏服在哪？"
纸人开始燃烧，火焰却是诡异的蓝色："井里...和真相一起...在井里..."
随着最后一声尖笑，纸人化为灰烬。铜书签在宁采薇手中剧烈震动，显示任务完成度上升到95%。
季长空二话不说，开始解井绳。宁采薇看着深不见底的井水，胃部一阵抽搐："你...你要下去？"
"必须找到那件戏服。"季长空已经脱掉外套，"里面有长歌下落的线索。"
宁采薇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染血的衬衫，咬了咬牙："我去。你伤得太重了。"
不等季长空反对，她已经把井绳系在腰间："拉好绳子，我找到东西就拽三下。"
井水冰冷刺骨。宁采薇屏住呼吸潜入水下，手机微弱的光线照出井底的景象——几具白骨纠缠在一起，其中一具穿着已经腐烂的戏服。她强忍恐惧，游向那具骸骨。
戏服已经破烂不堪，但宁采薇还是在夹层里摸到一个防水油布包。她拽了三下绳子，很快被拉上井口。
"找到了..."她牙齿打颤，将油布包递给季长空。
油布包里是一本巴掌大的日记本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三个年轻女子：左边是穿着戏服的杜丽娘，中间是白凤仙，右边...
"长歌..."季长空轻抚照片，声音破碎。那是穿着学生装的季长歌，笑容明媚，与戏院氛围格格不入。
日记本是白凤仙的私密记录，最后一页写着：
「长歌发现周家秘密，被囚地下室。周家要杀她灭口。我救不了她，只能留下证据。若我遭遇不测，真相在此——周家十年来借冥婚之名，行谋杀之实，侵吞女方家产。林夫人、杜丽娘、长歌...都是受害者。戏服夹层有周家账本复印件。——白凤仙绝笔」
宁采薇倒吸一口冷气："所以季长歌是因为调查周家才..."
季长空沉默地翻到日记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片发黄的报纸剪报：
「1935年5月20日，仙乐戏院火灾后续报道。清理废墟时发现一具年轻女性尸体，经辨认非戏院人员，疑为学生...」
剪报上的日期让宁采薇浑身发冷——正是火灾后两天！季长歌没能逃出来...
"十年..."季长**然冷笑，"原来如此。长歌不是在现实世界失踪的...她是被卷入了这个副本！"
宁采薇想起什么："但杜丽娘说，十年前有个女学生来问火灾的事..."
"那是副本的时空错乱。"季长空合上日记，"对怨灵而言，时间没有意义。长歌可能经历了和我们一样的事，只是她...没能活着离开。"
铜书签突然从宁采薇手中飞出，悬浮在井口上方，散发出耀眼的金光。井水开始沸腾，三个模糊的身影从水中升起——白凤仙、杜丽娘，还有...季长歌！
"长歌！"季长空想冲上前，却被无形的力量拦住。
三个怨灵手拉着手，面容逐渐变得平和。季长歌的怨灵看向弟弟，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但宁采薇通过【真言术】能感受到她想传达的信息：
「放下执念...离开书馆...」
金光大盛，怨灵们的身影渐渐消散。铜书签落回宁采薇手中，显示：
【任务完成】
【获得技能：真言术（二级）】
【效果：可识破五秒内的谎言】
【收集故事能量：300单位】
【下个副本三十天后开启】
宁采薇看向季长空。他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张照片，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季长空..."她不知该说什么。
"我早该想到的。"他声音低沉，"长歌留下的线索一直指向仙乐戏院...我却花了十年才找到真相。"
宁采薇轻轻握住他的手臂："至少...她现在安息了。"
季长空深吸一口气，将照片收好："走吧。该回去了。"
他们走出小院时，整个副本世界开始崩塌。天空如镜面般碎裂，露出后面无垠的黑暗。宁采薇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
再睁眼时，她站在图书馆古籍部的书架间，手里拿着一本《霓裳遗音》。窗外阳光明媚，仿佛刚才的惊魂只是一场噩梦。
但颈间的淤青和湿漉漉的头发提醒她，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摸向口袋，铜书签和白凤仙的油布包都在。
"宁采薇？"馆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没事吧？怎么浑身是水？"
宁采薇转身，强作镇定："不小心打翻了水杯。馆长，我能请几天假吗？有点私事要处理。"
馆长审视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脖子上的淤青停留片刻："...去吧。周一来上班。"
走出图书馆，宁采薇拨通了季长空的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她叹了口气，转而发了条短信：「需要谈谈吗？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是图书馆附近的咖啡店，上次季长空隔着橱窗看她的那家。宁采薇点了两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
一小时过去了，季长空没有出现。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服务员送来一张字条：
「需要时间处理一些事。30天后见。小心周家人。——K」
字条背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书签的简化版。宁采薇收起字条，心事重重地离开咖啡店。
她没注意到，街对面一辆黑色轿车里，有人正用长焦镜头拍下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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