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蝴蝶图谱》

池雾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哑着嗓子问

聂玮辰刚要开口，前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王橹杰把课本往桌上一摔，化学书里掉出支针管，透明的液体在晨光里泛着淡蓝，男生慌忙把它塞回口袋，却被讲台上的苏瑶看见了

苏瑶王橹杰同学

苏瑶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瑶上课时间不允许带与学习无关的东西，交上来

王橹杰梗着脖子没动，肘弯处的淡青色蝶印在袖口下若隐若现，池雾看见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攥成拳头，针管的金属头刺破布料，露出个极小的尖端——和她怀表内侧藏着的刀片形状很像

——

午休的阳光斜斜切过图书馆的阅览区，在陈浚铭的书架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池雾假装找参考书，指尖划过一排排书脊，目光却在寻找那本《蝴蝶图谱》，昨天陈浚铭掉的那本，封皮内侧似乎贴着张纸条，她当时看得不真切，只瞥见“池昭”两个字

陈浚铭找这个？

陈浚铭突然从书架后钻出来，手里捧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笑得露出小虎牙

陈浚铭就知道你会来

池雾接过书，指尖刚触到书脊，怀表又开始发烫，这次的画面比昨天清晰：池昭坐在现在这个位置，正用红笔在借阅登记卡上签名，手腕上的蝶印泛着金，和她现在腕骨上的图案完全重合

陈浚铭池昭学姐总在这页做标记

陈浚铭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上面画着种罕见的蓝色鸢尾，旁边用铅笔写着行小字

“花汁遇蝶印，显影三刻钟”

池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掏出周予安给的玻璃瓶，往书页上滴了滴蓝色液体——鸢尾汁晕开的瞬间，那行小字旁边突然浮现出另一行字，颜色极淡，像用隐形墨水写的：“银蝶锁记忆，怀表藏钥匙”

池雾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问，却发现陈浚铭的表情变得茫然，胸针的银光急促地闪了闪

陈浚铭什么意思？

男生挠挠头，像是刚睡醒

陈浚铭我…我没看见什么字啊

他把书合上，放回书架最深处

陈浚铭苏老师说这本是禁书，不让学生碰，我得放好

池雾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义工马甲的内侧别着个小小的徽章，图案是半朵鸢尾，和她口袋里那半片压皱的花瓣形状完全吻合

———

观测台的旋转楼梯在午后显得格外安静，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池雾没找到官俊臣，控制台前却放着本翻开的笔记本，最新的一页画着个简易的图表，横轴标着日期，纵轴写着“蝶印活跃度”，代表她的那条曲线从昨天开始陡然上升，旁边用红笔批注：“CN-00首次对鸢尾汁产生反应，距月全食剩余147天”

147天——正好是五个月

她的指尖刚触到笔记本，身后就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官俊臣站在穹顶下，手里拿着个银色的仪器，形状像支放大的针管，针尖闪着冷光，看见池雾，他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慌忙把仪器塞进白大褂口袋

官俊臣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胸针的银光在控制台的显示屏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屏幕上的倒计时不知何时变成了跳动的红色数字：147

池雾举起手里的玻璃瓶

池雾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官俊臣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转身指向望远镜

官俊臣今天的太阳黑子活动异常，你看这里…

他故意把话题岔开，调焦时却不小心碰掉了白大褂口袋里的东西——是片银色的碎片，形状正好能补上她发夹缺失的右翼

池雾这是…

池雾捡起碎片

官俊臣昨天在实验室门口捡到的

官俊臣的视线飘向窗外

官俊臣王橹杰说可能是你的

他顿了顿，突然说

官俊臣苏老师的办公室里，有个和你怀表同款的盒子

怀表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像要挣脱她的掌心，池雾攥紧碎片转身往楼下跑，跑到楼梯口时，听见官俊臣在身后低声说

官俊臣池昭的怀表，也总在靠近苏老师时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