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通道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铁锈摩擦的声响混着钟楼传来的“滴答”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反复回荡，池雾的掌心沁出冷汗，攥着那枚VII号胸针的指节泛白——金属表面还留着陈奕恒颈后的血温，像团微弱的火，烫得她指尖发麻
陈奕恒还有三层
陈奕恒的声音压得很低，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扯动喉咙的伤口，他侧过身让池雾先走，颈后的VII印记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泛着暗红，血珠顺着衣领往下滑，在台阶上滴出细碎的红点
池雾回头时，正好撞见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男生的指缝间沾着点深蓝色的痕迹，和杨涵博试管里的颜色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程予夏的话——“编号快撑不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池雾你的伤…
陈奕恒没事
陈奕恒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在转身时踉跄了一下，他扶着墙壁站稳，掌心在灰墙上留下个模糊的血印
陈奕恒校长的监控系统每十分钟扫一次信号，我们必须在下次扫描前到钟楼顶层
池雾低头看了眼怀表，修复好的表盘泛着冷光，3:21的刻度仍在微微发亮，齿轮转动的“滴答”声不知何时变得和钟楼的钟声同步了，她突然注意到表盘内侧多了行细小的字，像是发夹碎片粘合时显出来的：“星轨为钥，齿轮为门”
池雾杨博文说的时间基准…
她喃喃自语
池雾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陈奕恒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怀表，喉结动了动
陈奕恒三年前池昭在观测日志里画过星图，说钟楼的齿轮转动角度和猎户座的运行轨迹完全对应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
陈奕恒但那本日志后来被校长锁进了档案室，连风纪部都没权限看
说话间，两人已经爬到了楼梯顶端，眼前是道嵌在墙里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圈生锈的铁链，链锁上刻着个简易的钟表图案，时针和分针同样指向3:21
池雾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铁门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像缩小版的星图，边缘有行模糊的字：“当猎户座腰带指向钟尖，第三声钟响为令”
陈奕恒现在是3:22
陈奕恒看了眼怀表
陈奕恒距离下一次钟响还有三十八分钟
他蹲下身研究锁芯，指尖在钟表图案上轻轻敲击
陈奕恒这是老式机械锁，需要同时对上时间和星轨两个密码
池雾突然想起天文社的星图，杨博文用铅笔划的直线正好穿过猎户座的腰带三星，终点落在钟楼尖顶——那道线的角度，会不会就是密码？她摸出怀表打开，将表盘的星轨刻度对准铁门上的图案，慢慢转动发夹碎片拼成的表冠
“咔哒”一声轻响，锁芯里的某个零件似乎动了
就在这时，楼梯下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奕恒猛地站起身，将池雾拽到门后，自己则握紧了风纪部的红袖章里藏着的折叠刀——那是他昨天从左奇函的抽屉里偷拿的，刀刃上还沾着点标本室的蓝色液体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金属碰撞的轻响，池雾屏住呼吸，看见来人的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银链，链坠是枚银蝶胸针，编号在绿光下隐约能看出是“IX”
是王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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