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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京城,雪纷扬,风呼啸,寒冷刺骨,以致于街道上鲜少有人。
城门的守卫军穿着坚硬的铠甲挺拔地站立着,目光所见之处皆为他们所守护的国土。
远处,突然出现众多黑点。
站在城墙上的守卫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
可那些黑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清晰。
渐渐地,那些黑点化为人的轮廓---那是一只庞大的队伍---步履整齐,装备完整。
是敌是友?
“发现不明队伍,戒备!”守卫军的目光瞬间变得坚毅,浑身肌肉紧缩,进入了戒备状态。
直到看清那支队伍为首之人---正是两年前前往北齐征战的叶少将军叶知澜,众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是叶少将军!”
直至队伍离城门百米,洪大的声音响彻成内外:“开城门!”
有好奇的百姓探出头来,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叶少将军凯旋归来”的消息在城内迅速传播开来。
百姓们顶着风雪,陆陆续续地从家走出。
原本空旷的街道,顷刻间便挤满了人,像一锅的热汤似的。
叶知澜骑着高大的黑色战马,表情神肃,此刻的他,用“鲜衣怒马少年郎”描述也不为过。
“叶少将军打胜仗回来了!”
“叶少将军真是我国的大英雄啊。”
夸赞声不绝于耳,但叶知澜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淡定,脸上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眼中余光又不时扫向街道两旁,似在寻找着什么人。
有好几名大胆的女子趁着人多,竟是毫不避讳地说:“啊啊啊,叶少将军好帅啊!好想嫁给他啊!”
身旁的人听此,不免嗤笑一声:“别想了,叶少将军可是有主的人了。”
“你说的……可是苏尚书的嫡女?”
“正是。”那人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长胡子,开始讲述起二人的故事:“苏叶两家是世交,二人自幼相识……”
“诶,队伍中间怎么有个大笼子?里面怎么关着个人?”
“是战俘吧。”百姓们的自豪感再次被点起。
只见笼子里的人蓬头垢面,穿着破烂的麻布衣,禁闭这双眼。
脸被尘土掩盖,尽管如此,依旧能看出她的五官精致无比,倘若收拾干净,必然是一个绝世美人。
“我瞧着……怎么像是北齐的明芊公主?”
有眼尖的百姓回想起三年前来到京城的北齐使团,那时使团里便有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正是北齐最受宠的公主明芊。
此时笼中女子与明芊公主五官高度相似。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
“啧啧,即使尊贵如公主,也落得如此下场……”
苏府,丫鬟红杏急匆匆地跑进苏辞房间:“小姐,叶公子回来了。”
“咳咳。”面前的女子苍白如纸,衣着单薄,时不时咳着嗽。
红杏的喜悦之情转而变为担忧之色。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怎么穿的如此单薄。”红杏赶忙给苏辞披上裘毛大衣。
“无碍的,大抵是近日变冷了许多。”苏辞微笑着宽慰自家的丫鬟。
“他回来了?”
“是的小姐,小姐可要出去看看?”
苏辞点头,换上厚实的衣服便出了们。
“阿辞,注意安全。”
“好的娘亲。”
待苏辞走后,苏母秦挽月笑着对身边的大丫鬟说:“你看看这孩子,知澜一回来便急着要出去。”
“小姐这两年可是一直念着叶公子呢。”
想起这两年偶尔从边关寄来的信,苏母笑意更甚。
苏辞走在大街上,不时被寒风侵扰,脸、手被冻得通红,频繁地摩擦着自己的手,哈出几口热气。
丫鬟雨兰见自家小姐如此,心痛坏了:“小姐何故冒着风雪去见叶公子啊,又不急于这一时,再病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如何是好啊?”
红杏调侃说:“雨兰这你就不懂了吧,咱家小姐是想早些见到叶公子呢。”
雨兰瞪了红杏一眼,似乎是在说你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小姐的身体。
“咳咳。”苏辞此刻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少年,又不免打起了精神。
离皇宫的距离越来越近,叶知澜仍未见着心上人的身影,眼神变得些许晦暗。
但转念一想:阿辞身体不好,如今风雪正盛,呆在家中养身也好。
可是一想到晚些才能见着她,心中又不免失落起来。
突然,透过眼中余光,叶知澜终于看见的那个熟悉且如记忆般单薄的身影。
叶知澜眼眸闪烁,示意队伍暂时停下,自己则下马,两步化作一步地朝苏辞走去。
苏辞眼中亦是掩藏不住的惊喜与喜悦。
眼前之人似乎比两年前更加高大健硕。
回想起两年前少年信誓旦旦地说:“阿辞,待我凯旋而归,我必八抬大轿迎你进门。”苏辞的脸更红了。
“阿辞。”声音温润如玉,似春日的暖风足以将冰雪融化。
“叶…知澜,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眼前的少女比两年前更加清瘦,身上的一种病态美更是我见犹怜。
叶知澜心想,定要将未来妻子养的白白胖胖。
此刻,坐在茶楼内的俊美男子随意把弄手中的茶杯,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在想些什么,只静静地看着楼下的盛景。
苏辞与叶知澜聊了一会,叶知澜才不舍地开口:“阿辞,我待会要面圣,就……先行告退了。”
纵使心中有万般不舍,苏辞还是淡淡开口:“好。”
叶知澜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等我。”这才纵马朝皇宫走去。
身边的副将半开玩笑说:“这便是未来的叶少夫人吗?如此美人,少将军真是有福了。”
听到“叶少夫人”四个字,叶知澜心中不免产生些许悸动。
嘴上却是说:“莫要胡说,莫要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