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到!”太监响亮的大嗓门一出,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臣/臣妇/臣女见过摄政王。”
只见沈离一席紫黑色华裳出现在宴会厅,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众人,给人以睥睨天下之感,像是天生的王者般压迫感十足。
“免礼。” 声音低沉,却毋庸置疑。
苏辞微微抬头朝他的方向看去,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谁又不想一睹真容呢?仅一眼,苏辞便觉得即使是天上的仙,也难以与他匹敌。
他的眉眼比之那传说中的谪仙好要凌厉几分,本该是人间权谋场的皮囊,偏又多了分不占尘世的孤绝。
而此刻,沈离并未给任何一人眼光,径直走到他的座位——主座之下第一座。
“皇上、皇后娘娘到!”又是一声响亮的通报,又是众人行礼。
帝后二人端坐于主座之上。“众卿不必多礼,今日是叶将军及众将士的接风宴,众卿当是自己家一般便好。”
底下是一阵欢呼声。
可明芊的脸色却并不好,指甲掐入了手心才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 刚准备拿起一块雪花酥品尝,却听叶知澜对身旁的小厮说:“阿辞最是喜欢吃雪花酥,你去给她送去。”
“是。”
明芊开口:“我觉得这雪花酥挺好吃的。”
叶知澜甚至没分一个眼神给她,只回了个淡淡的“嗯。”
帝后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皇后朱蕊便开口:“听闻此次回朝,叶将军带回了北齐的明芊公主?”
叶知澜拱手行礼,恭敬地说:“是。”
“站起来给本宫瞧瞧……”
明芊小心地站了起来:“见过皇后娘娘。”
有人戏谑地看着明芊,这种目光让明芊极不舒服。
“当真是美人。”朱蕊夸赞道,“三年前,我们见过一面,不知公主可还记得?”
“记得。”
“按理应将战俘一应交由军营处理,男的当劳役,女的当军妓……”朱蕊意味不明地看着明芊。
明芊浑身颤抖,当军妓还不如一头撞死。
朱蕊又接着说“不过公主身份特殊,又与本宫有一面之缘,本宫实在不忍如此美人在军营受苦……”
明芊紧绷的神经并未因此放松。
“但本宫一时想不到该将公主安置在何处。依本宫看,人既是叶将军带回,不如暂由叶少将军照料,待本宫抽个时间再为公主找个安身之处,陛下以为如何?”这番言论令在场众人脸色变幻。
“朕觉得皇后提议甚好。”沈行越面带笑容,一双黑瞳却如阴暗的毒蛇,让当事人不寒而栗。
“陛下……”叶知澜下跪,纵使历经沙场,在战场中杀敌游刃有余,也不知如何应对如此情形,“这于理不合。”
陛下这是想捧着叶知澜呢,还是想暗中打压叶家呢。
苏、叶两家脸色难看,无论哪种,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好事。
“叶将军,为陛下分忧乃是我们臣子的本分,又有什么于理不合的呢?”一个挺着大肚相的中年男子插嘴道。
最终,在皇权的威压之下,叶知澜只得同意。
明芊只觉得彻骨寒冷,双唇紧闭,眼底深处藏着忧伤不甘。
沈离散漫地观看完这场好戏,心中感慨,好好的一个接风宴竟沦为皇帝试探的鸿门宴。
宴会结束,一股寒风吹来,让回程的百官家眷不自觉加快脚步。
“阿辞。”叶知澜快步走来。
苏家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我……”叶知澜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见他此形苏母明白他应该是想要对自家女儿说些什么,推搡着苏胜天、苏淮往远处走去。
“阿辞,我们在宫门前等你。”
“好。”
“阿辞,许久未见。”眼底是无尽的思念与眷恋。
“嗯,两年了。”
叶知澜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制的盒子,放在苏辞手心上:“这是我在边疆遇到的一位神医所炼制的医治寒疾的药。”
苏辞的心微微颤动,温暖涌入心尖。她知道,原来除家人外还有如此关心她的人。
“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叶知澜情不自禁地握住苏辞的手,她的手,好凉。
片刻后,他又意识到这行为不妥,又收回了自己的手:“抱歉,是我唐突了。”
“无碍。”
又聊了几句,叶知澜将苏辞安全送回到了苏家人手中。
叶家马上,叶知澜在马的一边,明芊在另一边,距离似乎很是遥远。
“将军似乎与苏小姐关系很好。”明芊好似无意地问。
“嗯,我们两家是世交。”
“将军,明芊初来乍到,不知京城情况,将军可否为明芊解惑。”
“我昨日回京,并不知晓京城近况。”
一路上,二人再无言。
大殿外,沈行越深情地看向一位女子:“锦舒……”
“臣女见过陛下。”
沈行越赶忙将人扶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礼不可废。”温锦舒美目中带有些许哀伤,“父亲还在等我,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便带着丫鬟走了。
沈行越伸手,可离去的背影太过遥远,他触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