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可我瞧着，水仙芳主对南汐的感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润玉向前一步，目光如潭水般深邃，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掩饰：
润玉实不相瞒，那日在天界，天后以灭日冰棱构陷我谋害手足，是南汐暗中相助，将冰棱化作孔雀羽毛，连父帝都没能看出破绽。试问一个小花仙，怎会有如此本事？
他顿了顿，看着水仙芳主骤然绷紧的脊背，一字一句道：
润玉所以，我探过她的真身，发现她体内隐有一缕水族血脉，却被人以秘术刻意隐藏。水仙芳主，这其中缘由，你总该知晓吧？
水仙芳主脸色煞白，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面对这位心思剔透的夜神，再瞒下去已是徒劳。她长叹一声，目光飘向窗外那片盛开的水仙，声音带着几分悠远的怅然：
水仙芳主夜神殿下既已查到此处，想必也该记得三千年前，天魔交界处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吧？
润玉沉思片刻，眸光在记忆里浮沉，缓缓启唇：
润玉当年我自忘川上空掠过，只见下方烈焰灼灼，遍地皆是鲛人的尸骸，原是天后的爪牙正在肆意剿杀。不远处的断云崖传来女子呼救，我望见几个天后爪牙正围着一人，便出手除了他们，那被救之人，正是你。
水仙芳主垂眸，声音轻颤：
水仙芳主正是，那日若不是殿下出手相救，水仙早已魂飞魄散了。
润玉眸光微动，似有忆起：
润玉我记得那时你怀中还抱着个襁褓，里头隐约有婴儿啼哭，只是当时事急，未曾细问，难道那襁褓中的，便是南汐？
水仙芳主未发一语，只轻轻点了点头，指尖微微蜷缩。
润玉眉峰微蹙，追问道：
润玉如此说来，南汐竟是鲛人族的后裔？只是你……与鲛人族又有何渊源？
水仙芳主闻言，眼睫凝了层水光，沉默片刻，终是将那段尘封的往事，缓缓道来。
水仙芳主其实说得确切些，南汐该唤我一声小姨才是。
她垂眸望着指尖凝着的水汽，似在透过水雾望见久远的时光：
水仙芳主我与姐姐，原是瑶池边一株并蒂双色水仙，同根而生，一瓣凝雪，一瓣含霞。后来姐姐遇着蓬莱仙境的鲛人王，两颗心撞在一处，便成了彼此的归宿。他为她敛了深海的锋芒，她为他褪了仙株的清寂，在蓬莱的珊瑚宫里，过了段朝朝暮暮皆含蜜的日子，真真是旁人羡煞的神仙眷侣。
话音顿了顿，她的声音染上霜色：
水仙芳主可好日子太短了，天界那场争储之乱，终究还是烧到了无辜人的身上。
水仙芳主那时的天帝尚是储君，一双眼眸深不见底，藏着欲吞六界的磅礴野心。为扫清前路障碍，他布下精密杀局，亲手终结了兄长的性命，为攀附鸟族势力，又转身迎娶荼姚为妻，将权谋与婚姻织成了通往至尊之位的阶梯。
说到这，她的指尖忍不住微微发抖。
水仙芳主鲛人族世世代代拥护大殿下廉晁，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他一道旨意削去鲛人族仙籍，将全族驱至天魔交界的忘川，那地方瘴气弥漫，本就不是仙家能久居之地。更狠的是，他擒了鲛人王，生生剥去他的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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