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到第二遍时，两人一前一后冲进教室。杨博文刚把作业本塞进桌肚，后颈就被人轻轻碰了下——左奇函正用笔杆戳他。
“借块橡皮。”左奇函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刚跑完步的微喘。
杨博文从笔袋里摸出橡皮扔过去，没转头：“下次再迟到，我就告诉老班你去天台‘思考人生’了。”
身后传来笔杆敲桌面的轻响，像是在笑：“告呗，反正你也会跟老班说‘左奇函是陪我去拿落在天台的笔记本’。”
杨博文笔尖一顿，差点把作业本戳出个洞。这家伙总是这样，把他那点口是心非看得透透的。
一上午的课过得飞快，午休时杨博文趴在桌上补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往他桌肚里塞了瓶冰可乐。睁眼就对上左奇函的笑眼，对方手里还拿着同款的另一瓶，指节叩了叩他的桌子：“谢礼，谢杨监督员手下留情。”
“谁要你谢。”杨博文把可乐往旁边推了推，却被对方按住了手。左奇函的掌心比瓶身更凉些，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不喝？”左奇函挑眉，“那我给聂玮辰了。”
“你敢。”杨博文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急，赶紧松开手，把可乐拧开喝了一大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凉意却没压下脸上的热。
左奇函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慢悠悠地喝着自己那瓶，没再逗他。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杨博文被篮球砸中了胳膊。还没来得及揉，砸他的人就被左奇函一把推开。
“没长眼？”左奇函的语气冷了几分，伸手抓过杨博文的胳膊查看，指腹轻轻按过他泛红的地方，“疼吗？”
力道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在意。杨博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紧张弄得一愣，摇摇头：“没事，不疼。”
砸人的男生连说抱歉，左奇函却没放他走，盯着他道：“下次打球看清楚点。”那眼神里的压迫感，让对方喏喏地应了声就跑了。
“至于吗？”杨博文抽回手，“又不严重。”
“怎么不至于。”左奇函看着他，语气认真了些，“伤着哪都不行。”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杨博文看着他绷紧的侧脸，突然想起早上天台上的事。左奇函总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精准地撩动他的心弦。
“喂，”杨博文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早上说的……没人监督就管不住自己，是真的吗？”
左奇函转过头，夕阳的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他没直接回答，反而往前走了半步，凑近他耳边：“那你要不要试试？天天监督我。”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杨博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篮球架上，发出“咚”的一声。
左奇函低笑起来，伸手扶住他的肩膀：“逗你的。”
“谁、谁被你逗了！”杨博文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跑，“我先回教室了！”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左奇函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眼底的笑意里，多了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
或许，他说的不是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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