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文逃回教室时，脸颊还在发烫。他趴在课桌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喧闹声，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左奇函凑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温热的气息，带着点薄荷糖的清凉，还有那句“天天监督我”。
身旁的椅子被拉开，带着轻微的响动。杨博文没转头，也知道是左奇函回来了。他假装在翻书，指尖却无意识地抠着书页边缘。
“跑什么？”左奇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点笑意，“怕我吃了你？”
杨博文把书往脸上挡了挡：“热死了，回来吹空调。”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接着是拉开拉链的声音。他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被放在了后颈，吓得一缩脖子，才发现是瓶冰镇的矿泉水。
“刚去小卖部买的，降温。”左奇函的声音懒懒散散的，“体育课流那么多汗，别中暑了。”
杨博文没转头接，却也没把水拿开。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渗进来，刚好压下了那点莫名的燥热。他听见身旁传来翻笔记本的声音，还有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动静，却让他莫名安心。
晚自习前的预备铃响时，杨博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瓶水被他攥得瓶身都起了雾。他偷偷往旁边瞥了一眼，左奇函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线条在教室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像是在回消息。
“看什么？”左奇函突然抬头，刚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杨博文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转回头，心脏砰砰直跳：“没看什么！”
左奇函低笑一声，没再追问。直到上课铃响，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杨博文才悄悄松了口气，却在摊开作业本时，发现铅笔盒里多了颗薄荷糖。
是他常吃的那种口味。
他捏着那颗糖，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乎乎的。
晚自习下课，杨博文收拾书包时，左奇函靠在桌边等他，手里转着支笔：“一起走？”
“不了，”杨博文飞快地把薄荷糖塞进兜里，“我妈让我早点回家。”
左奇函“哦”了一声，转笔的动作顿了顿，却还是跟他一起走出了教室。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走廊里，脚步声被拉得很长。
“明天早自习前，天台见？”快到楼梯口时，左奇函突然开口。
杨博文脚步一顿：“干嘛？”
“监督我。”左奇函说得一本正经，眼里却闪着促狭的光，“免得我又忍不住抽烟，被你抓到把柄。”
“谁要……”杨博文的话没说完，就被左奇函打断。
“就当陪我吹吹风。”他放轻了声音，语气里少了几分玩笑，多了点认真，“早上的风挺舒服的。”
走廊的灯在头顶明明灭灭，杨博文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加快脚步往下走：“我走了。”
“明天见。”左奇函在他身后说。
杨博文没回头，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兜里的薄荷糖。糖纸被捏得发皱，硌在掌心，却像带着某种滚烫的温度。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杨博文就站在了天台门口。左奇函已经在那儿了，没抽烟，只是靠在栏杆上看风景，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眼里瞬间亮起笑意：“来得挺早。”
“路过。”杨博文嘴硬道，走到他身边站定。
风确实很舒服，带着点草木的清香。两人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远处的天际线慢慢染上浅金色。
“喂，”杨博文突然开口，“聂玮辰知道……我们这样吗？”
左奇函转头看他，挑眉：“我们哪样？”
杨博文被问住了，脸有点热：“就……就总在一块儿。”
“他巴不得我们多在一块儿。”左奇函低笑，“上周还跟我说，觉得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他胡说什么！”杨博文猛地转头瞪他。
左奇函却没笑了，定定地看着他，眼神认真得让人心慌：“那你觉得，我看你的眼神，对劲吗？”
风突然停了，天台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杨博文的心跳得飞快，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左奇函往前凑了凑，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灰尘。他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杨博文的脸颊。
指尖的温度比晨光更烫。
杨博文猛地闭上眼，却感觉对方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收了回去。
“早自习快开始了。”左奇函的声音有点哑，“走吧。”
杨博文睁开眼时，只看到他转身的背影，校服外套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晃着。他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走到楼梯口时，左奇函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杨博文，”
“嗯？”
“我没跟聂玮辰说实话。”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不是怕没人监督，是想让你多管管我。”
说完，他没等杨博文反应，就快步往下走了。
杨博文愣在原地，晨光漫过天台，把他整个人都裹进温暖的光晕里。他看着左奇函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突然弯起了嘴角。
原来，那些看似玩笑的话里，藏着这么多没说出口的认真。
或许，监督这件事，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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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拉下进度 所以...
更了182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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