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子弹擦着苏念的耳畔呼啸而过，击碎了徐哲身后的防弹玻璃。
裂纹蛛网般蔓延的瞬间，陆时远扑过来将她按倒在地。第二枪打在办公桌上，钢笔炸裂的碎片划过他颈侧，血珠溅在她睫毛上。
“狙击手！”他拽着她滚到文件柜后方，呼吸粗重，“东面写字楼，17层。”
苏念的耳膜嗡嗡作响，掌心黏腻——是徐哲的血。那支万宝龙钢笔还插在他脖子上，随着他抽搐的动作微微震颤。
“他...他刚才想说什么？”她死死抓住陆时远的手臂，“关于陈默的——”
第三枪击穿了文件柜的金属门。
2
警笛声由远及近。
陆时远撕下衬衫下摆缠住颈侧伤口，拽着她退向消防通道。昏暗的楼梯间里，苏念看见他后腰别着的黑色手枪，枪管还冒着余温。
“第一枪是你开的？”她猛地刹住脚步。
他转身时，锁骨下的疤痕在应急灯下泛着狰狞的紫红色：“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楼下传来破门声。陆时远突然将她推到转角死角，自己迎着脚步声走去。
“陆时远！”她抓住他染血的袖口。
他回头，嘴角扯出个惨淡的笑：“记得《末代皇帝》第47分钟的画面吗？”
这是他们大学时私藏的暗号——“我若赴死，你需独活。”
3
警察带走了昏迷的徐哲。
苏念作为“被劫持人质”在警局做完笔录，出来时天已擦黑。她站在台阶上反复拨打陆时远的电话，忙音像钝刀切割神经。
“苏律师。”有人轻拍她肩膀。
林小鱼站在警局梧桐树下，右眼蒙着纱布，手里攥着个染血的SD卡：“陆哥让我给你这个。”
他说话时嘴角还在渗血，白衬衫下隐约露出电击留下的焦痕。
4
安全屋里，SD卡的内容让苏念浑身发冷。
视频里，年轻的徐哲穿着白大褂，正在给束缚椅上的人注射某种蓝色液体。镜头移向受试者的脸——是陈默！
“第17次记忆干预实验。”徐哲对着镜头微笑，“测试者已能准确复述植入的虚假记忆。”
陈默突然剧烈抽搐，瞳孔扩散到极限：“陆时远...U盘...在...”
画面外传来陆时远的怒吼，紧接着是打斗声。视频最后三秒，一只沾血的手抓起摄像机——无名指戴着和苏念同款的情侣戒。
日期显示：2015年6月11日23:18
陈默坠楼前24小时。
5
林小鱼泡了两杯泡面，热气模糊了他青紫的眉眼：“陆哥说你看完视频就会明白。”
“他在哪？”
“不知道。”少年递来一部老式手机，“但他留了这个。”
开机密码是她生日。收件箱里只有一条草稿：
“去找Dr.周，她见过蓝色药剂。”
附着一张诊所名片——**周雅心理诊疗中心，地址在陆时远纽约公寓的隔壁街区。
6
苏念连夜飞往纽约。
Dr.周的诊所已经废弃，门把手上积着厚灰。她撬开备用电源箱，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整面档案柜的玻璃映出她惊骇的脸——
每个档案袋上都贴着复旦校友的照片，陈默的在最显眼处。而她的档案厚度是别人的三倍，标签写着“完美受试者A7”。
7
泛黄的实验记录记载着可怕真相：
“受试者A7（苏念）在2015年6月接受记忆清洗，成功遗忘关键72小时。副作用为选择性记忆增强，尤其对‘SN&LSY’相关符号...”
纸张突然被风吹起。苏念弯腰去捡，发现地板缝隙里卡着个微型注射器，残留的蓝色液珠尚未干涸。
身后传来脚步声。
8
陆时远站在门口，左臂吊着绷带，西装外套沾满机舱的咖啡渍。
“你不该来。”他声音沙哑。
苏念举起实验记录：“所以我这七年反复梦见打火机，是因为被下药？”
“是保护机制。”他一步步走近，绷带渗出血迹，“Dr.周发现徐哲用你当活体实验品，偷偷给你注射了拮抗剂。”
窗外的霓虹灯突然全亮了，照亮他锁骨下那道疤——根本不是刀伤，而是取弹留下的手术痕迹。
9
陆时远从内袋掏出个透明证物袋。
里面装着三枚染血的子弹壳，底火处刻着ZM。
“当年射穿陈默头部的子弹，”他将证物袋放在实验记录上，“和你导师钢笔上的刻字一样。”
苏念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突然想起徐哲办公室那支万宝龙，笔尖刺入他脖颈时，血是如何顺着字母凹槽流淌...
“张明远教授。”她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我的导师，是徐哲的同谋？”
陆时远没有回答。他按下手机播放键，Dr.周遇害前的录音在废墟中回荡：
“药剂会让人遗忘最痛苦的记忆...但苏念，你忘了不该忘的事...”
10
纽约下起冰雨时，苏念在诊所地下室找到了备用药剂。
蓝色液体在试管中泛着诡谲的光，标签注明“A7专用拮抗剂”。
陆时远夺过试管摔在地上：“你根本不知道这会唤醒什么！”
玻璃碎裂声中，她突然抓住他染血的衣领：“那你知道吗？我这七年...”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地下室的显示屏突然自动开启，徐哲缠着绷带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亲爱的学生们，欢迎参加补考。”
他身后，林小鱼被绑在电击椅上，嘴里塞着那枚刻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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