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苏念初攥着手机站在凌氏集团大厦楼下，初秋的风卷着梧桐叶擦过脚踝。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医院缴费通知的页面，那串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颤。口袋里的公交卡边缘已经被捏得起毛，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回帆布包最里层，抬头望向眼前直插云霄的玻璃幕墙建筑。
今天是她作为设计部实习生报到的第一天。
旋转门把晨曦切割成细碎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与咖啡混合的味道。前台小姐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标准微笑："实习生苏念初是吗？设计部在23楼，凌总监让你直接去找他。"
电梯镜面映出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帆布鞋，与周围西装革履的人群格格不入。23楼的指示灯亮起时，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设计部开放式办公区传来键盘敲击声，靠窗位置的男人转过身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审视着她："苏念初？毕业设计获金奖那个？"
"是的凌总监。"她双手贴在腿侧，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桌上相框里全家福的笑容刺得她眼睛发酸——要是妈妈没有突然病倒，她现在应该在工作室里画设计图，而不是每天计算着住院费和实习工资的差额。
"你的工位在那边。"凌总监朝角落抬了抬下巴，"先熟悉下公司项目库，下班前交份对'星曜'系列的设计分析。"
苏念初刚放下背包，邻座的女孩就探过头来："新人？我叫林薇薇，也是实习生。"女孩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小心点张主管，他最近心情超差。"
话音未落，一个啤酒肚男人就把一摞文件夹摔在她桌上："新来的？把这些按照年份整理好，下午三点前给我。"文件夹边缘割得她手心发红，张主管油腻的目光扫过她洗得泛黄的白T恤，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林薇薇凑过来压低声音："他就是故意刁难，别理他。"她飞快塞给苏念初一块巧克力，"我帮你一起弄。"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苏念初揉着酸痛的脖颈看向电脑屏幕。设计分析报告刚写了一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医院的陌生号码。她攥着手机跑到消防通道，冰冷的铁门映出她苍白的脸。
"苏小姐吗？你母亲的手术费还差三十万，再凑不齐只能推迟手术了。"护士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针一样扎进她耳朵。楼梯间有人下楼，她慌忙挂断电话，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三十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需要帮忙吗？"
头顶传来低沉的男声，苏念初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男人西装革履，身形挺拔，腕上的百达翡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一群毕恭毕敬的高管，显然身份不凡。
"没、没事。"她慌忙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狼狈地想躲开，却被男人挡住去路。他低头审视她胸前的实习生工牌，喉结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凌氏集团的实习生，上班时间躲在这里？"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手指轻轻勾起她工牌边角，"苏念初？"
温热的指尖擦过颈项，苏念初像触电般后退一步。这时电梯"叮"地到达，凌总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凌总！您怎么来了？"
凌总？苏念初猛地睁大眼睛。整个集团谁不知道，总裁凌墨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据说三年前接管公司后就没在总部露过几次面。她居然在消防通道里跟传说中的顶头上司说了话，还说了"没事"？
凌墨寒没理会身旁的总监，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明天晚上七点，金悦酒店808包厢。"他从西装内袋拿出一张烫金名片塞进她手心，指尖刻意在她脉搏处停留片刻，"别迟到。"
皮鞋声渐远，苏念初摊开手心，纯金名片上只有一串烫金号码和"凌墨寒"三个字。林薇薇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眼睛瞪得溜圆："我的天！你认识凌总？"
苏念初摇摇头，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回到工位时，张主管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来："有的人就是本事大，刚来就能勾搭上大人物。"键盘敲击声突然停了，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她。
夜幕降临时，苏念初才抱着整理好的文件夹敲开张主管办公室的门。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笑，见她进来慌忙关掉页面。苏念初瞥见屏幕上是婚恋网站的界面，照片上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放那儿吧。"张主管色眯眯的眼睛在她身上打转，"小苏啊，看你挺不容易的。我认识不少有钱人，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苏念初攥紧文件夹："不用了谢谢主管。"
"别给脸不要脸！"男人突然拍桌而起，"你以为凌总能看上你这种穷酸货？不过是玩玩而已！"他伸手就要抓她手腕，苏念初吓得后退，文件夹散落一地。
"捡起来。"张主管步步紧逼，嘴里喷着酒气，"捡起来我就当没这回事。"
苏念初蹲下身捡文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办公室门被踹开，凌墨寒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寒气。张主管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惨白。
"凌、凌总……"
凌墨寒没看他，径直走到苏念初身边，蹲下身帮她捡文件。他的手指修长干净，和地上的灰尘形成鲜明对比。"跟我来。"他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电梯里镜面映出两人紧握的手，苏念初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却不敢挣开。凌墨寒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死紧。"总裁，谢谢您……"
"明天晚上的事，别忘了。"他打断她的话，电梯门打开时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穿漂亮点。"
苏念初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十点多。狭小的房间里堆满设计稿，墙上贴着母亲的照片。她把凌墨寒的名片放在桌上，和医院催款单摆在一起。三十万像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手机突然亮起，是表姐发来的消息："念念，上次跟你说的相亲对象约明天晚上七点，金悦酒店808包厢，对方条件很好，据说特别有钱，你一定要来！"
苏念初愣住了，金悦酒店808包厢？她拿起那张烫金名片，指尖冰凉。原来他就是那个相亲对象？那个传说中身价千亿、不近女色的凌氏集团总裁凌墨寒，竟然要跟她相亲？
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照亮她苍白的脸。她拿起手机拨通表姐的电话："姐，那个相亲对象……到底是谁？"
"哎呀你别管是谁了，去了就知道！"表姐的声音带着兴奋，"对方长辈是我婆婆的老同学，说这小伙子长得帅家境又好，就是眼光太高才单身到现在。念念，你妈等着手术费呢，这可是好机会！"
电话挂断后，苏念初坐在黑暗里抱着膝盖。月光照在母亲的照片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柔。她拿起那张烫金名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那她别无选择。
第二天苏念初特意请了半天假，在商场打折区买了条淡蓝色连衣裙。镜子里的女孩面色憔悴，眼下的乌青遮不住。她咬咬牙买了支专柜口红，笨拙地涂在唇上，苍白的脸终于有了点血色。
金悦酒店的旋转门比凌氏集团的还要气派，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引她走向808包厢。走廊里的水晶灯晃得她眼睛发花，手心的汗几乎要把裙摆浸湿。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她看见凌墨寒坐在主位上，指间夹着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比在公司时更加深邃。"来了。"他掐灭烟头，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这里。"
苏念初依言坐下，桌布下的双腿紧张地绞在一起。服务员上菜时，她看见凌墨寒无名指上有圈浅浅的白痕，像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痕迹。"那个……"她鼓起勇气开口，"您为什么要……"
"相亲？"凌墨寒挑眉，切牛排的手顿了顿，"家里催得紧。"他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尝尝，这里的菲力不错。"
苏念初的刀叉在盘子里划拉着，始终无法平静。"可是我们不合适。"她小声说，"我只是个实习生，家里还欠着债……"
"我知道。"凌墨寒打断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这些我都查过了。你母亲需要三十万手术费，我可以给你。"
苏念初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您想让我做什么？"她握紧刀叉，指节发白。
"做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凌墨寒身体前倾，目光锁定她的唇，"一年。我给你母亲治病，再给你一百万。一年后我们和平分手，互不相干。"
窗外的夜景流光溢彩，包厢里却安静得可怕。苏念初看着他俊美的脸，突然想起昨天消防通道里他伸出的手，和电梯里那句"穿漂亮点"。原来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我……"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需要考虑。"
凌墨寒拿出支票本，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这是三十万，"他将支票推到她面前，"现在就可以拿去交手术费。决定好了给我打电话。"他起身时，衣角扫过她的肩膀，"对了，明天上班别迟到。"
苏念初看着桌上那张轻飘飘却重如泰山的支票，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淡蓝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窗外的霓虹模糊成一片光影，就像她此刻混乱的人生。
第二天苏念初递交了请假条，直接去了医院。缴费处的护士接过那张三十万的支票时惊讶的表情，让她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母亲病房外，医生拍着她的肩："手术安排在下周一，你母亲的情况总算稳定了。"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念初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烫金名片。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薇薇发来的消息："念念，张主管被开除了！听说昨天凌总直接让他滚蛋，吓死我了！"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的迷茫已经被坚定取代。她站起身，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凌墨寒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慵懒："考虑好了？"
"嗯。"苏念初站在阳光下，感觉浑身都在发抖，"我答应你。"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像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下午五点，公司楼下等我。"凌墨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我的未婚妻，总得出现在公众面前。"
挂断电话，苏念初看着病房门上母亲的名字，心里默念：对不起妈妈，为了让您活下去，女儿别无选择。
下午五点，凌氏集团楼下围满了人。当凌墨寒的黑色宾利停在门口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车窗降下，露出他冷峻的侧脸。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却没人敢上前。
苏念初站在人群外，感觉手心全是汗。凌墨寒的助理走过来："苏小姐，凌总请您上车。"她被领到后座车门边，记者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她身上。
后座的空间很大，凌墨寒伸出手，示意她过去。苏念初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了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凌墨寒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腿上坐着。
"你干什么！"苏念初吓得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男人的下巴抵在她颈窝，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配合点。"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腰侧，"记者都在外面看着呢。"
苏念初透过车窗缝隙，果然看到无数镜头对准了这辆车。她僵硬地靠在凌墨寒怀里，感觉他的手正沿着她的腰线慢慢向上移动。"别碰我！"她压低声音警告，却被他按住后颈，强迫她抬头看向他。
"记住你的身份。"凌墨寒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从你答应做我未婚妻开始，你的身体就不属于你自己了。"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力道带着惩罚性，"尤其是这里。"
苏念初的嘴唇被他捏得生疼，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想起病床上的母亲，想起那三十万的支票，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凌墨寒满意地松开手，拿出手机不知道发了条什么消息。
没过多久，苏念初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林薇薇发来一张照片，是财经新闻的头条——《凌氏集团总裁秘恋实习生，车内亲密相拥》，配图正是刚才凌墨寒搂她在怀里的画面，角度刁钻，看起来确实像一对热恋情侣。
"头条效果不错。"凌墨寒拿过她的手机，随手扔到一边，"从今天起，你搬去我那里住。"
"什么？！"苏念初惊讶地睁大眼睛，"我们不是说好只是名义上的吗？"
"名义上的未婚妻不住在一起，怎么骗过家里的老头子？"凌墨寒捏了捏她的脸，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放心，我对你这种清汤寡水的类型没兴趣。"他眼中的轻蔑像针一样扎进苏念初心里，让她狼狈地别开脸。
车子驶入一个戒备森严的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的独栋别墅前。管家恭敬地打开车门："少爷，您回来了。"
凌墨寒牵着苏念初的手走进别墅，奢华的装修让她有些眼花缭乱。客厅中央的水晶灯据说价值千万，墙上挂着的名画她只在教科书上见过。"二楼左手边第二间是你房间。"凌墨寒松开她的手，脱掉外套随手扔给管家，"别碰我书房里的东西，晚上十点后不许出门。"
苏念初点点头，抱着自己的小背包快步上楼。房间大得离谱，衣帽间比她的出租屋还要大。透过落地窗能看到整个花园，泳池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她瘫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突然觉得这一切像个荒谬的梦。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是医院护士发来的消息："苏小姐，你母亲醒了，一直叫你的名字。"
苏念初立刻起身，却被推门而入的凌墨寒吓了一跳。"去哪儿？"他靠在门框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睡袍，领口大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妈。"苏念初抱紧手机。
凌墨寒皱眉："现在？已经九点了。"他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去。"
"可是……"
"没有可是。"凌墨寒打断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别忘了我们的协议。从现在起，你的一切都要经过我同意。"他的眼神扫过她的唇，喉结动了动，"包括见谁，穿什么衣服。"
苏念初被迫抬头看着他，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银边。他离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皂角味，和那天消防通道里的味道一样。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慌忙别开脸："知道了。"
凌墨寒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看上我了？"
"没有！"苏念初立刻否认，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男人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早点休息。"他转身离开时，脚步似乎顿了一下，"别想太多。"
门被轻轻带上，苏念初摊倒在床上，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她拿起手机给护士发消息，说自己明天去看母亲。放下手机，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陌生的夜景，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这就是她的选择，用一年的自由换母亲的生命。可是为什么，在凌墨寒靠近的时候，她会心跳加速？为什么看到他眼中偶尔闪过的落寞时，她会感到心疼？
苏念初甩甩头，试图把这些可怕的想法赶出脑海。她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穿着连衣裙的自己。口红已经被凌墨寒擦掉了，唇上还留着他指腹的温度。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在这时，浴室门突然被推开。凌墨寒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胸膛滑进睡袍里。苏念初吓得尖叫一声，抓起浴巾挡在胸前："你怎么不敲门！"
"这里是我家。"凌墨寒挑眉，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何况我们是'未婚夫妻'，看到也没什么。"他走进来，从她身边挤过去拿漱口杯，手臂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腰。
苏念初吓得不敢呼吸，紧紧攥着浴巾。凌墨寒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身材还不错，平时没看出来。"
"你！"苏念初气得说不出话，抓起洗漱台上的发胶就朝他扔过去。凌墨寒轻松躲开，发胶撞到墙上，喷出的泡沫溅了她一脸。
男人低笑出声，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泡沫："脾气不小。"他的手指擦过她的唇，突然停住动作。两人距离极近，苏念初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自己，脸颊通红，眼神慌乱。
凌墨寒的喉结动了动，突然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唇上，苏念初吓得闭上眼睛。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到一起时，凌墨寒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猛地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了苏念初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浴室门被关上，苏念初瘫坐在地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抬手抚上自己发烫的唇，刚才那一刻，她竟然有一丝期待？
第二天苏念初是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连衣裙，旁边还有纸条："换上，九点司机在楼下等。"她拿起裙子，标签上的价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这相当于她实习三个月的工资。
下楼时凌墨寒已经坐在餐桌旁看报纸了。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斯文败类。"醒了？"他抬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裙子很适合你。"
苏念初没说话，默默地坐下吃早餐。中西合璧的早餐精致得像艺术品，她却没什么胃口。司机早已等在门口，黑色宾利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苏念初推开病房门，看到母亲正靠在床头看财经杂志。"妈！"她扑过去抱住母亲，眼泪掉了下来。
"念念？你怎么来了？"母亲惊讶地看着她，"这裙子……"
"妈，我找到工作了，在凌氏集团做设计师助理。"苏念初不敢告诉母亲真相，只能撒了个谎，"工资待遇都很好，您放心治病。"
母亲摸着她的脸，突然叹了口气："傻孩子，别太累了。昨天新闻我看了，凌氏集团那个总裁……"
苏念初的心一紧："妈，您别听外面乱传。"
"我不是那个意思。"母亲握住她的手，"妈只希望你开心，别为了钱委屈自己。"她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你爸当年……"
苏念初愣住了，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眉眼间竟和凌墨寒有几分相似。"妈，这是……"
"你爸年轻时在凌氏集团工作过，这是他和同事的合影。"母亲的眼神有些恍惚，"可惜啊，一场意外……"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凌墨寒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地看着那张照片。苏念初惊讶地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凌墨寒没说话，径直走到病床前，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上的男人。母亲疑惑地看着他："请问您是……"
"伯母您好，我是凌墨寒。"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照片上这个人，您认识吗？"
母亲点点头："这是我先生苏建明，很多年前去世了。"
凌墨寒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苏念初慌忙扶住他："你怎么了？"他的手冰凉，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嘴唇颤抖着："你姓苏……你父亲叫苏建明……"
苏念初不解地看着他："是啊，怎么了？"
凌墨寒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他的眼睛通红，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他叫凌振雄！当年就是他逼死了你父亲！"
病房里一片死寂，母亲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苏念初只觉得天旋地转，凌墨寒的话像一把刀子，刺穿了她的心脏。原来她不仅是在和仇人做交易，还要做仇人的"未婚妻"？
"不……不可能……"母亲喃喃自语，突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妈！"苏念初慌忙扶住母亲，按响了呼叫铃，"医生！快叫医生！"
凌墨寒呆立在原地，看着病床上痛苦挣扎的女人，眼神充满了震惊和痛苦。苏念初回头瞪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妈不会这样的！"
医生护士匆忙赶来，将母亲推往急救室。苏念初想要跟上去，却被凌墨寒拉住手腕。"放开我！"她用力挣扎，声音嘶哑，"凌墨寒，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凌墨寒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慢慢松开了手。急救室的门关上，红色的指示灯亮起，像一道鸿沟，隔绝了两个世界。苏念初瘫坐在地上，看着紧闭的门，眼泪无声地滑落。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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