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烟火

顾玄歌抬眸，流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过离开半月，你上何处偷学了本事?”

“什么偷学……是一个朋友教我的!”

张小仙笑意盈盈地看着顾玄歌，“如何?我是不是学得很快?”

“我只知交代与你的规矩，果真被你忘得一干二净。”

顾玄歌神情淡淡，声音也没什么起伏。

“哎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啊，老是瞎操心!”

张小仙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在他身旁坐下，看向万家灯火。

“这里景色不错，无怪你总喜欢坐在树上。”

“只是图个清净罢了，不过……”

顾玄歌话音一顿。

张小仙问他：“不过什么?”

顾玄歌深邃目光落向她，“不过如今鸠占鹊巢，这方净地也要闹腾起来了。”

“好啊，你这是明着喑着揶揄我呐!”

“哼!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我只能日日来闹你，夜夜来闹你，闹得你向我求饶为止!”

张小仙故作凶恶，板着脸直嚷嚷。

那人也不恼，清冷脸庞上反倒多了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

张小仙看在眼底，心情也跟着上扬，默默收了声，与那人并肩赏着天空中的月。

“对了顾玄歌，渝州的事……可办妥了?”

顾玄歌摇了摇头，“尚未，有些地方尚未查证，只得暂放。”

张小仙打趣道：“我当以你的老头性子，不办妥当，定是不会回来的。”

“我何时又是……”

顾玄歌话音未落，眼前忽有一抹白光闪过。

那抹光亮越聚越大，不过转瞬间，竟已迅速占据了整个视线!

如雷响动在耳畔豁然炸开，崩腾而出的流光顷刻撕碎了墨色夜幕。

张小仙慌忙抬头，向不远处看去。

朵朵花火已攀染如墨夜色，绽放出不可比拟的繁华。

“烟火，是烟火!”

流光坠入天地，与灯火交相辉映，霎时点亮凤阳不眠的夜。

“咦?那是芝兰苑的方向……”

“我想起来啦!再过几日就是邀月节，定是混账世子怕宴会出纰漏，这才差人来试放烟火!”

“顾玄歌，你看!真美啊”

耳旁沉寂，唯有夜风回应着张小仙的话语。

“咦?顾玄歌？”

张小仙不禁疑惑回头。

漫天烟火下，顾玄歌正出神地凝望着芝兰苑的方向。

那双向来云淡风轻的眸子，在此刻竟多了一分无法抹去的决绝与沉重。

“顾玄歌……”

他豁然回过神来，“嗯?”

张小仙奇道：“你盯着那芝兰苑发什么呆呀?”

顾玄歌闻言却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扫了她一眼。

“没什么，只是在看烟火罢了。”

张小仙笑了笑，“今日的烟火只放了三成，等到了邀月节，那场面才叫壮观呢!”

“小玄子，到时候我们叫上落落，一同去吃喝玩乐好不好?”

“我知晓一个地方，最适合看烟火了!你一定喜欢!”

顾玄歌微微摇头。

“那日我要外出，不能随你同去。”

“咦?又要外出啊？”

张小仙不禁长叹了口气。

“那……你何时回来?这烟火子时才燃放，你早些回府，也能赶上的。”

身旁之人一愣，却并未接过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