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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雨夜便利店(9)

暗域共生

生存倒计时:05:45

【精神值:55/110】

【生命值:89/100】

手电筒的光柱重新变得稳定,驱散了逼近脚边的阴影,但林疏白的心脏却比刚才跳得更快。电池问题暂时解决了,可西装“顾客”的诡异出现和消失,以及他提到的“数据中心自助站”,像一根冰冷的刺,深深扎入林疏白的脑海。

这家便利店,绝非孤例。

它是一个网络中的一环,一个……供应某种可怕“原料”的节点。而“顾客”们,是来自不同“领域”的……采购者?

这个认知带来的寒意,比环境的冰冷更刺骨。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生存是唯一的目标!

林疏白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面巨大的、布满裂纹的玻璃幕墙上。西装“顾客”是从那里消失的。那面玻璃……是通道?还是陷阱?

规则第四章第13条:…请勿长时间凝视镜中的影像…尤其是当您感到疲惫时。

这条规则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烧着他的神经。他刚才只是惊鸿一瞥,就看到了血海和疑似自己的恐怖倒影。长时间凝视会怎样?

但是……支线任务要求寻找“异常能量源头”。第一个源头是休息室门外的液体残留。第二个……最可能的地方,就是这面连接着未知恐怖、能让“顾客”穿梭的玻璃!

观察光影!倾听规律!

林疏白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他注意到,当手电光柱无意中扫过玻璃时,那些裂纹中渗出的暗红色光芒会微微波动,玻璃后面血海的翻涌会稍微平缓一丝?而当他移开光线,那令人不安的涌动和低语般的噪音就会加剧。

光……对玻璃后面的东西也有影响?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发现。意味着他可能要通过主动照射这面恐怖的玻璃来寻找线索!

生存倒计时:05:20

没有时间犹豫了!固守收银台只是等死!必须主动出击!

林疏白深吸一口气,将手电筒紧紧交到左手(右手因为持续紧握已经有些僵硬酸痛),右手则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他的匕首并不在身边。一种缺乏武器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林疏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再次离开收银台的庇护。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那面玻璃幕墙。但他不敢直接靠近,而是保持着大约五米的安全距离,沿着货架的边缘缓慢移动,手电光柱如同探照灯般,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阴影。

嘎吱……砰!

又一处货架在不远处倒塌,商品和货架残骸散落一地,更多的阴影从废墟中蠕动着涌出。冰柜的尖锐啸叫陡然拔高了一个音调,仿佛在发出警告。

林疏白的心脏揪紧,但他没有停下。他必须到达那个位置——一个能相对安全地观察玻璃,又不容易被四面八方阴影包围的角落。

终于,他挪到了一个靠墙的、摆放着杂志和香烟的L形柜台后面。这个位置相对坚固,背后是墙,侧面是柜台,只有一个方向需要重点防御。他蹲下身,将身体尽量隐藏起来,只露出头和举着手电的手臂。

生存倒计时:04:55

就是现在!

林疏白猛地将手电光柱,聚焦照射向那面巨大的玻璃幕墙!

嗡——!!!

在光柱集中照射的瞬间,玻璃幕墙仿佛被激活了!整个墙面剧烈地振动起来,发出低沉的轰鸣!裂纹中的暗红色光芒大盛,如同血管般搏动!玻璃后面那片无边无际的血海疯狂翻腾,无数苍白的手臂和扭曲的面孔争先恐后地涌向玻璃内侧,发出无声的嘶嚎!那个穿着便利店制服的背影再次出现,而且……似乎离玻璃更近了!背影的轮廓……越来越像自己!

强烈的精神冲击如同重锤般砸在脑海!

【精神值:49/100】

【警告!玩家精神值低于50!进入【轻度混乱】状态!可能出现幻觉、幻听,判断力下降!】

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袭来,林疏白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耳边开始出现尖锐的耳鸣和模糊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呼唤声!

不能看!不能再看下去了!

林疏白猛地移开手电光柱,大口喘息,冷汗如雨下。太危险了!仅仅几秒钟的凝视,就差点击垮他的精神防线!

然而,就在光柱移开前的最后一瞬,在那些疯狂涌动的恐怖影像缝隙中,在玻璃右下角靠近地面、被一个倒塌的货架稍微遮挡的角落……他好像瞥见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不是血海,也不是手臂。那是一个……极其暗淡的、散发着微弱蓝白色光芒的、类似于电子屏幕或符号标记的东西!它的光芒非常微弱,几乎被血海的红光完全淹没,但在手电强光照射下,隐约可见!

那是什么?!是系统提示的“异常能量源头”的标志?还是……别的什么?一个控制节点?一个出口标记?

希望的火花再次燃起,但极其微弱。那个角落被倒塌的货架挡住,而且紧贴着恐怖的玻璃墙,要靠近那里,无异于刀尖舔血!

生存倒计时:04:30

精神值的暴跌让林疏白的思维开始有些混乱,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放弃吗?退回收银台?

不!退回也是死路一条!那个蓝光……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观察规律! 林疏白拼命回忆刚才光照玻璃时的细节。

当光柱持续照射时,玻璃的振动和血海的翻涌虽然剧烈,但那些手臂似乎无法真正突破玻璃?只有当光线移开,它们才更加躁动?而且,玻璃的振动似乎有某种频率?是不是……如果按照某种频率闪烁灯光,可以暂时“稳定”或“干扰”它?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混乱的脑海中逐渐成形——声东击西!用灯光吸引大部分“注意力”,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到那个角落!

这需要精准的时机、足够的勇气,以及……一点点运气。

林疏白死死盯着面板上的生存倒计时。

04:15… 04:14… 04:13…

就是现在!

林疏白猛地从柜台后站起,将手电筒对准玻璃幕墙的左上角,远离那个蓝光角落的方向,然后……以一定的节奏快速开关手电筒!

开(一秒)——关(半秒)——开(一秒)——关(半秒)——!

嗡!嗡!嗡!

玻璃幕墙随着光线的闪烁,发出有节奏的、更加剧烈的振动和轰鸣!左上角区域的血海如同沸腾般炸开!无数的手臂和面孔疯狂涌向那个点,发出更加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和嘶嚎声!整个便利店的阴影都仿佛被吸引了过去,朝着那个方向汇聚!

就是现在!

林疏白眼中闪过一抹豁出一切的疯狂!他关闭手电,趁着所有“注意力”被吸引到左上角的瞬间,凭借着刚才记忆中的方向和柜台、货架的阴影掩护,如同猎豹般朝着右下角那个目标角落全力冲刺!

砰! 他撞开挡路的杂物!

咔嚓! 踩碎了地上的不知名物体!

阴影在身边呼啸而过,似乎有冰冷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脚踝!

林疏白不管不顾,眼中只有那个角落!

三米!两米!一米!

到了!

林疏白猛地扑到那个角落,身体紧紧贴着冰冷(却异常“干净”,没有血渍)的墙壁和那个倒塌的货架残骸背后!同时,他瞬间再次打开手电,光柱不是射向玻璃,而是垂直向下,照亮自己脚下极小的一片区域,形成一个微弱的光圈庇护所!

成功了!暂时安全!

林疏白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几乎要炸开。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玻璃——

那个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符号,清晰地呈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刻在玻璃内侧(或者是镶嵌在墙体上?)的、结构复杂的几何图案,有点像雪花,又有点像某种电路板纹路。图案中心,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针尖般的蓝色光点在持续闪烁。

而更让心跳加速的是——在图案下方,紧贴着墙角线的地方,有一个……极其隐蔽的、似乎是金属材质的、巴掌大小的方形小门!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凹槽的形状……似乎和那个几何图案有些相似?

这是……一个隐藏的检修口?控制面板?还是……通道?!

【滴!异常能量源头确认!源头二:维度裂隙稳定器(损坏度87%)!探索进度:2/1!(超额完成)】

系统提示音响起!果然是它!维度裂隙稳定器!就是这东西在维持(或者说失控地连接着)这个玻璃通道?!它损坏严重,所以导致了崩溃?!

生存倒计时:03:50

超额完成探索任务!会不会有额外奖励或者转机?!

几乎在提示音落下的同时——

【支线任务‘最后的坚守’探索部分超额完成!奖励提前发放部分:技能‘镜面跳跃’熟练度小幅提升!临时状态‘精准聚焦’生效(持续60秒)!】

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涌入林疏白的大脑,驱散了一部分【轻度混乱】带来的眩晕和杂音!他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观察力大幅提升!

精准聚焦! 天助我也!

在【精准聚焦】状态下,林疏白注意到,那个金属小门的凹槽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用几乎看不见的浅色线条刻画的……几个箭头符号和一行小字!

他几乎将脸贴上去,借着手电光仔细辨认:

【紧急手动超驰接口】

【↓ 插入密钥 ↓】

【警告:非授权操作将导致不可逆维度塌缩】

手动超驰接口!需要密钥!

密钥在哪里?!那个图案就是密钥吗?怎么插入?!

林疏白的大脑飞速运转!密钥……钥匙……他猛地想起——口袋里的那把休息室钥匙! 那把小小的、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

他颤抖着手掏出钥匙。钥匙的形状……和那个几何图案毫无相似之处!但是……那个凹槽……

尝试着将钥匙尖端对准凹槽插了进去——纹丝不动!完全不对!

不是这把钥匙!

绝望再次袭来!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精准聚焦】的状态也在倒计时!

03:30

手电光下意识地扫过周围的墙壁和地面,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突然,林疏白的目光定格在了……自己右手紧紧握着的手电筒末端!

那个红色的信号灯按钮!

他之前一直以为那只是个装饰或者备用灯!但在【精准聚焦】状态下,他注意到按钮周围有一圈极其精细的、与那个稳定器图案相似的微观纹路!

一个大胆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猛地将手电筒调转,将末端的红色信号灯按钮,对准了那个金属小门上的凹槽!

严丝合缝!

咔嚓!

一声轻微的、但清脆无比的卡扣声响起!手电筒末端竟然完美地嵌入了那个凹槽,仿佛它本来就是一把专用的“密钥”!

【识别到授权密钥(临时权限)。】

【是否启动紧急手动超驰程序?是 / 否 (将覆盖当前自动稳定模式,后果未知)】

系统提示再次出现!

手动超驰!覆盖自动稳定模式!这意味着……他可以强行干预这个濒临崩溃的维度节点?!可能是生路,也可能是……加速毁灭!

生存倒计时:03:10

没有时间权衡了!这是唯一的机会!

林疏白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用意识疯狂地选择了——是!

【警告!紧急手动超驰程序启动!】

【稳定器输出功率逆转!维度裂隙开始强制收缩!】

【倒计时:10秒后执行强制脱离!】

整个便利店猛地一震!仿佛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头顶的灯管瞬间全部熄灭!只有手电筒和那个稳定器图案的蓝光还在闪烁!

玻璃幕墙上的血海影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褪色、模糊!那些手臂和面孔发出凄厉的、逐渐远去的哀嚎!空间的扭曲感开始减弱,但一种新的、更加深沉的、仿佛空间本身在哀鸣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10… 9… 8…

强制脱离倒计时!

林疏白心中狂喜!成功了!他能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即将逃出生天时——

砰!!!

一声巨响从他来时的方向传来!只见收银台区域,那片之前被阴影笼罩的地方,地面猛地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一只由粘稠黑暗和无数挣扎手臂构成的、难以名状的巨大爪子,缓缓地从地底探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抓来!

稳定器的强制关闭,似乎释放了被压制在便利店更深层的……终极恐怖!

7… 6… 5…

倒计时还在继续!但那只巨大的爪子速度更快!阴影如同潮水般涌来!

林疏白瞳孔紧缩!来不及了!他逃不到脱离点(可能是收银台或大门)了!

4… 3…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目光猛地落在了近在咫尺的、正在逐渐关闭、影像淡化的玻璃幕墙上。

西装“顾客”是从这里消失的!这是一个不稳定的通道!现在它正在关闭,但……也许还能用?!

镜面跳跃!

这个他一直畏惧、不敢动用的技能,此刻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维度裂隙强制收缩的瞬间进行跳跃,风险无法想象!但留下,必死无疑!

2…!

林疏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将所有的意志力、所有的求生欲望,全部灌注到这个技能上!他的眼睛死死盯住玻璃中那片即将消失的血海倒影!

【技能‘镜面跳跃’强制启动!目标坐标:未知!】

【警告!维度极度不稳定!跳跃轨迹混乱!】

1…!

巨大的黑暗利爪已经触及了他的后背,冰冷的死亡触感传来!

0!

林疏白的身影,在利爪合拢的前一刹那,猛地扭曲、模糊,如同被吸入漩涡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轰隆——!!!

在他消失的瞬间,整个“雨夜便利店”如同被抽走了最后的支撑,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和无数扭曲光影的爆发中,彻底崩溃、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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