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翼

个展当天，戴维·林提前半小时到场。 周予安站在《归翼》前调试灯光。这件由碎玻璃拼成的蝴蝶装置在强光下会投射出奇异的光斑——此刻那些光斑正好构成基金会标志的变形图案。 "周小姐。"戴维递上一份文件，"林总托我带的礼物。" 文件袋里是静心苑的平面图，某个房间被红笔圈出。周予安直接撕开西装内衬，取出微型投影仪："卡尔记者正在后台等着。如果我半小时内不回去，他会直播这个。" 投影在墙上显现出基金会资金流向的片段。戴维脸色骤变："你想要什么？" "现在打电话给静心苑。"周予安的声音很轻，"我要听到他们暂停今天的'治疗'。" 电话接通后，戴维不情愿地下了指令。挂断时，他忽然笑了："你以为赢定了？颜小姐今早试图用玻璃片割腕，现在正在注射镇静剂。" 周予安的指甲陷进掌心："带我去见她。" "不可能。"戴维凑近，"但你可以在这里看直播。" 他打开手机——监控画面里，颜书瑶躺在病床上，左手腕缠着绷带。护士正在调整点滴速度。 "她床头有呼叫铃。"戴维微笑，"只要我发信号，他们会把镇静剂换成氯化钾。" 周予安盯着画面。颜书瑶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在床单上画着什么——是半个蝴蝶翅膀的轮廓。 "U盘B在哪里？"戴维逼问。 周予安缓缓掏出钥匙："我巴黎公寓的抽屉。" 当戴维派人去取时，她突然按下腕表按钮。《归翼》的灯光骤变，所有玻璃碎片同时折射光线，在墙上拼出一组坐标——正是静心苑的真实位置。 "直播已经开始了。"周予安亮出手机，卡尔记者的镜头正对着这里，"顺便说，去我公寓的人会发现——" 爆炸声从远处传来。杜若的电话同时接入："老宅西翼的保姆间刚刚发生了'煤气泄漏'。" 监控画面里，颜书瑶突然睁开眼睛，从病床下摸出个小装置——杜若改造的微型信号干扰器。所有监控屏幕瞬间雪花一片。 "通风管道。"周予安对着手机说，"快！" 当戴维的保镖冲上来时，直播画面已经切换到静心苑外围——杜若的人正破门而入。镜头最后定格在颜书瑶被搀扶出来的画面上，她苍白的指尖紧紧攥着个东西。 放大后的画面让全场哗然：那是周予安送她的玻璃蝴蝶，翅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