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跟瓢泼似的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了似的左右摇晃，刮出来的扇形区域根本不够看路。我一手死死抓着方向盘，一手搂着怀里的林薇，皮卡车在泥泞的山路上扭得跟条泥鳅似的。
“再坚持会儿。”我低头看她，她嘴唇白得像纸，眼睛闭着，眉头却拧紧了，额头上全是冷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刚才在研究所里，她那声“凌云”喊得我心里一震，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懵。这女的到底谁啊？怎么会认识我？
车后座上之前装土豆的麻袋被我扯下来垫着，免得她伤口沾上泥。可现在看，这点保护措施根本没用。她的呼吸越来越弱，身体还时不时抽搐一下，每次抽的时候，脖子上那根血管就亮一下，发着幽幽的蓝光，跟我以前飞船仪表盘上的低电量警告灯一个色儿。
操，外星基因。我心里骂了一句，脚底下又踩了点油门。前面路牌写着“下溪村 2km”，记得村里口有个破诊所，上次帮王奶奶去那买过感冒药，里头有个老医生，还有台旧X光机。现在只能去那儿碰碰运气了。
后视镜里，那几辆黑色轿车的灯光像鬼火似的，一直跟着，不远不近，甩不掉。这帮人开车不要命，明知道雨天路滑还开那么快，估计是第七研究室的安保部队。陈教授那条腿算是废了，他们肯定急着要把林薇抓回去交差。
好不容易看见诊所那一闪一闪的霓虹灯招牌，我一打方向盘，皮卡车直接冲上诊所门口的小坡。“吱——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轮胎在积水里打滑，差点撞到旁边的电线杆。
我顾不上熄火，抱起林薇就往诊所里冲。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里面一股消毒水混着中药的味儿，呛得我直皱眉。诊所里没开灯，只有柜台后面亮着个小台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趴在桌上打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医生！医生！”我大吼一声，把老头吓得一哆嗦，眼镜都掉地上了。
他捡起眼镜，眯着眼睛看我们，估计是被我这一身泥和怀里昏迷的女人吓坏了，说话都结巴：“你、你们干啥的？”
“救人！”我把林薇放在旁边的检查床上，“她快不行了，帮我把灯打开，所有灯！”
老头哆哆嗦嗦地去开灯。几盏日光灯管闪了半天，才发出“嗡嗡”的响声，亮了起来。诊所不大，就一个诊室带一个小药房，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人体解剖图，角落里堆着些纸箱，看着挺破落。
“她、她这是咋了？”老头凑过来看，当看清林薇脖子上那蓝色血管时，吓得“妈呀”一声后退两步，差点把手里的血压计摔了。“这、这啥玩意儿？”
“别管啥玩意儿，有没有手术刀？消毒水？钳子？要快！”我一边说一边脱外套，露出胳膊上自己改装的多功能腕表。这玩意儿是我用地球上的电子垃圾攒的，功能不多，但应急扫描还是能行。
我按下腕表侧面的按钮，一道蓝光扫过林薇全身。投影在墙上的数据密密麻麻跳出来，大部分都是红色警报。“基因序列崩解……异常物质复制……生命体征急速下降……”我看着那些数据，眉头越皱越紧。
林薇突然抽搐了一下，嘴里吐出一口血沫。不是红色的，是带着荧光的蓝色，滴在白色的床单上，像墨水似的晕开。
“操，来得这么快。”我骂了一句，转头对还在发愣的老头说，“你这儿有没有X光机？”
老头点点头，指了指里屋：“有、有的，就是老古董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带我去看看！”我抱起林薇就往里屋走。
X光室更小，一股臭氧味儿。那台X光机看着比我岁数都大，外壳都氧化发黄了。我把林薇放在机器旁边的检查床上，回头对老头说：“老先生，外面要是有人来问，就说没见过我们，懂吗？”
老头看看林薇脖子上的蓝光，又看看我满身的泥和血，吓得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啥也没看见……”说完就溜了出去，估计是躲到里屋去了。
我没时间管他，开始拆X光机。这玩意儿的核心部件是个真空管，能产生高频射线，稍微改装一下，就能当简易基因测序仪用。手里没趁手的工具，我直接用匕首撬开外壳，电路乱七八糟的，还好原理都差不多。
“忍着点。”我对昏迷的林薇说了一句，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匕首消毒肯定是来不及了，我直接用打火机燎了燎刀刃，然后在她胳膊上划了个小口，挤出一点蓝色的血，滴在我 makeshift 的检测片上。
刚把检测片塞进改装好的仪器里，外面就传来“砰、砰”的撞门声。不是敲门，是直接拿东西撞。
“警察！开门！例行检查！”外面的人喊着，声音粗声粗气的，一听就不是真警察。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追来了？刚才看后视镜明明还有段距离的。估计是抄近路了。
“他妈的。”我骂了一句，快速将X光机连到我带来的平板电脑上。屏幕上开始显示基因序列图谱，人类基因的双螺旋结构正在被一种蓝色的未知基因啃食，就像馒头遇上了饿疯了的老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响，门框都开始晃动了。诊所那破门估计撑不了几下。我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目光扫了一圈，看到墙角的除湿器。这玩意儿功率不小，用的是工业级插头。我一把扯下插头线，又找到旁边一个金属文件柜，把线缠在柜子腿上，另一头拉到门后面。火线零线一搭，谁碰谁倒霉。
刚布置好陷阱，“哐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雨点子夹着风灌进来，吹得灯光直晃悠。四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里屋。
“在里面！”有人喊了一声，脚步声朝X光室这边过来了。
我躲在门后，手心冒汗。不是害怕，是有点兴奋。好久没这么刺激过了。在地球待了一年，天天修个净化器，改装个悬浮车，手都快生锈了。
第一个人影刚出现在门口，我猛地把手里的金属托盘砸了过去。那小子光顾着举枪，没防备这个，被砸个正着，“哎哟”一声，枪掉地上了。他下意识地去扶旁边的金属柜——正好摸到我布的电线。
“滋啦——”一道蓝光闪过，那小子全身一抽，头发都竖起来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浑身冒着白烟。
后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懵了一下。我趁机冲出去，一拳打在第二个人的下巴上。这小子反应还挺快，居然躲过去了，拳头擦着他脸过去，打在墙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妈的，地球人的身体就是脆弱。
第三个人举枪对准我，我赶紧侧身躲到门框后面，子弹“嗖嗖”地打在墙上，水泥沫子溅了我一脸。
“操！”我大骂一声，看见地上那把掉的枪，刚想去捡，就听见身后传来林薇的呻吟声。
回头一看，林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她的左手……不对，那还是手吗？整个手臂都透明了，皮肤下面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五根手指变得又细又长，指甲泛着金属的寒光。
“基因……容器……”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
“林薇！”我喊了她一声，想过去，又被密集的子弹逼了回来。
第四个人绕到我侧面，举枪对准我。我闭上眼睛，心想完了，这下躲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闪过。我只听见一声惨叫，睁开眼一看，那个举枪的黑衣人不见了。地上只有一滩黑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一样。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林薇。她站在那里，左臂还是透明的，蓝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她的眼睛……瞳孔变成了竖瞳，像猫一样，闪着幽幽的光。
另外两个黑衣人也吓傻了，举着枪不敢动，估计是没见过这种场面。
林薇缓缓转头，看向他们。她的嘴角好像往上扯了扯，像是在笑，但看着特别吓人。
“找到……星图……”她又说了一句，声音比刚才清楚点了，但还是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
“星图？什么玩意儿？”我心里纳闷，这时候她提星图干嘛？
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起举枪对准林薇，扣动扳机。
枪声在狭小的诊所里震得人耳朵疼。我下意识地闭上眼，以为会看到血腥场面。但预想中的枪声没有传来，反而听见“铛铛”两声脆响，像是子弹打在了钢铁上。
睁开眼一看，只见林薇站在那里，左手摊开，掌心躺着两颗变形的子弹。她的皮肤在接触子弹的地方泛着淡淡的蓝光，子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挡住了。
“怪物……”一个黑衣人吓得腿都软了，枪掉在地上。
林薇动了。她的速度快得像一道蓝光，我几乎没看清她是怎么过去的，那两个黑衣人就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滑下来，没动静了，估计是活不成了。
整个诊所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和我们几个人的呼吸声。
林薇站在屋子中央，透明的左臂慢慢恢复了原状，蓝色的光芒也消失了，瞳孔也变回了正常的样子。她晃了晃，像是站不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林薇！”我赶紧冲过去抱住她。她又昏迷过去了，但这次呼吸好像平稳了点，脖子上的蓝色血管也没那么亮了。
刚才那是……超能力？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乱糟糟的。外星基因还能这么玩？那不是跟科幻电影里一样了？
突然，我手里的平板电脑响了一声。是基因测序仪分析完成了。我把林薇抱到检查床上，点开结果看。
越看我越心惊。这外星基因……我好像在哪见过。不是在星际联盟的数据库里，也不是在哪个星球的生物样本里……是在……我导师的研究笔记里！
我导师叫林正德，是星际联盟最厉害的基因学家。十年前，他突然失踪了，连同他最重要的研究成果——一份据说能打开星际之门的星图。当时我是他的助手，也因为这事被调查了很久，最后没办法才逃到地球的。
等等，林正德……林薇……都姓林……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里。难道……林薇是导师的女儿？
我拿起平板电脑，放大林薇的基因序列。在一段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独特的标记，那是导师研究室的标志，是我当年亲手设计的！错不了！就是他的研究！
那星图……林薇刚才说的星图……难道导师真的把星图藏起来了？藏在了林薇身上？
我看着昏迷的林薇，心里五味杂陈。十年了，我一直以为导师死了，没想到他的女儿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突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不止一辆，好像有很多。我心里一紧，跑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妈呀，外面停了至少十辆黑色轿车，下来一群黑衣人，都拿着枪，把诊所围得水泄不通。
看来第七研究室是下了血本了。
我赶紧回到检查床边，想把林薇抱起来。刚碰到她，她突然睁开眼睛，死死抓住我的手。她的力气好大，捏得我骨头都快碎了。
“凌云……”她看着我，眼神特别清醒，“保护好……星图……在我……脑子里……”
说完这句话，她头一歪，又昏迷过去了。
脑子里？我愣住了。星图在她脑子里？怎么可能？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把林薇抱起来，看了看四周。窗户是铁栏杆的，跳不出去。后门……对了，诊所应该有后门！
我抱着林薇冲向诊所后面，果然有个小破门，是锁着的。我没时间找钥匙，后退两步，一脚踹过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泥土的腥味儿扑面而来。
后面是一片菜地，下着雨特别泥泞。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跑，怀里的林薇好像轻了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跑了没多远，前面出现一道铁丝网。我骂了一句，这破地方还有铁丝网。没办法，只能翻墙了。
我把林薇举过头顶，让她趴在铁丝网上，然后自己抓住铁丝往上爬。铁丝网上全是锈，刮得我手疼。爬到一半，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
“操！”我用力稳住身体，终于翻了过去，赶紧把林薇抱下来。她的衣服被铁丝勾破了，胳膊上划了个口子，但没流血。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枪声，子弹打在铁丝网上，“叮叮当当”响。
“在那儿！追！”有人喊。
我不敢停，抱着林薇继续跑。雨太大了，视线不好，好几次差点踩到水里。跑着跑着，脚下突然一空，我和林薇一起掉了下去。
“哎哟！”我摔在地上，疼得差点背过气去。林薇压在我身上，倒没怎么摔到。
我摸了摸四周，好像是个地窖之类的地方。空间不大，黑漆漆的。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照亮四周一看，我吓得差点叫出来。
地窖里放着好几个大冰柜，像停尸柜似的。其中一个冰柜的门没关严，露出一截白色的东西，好像是……手指？
我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走过去，拉开冰柜门。
里面冻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穿着白大褂，眼睛睁着，直勾勾地看着我。脸很陌生，但我注意到他胸口别着个徽章——第七研究室的徽章。
这是……研究人员？怎么会死在这里？
我又打开旁边一个冰柜，里面也是一具尸体，同样穿着白大褂，胸口有徽章。
一连打开好几个，全都是。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第七研究室的尸体？
突然，怀里的林薇动了一下，平板电脑掉在地上。屏幕亮了，显示出一张复杂的星图，跟我记忆中导师研究的星图一模一样！
就在星图完全显示出来的那一刻，地窖里所有冰柜突然同时发出“嗡嗡”的响声，冰柜门上的指示灯全亮了，变成了跟林薇血管一样的蓝色。
不好！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要出事。
\[未完待续\]冰柜的嗡鸣声越来越响，蓝色指示灯如同呼吸般节奏明灭。我死死盯着平板电脑上缓缓展开的星图——那是导师毕生心血，由七千六百四十四个恒星坐标构成的星际航行密钥，此刻正以三维投影的形式悬浮在潮湿的空气里。
"基因容器激活...星图同步率41%..."腕表突然弹出全息提示，冰冷的机械音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怀里的林薇猛地弓起身，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呜咽，脖子上的血管蓝光暴涨，映得她半张脸都泛着诡异的青蓝色。
最左边那个冰柜的门突然"咔哒"一声弹开。
我抱着林薇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机光束颤抖着照向冰柜内部——不是尸体。蜷缩在里面的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穿着第七研究室的白色病号服，瘦得像根豆芽菜，双眼紧闭，但脖颈处同样跳动着蓝色血管。
"还有活体？"冷汗混着雨水从额角滑落，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地窖。消毒水味底下藏着淡淡的福尔马林气息，墙角那个标着"生物危害"的黄色垃圾桶出卖了这里的真实用途——非法实验基站。
男孩突然睁开眼睛。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整个眼瞳都是熔融的蓝色，像两团燃烧的液态星辰。他张开嘴，露出尖细的犬齿，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和林薇刚才变异时一模一样。
"两个实验体..."我脑子飞速运转，瞥到平板电脑上星图的某个节点开始闪烁红光，"第七研究室在培育基因容器！"
林薇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手指深深掐进我的胳膊。她的瞳孔也开始变蓝，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蓝色丝线在游走。冰柜里的男孩缓缓坐起身，病号服下的脊柱以不正常的角度凸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爆响。
"不行..."林薇的指甲开始变长，"不能...在这里..."她的声音一半是人类的痛苦一半是机械的电子音，"星图...吸引...同类..."
"同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头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不是来自诊所方向，而是来自地窖上方的土层！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入！
男孩突然从冰柜里弹了出来，动作快得只能看到残影。我抱着林薇往旁边一滚，堪堪躲过他的扑击。这小子落地时，五根手指深深插进水泥地，留下十个清晰的孔洞。
"保护好...星图..."林薇的声音彻底电子音化，她的右手突然变得透明，蓝色光芒在掌心凝聚成一个脉动的光球，"它能...打开..."
"打开什么？！"我大吼着躲过男孩的又一次扑击，他的指甲擦着我的耳朵划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
"通道..."林薇的眼球翻白，透明的手臂指向平板电脑上的星图，蓝光与红光节点猛然相撞，发出刺眼的强光，"他们要...入侵..."
头顶的土层突然塌陷，泥土混着树根倾泻而下。三个穿着第七研究室白色制服的人影跳了下来，手里都端着我在星际联盟见过的脉冲步枪。为首那人脸上有道横贯左眼的疤痕，笑得露出一口黄牙：
"凌博士，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声音，这个疤痕——是当年第七研究室的安全主管张屠！他不是在星际联盟的绞刑架上被处死了吗？
男孩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身影化作一道蓝光撞向张屠。脉冲步枪同时开火，蓝色能量束穿透男孩的身体，却在接触到他血液的瞬间发生爆炸。地窖里顿时蓝光冲天，我趁机抱着林薇滚到冰柜后面。
"找到容器A和容器B！"张屠的吼声混着电流的滋滋声，"星图激活了，大人要来了！"
怀里的林薇突然停止挣扎，透明的手臂慢慢恢复原状。她睁开眼睛，眼神清澈得吓人："凌云，听着，星图分三段存放在三个容器里..."她抓住我的手腕，按在平板电脑的某个位置，"现在启动第二段...去西边三百公里的废弃天文台...找到...我弟弟..."
"弟弟？"我还没问清楚，就看到她猛地转头，瞳孔再次变成竖瞳。她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快速说完一长串音节，然后用力把我推向地窖深处那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
"走！"她的声音恢复了人类的音色，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温柔，"当年你救过我一次，现在...扯平了"
男孩浑身燃烧着蓝色火焰从浓烟中冲出，动作比刚才快了至少三倍。林薇站起身，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她的衣服无风自动，脖颈处的蓝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平板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星图的红色节点全部亮起，在墙上投射出一个扭曲的空间裂缝，里面隐约能看到闪烁的星辰。
张屠的笑声在地窖里回荡："通道打开了！大人万岁！"
通风管道狭窄湿滑，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前爬。身后传来能量武器持续射击的声音，夹杂着林薇痛苦的闷哼和某种野兽般的嘶吼。平板电脑死死贴在胸口，屏幕上的星图第二段正在缓慢加载，进度条卡在67%。
爬了约莫三分钟，管道尽头出现光亮。我踹开格栅，发现自己身处诊所后面的玉米地。远处警笛声此起彼伏，至少十辆黑色SUV正朝诊所方向合围。
怀里的平板电脑突然震动，弹出一条新消息，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却让我浑身冰凉：
"第三个容器在七组手里，天文台见。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L"
L？林？是林薇？还是...导师林正德？他还活着？
我抬头望向夜空，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几颗惨淡的星辰。其中一颗特别明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亮，像一颗正在坠落的蓝色陨石。
突然想起林薇最后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腕表的翻译系统已经解析出来了，是星际联盟通用语：
"他们不是要入侵地球，是要找回被偷走的武器"
武器？什么武器？难道不是星图吗？
身后的诊所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我抱紧平板电脑，转身冲进茫茫夜色里。三百公里外的废弃天文台，第三个容器，导师的线索...越来越多的谜团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但我心里清楚，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那颗坠落的蓝色星辰，不是陨石。是探测器。第七研究室在召唤他们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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