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的公寓在老式居民楼六层，木质楼梯在五人脚步声里发出细微吱呀声。林欢颜扒着楼梯扶手探头往下看："哇，感觉像探险！江屿，你每天回家都这么有仪式感吗？"
男生低头掏钥匙的手顿了顿，"只是普通的旧楼。"防盗门推开瞬间，薄荷味的清凉空气扑面而来。浅灰色墙面配原木家具，书架上整齐码着竞赛书籍，飘窗摆着几盆蔫头耷脑的多肉。
"这些肉肉是你养的？"林欢颜蹲下身戳了戳干瘪的叶片，"它们看起来需要抢救！"她转头冲温晚棠招手，"晚棠快过来，你上次说养多肉有秘诀对吧？"
温晚棠轻轻点头，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小瓶营养液："可能是水浇少了，要沿着盆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认真比划着浇水角度。裴逸舟倚在门框上，目光在少女低垂的睫毛上停留片刻，突然伸手扶正她歪掉的发卡。
"小心营养液洒衣服上。"他笑眯眯地收回手，转身翻江屿的书架，"《费曼物理学讲义》？江同学果然是学霸标配。"
江屿从冰箱拿出矿泉水，分给众人时特意避开林欢颜伸来的手，将瓶子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窗外雨势不减反增，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空调外机上，偶尔有雷声闷闷滚过天际。
"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林欢颜突然提议，眼睛亮晶晶地扫视一圈，"输的人要回答问题或者完成挑战！"她摸出随身带的草莓发卡当转盘，"就用这个决定顺序！"
第一圈指针停在裴逸舟面前。林欢颜立刻来了精神："大冒险！我命令你......"她转转眼珠，"用三种不同的语气朗诵《再别康桥》！"
裴逸舟挑眉，突然清了清嗓子，用播音腔深情演绎："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下一秒切换成东北大碴子味，"哎妈呀，我可走了嗷！"最后竟捏着嗓子学起蜡笔小新，"康桑阿米达！"
温晚棠没忍住笑出声，发现裴逸舟正冲她眨眼睛，脸颊瞬间发烫。第二圈轮到温晚棠，她犹豫许久选了真心话。
"你最喜欢的一本书是什么？"林欢颜追问。
"《荆棘鸟》。"温晚棠声音很轻，"梅吉和拉尔夫的感情，就像......像明知会受伤却无法停止的追逐。"她没注意到裴逸舟若有所思的眼神，江屿则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笔尖突然划破纸张。
当指针第三次指向林欢颜时，江屿鬼使神差开口："我替她选大冒险。"
所有人都愣住。林欢颜眼睛弯成月牙："好呀！江屿你想让我做什么？"
男生喉结动了动，"去阳台对着雨喊三句'我是最棒的'。"他刻意避开少女惊讶的目光，低头继续修补被划破的纸页。
林欢颜蹦蹦跳跳拉开玻璃门，潮湿的风卷着雨丝扑进来。"我是最棒的！"她的声音混着雨声格外清亮，"今天超开心！未来也要闪闪发光！"
江屿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反感这种喧闹，甚至......有点期待少女下一次明媚的笑容。而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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