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缠绵了整整一周，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将世界切割成破碎的光斑。我握着雨伞站在教室门口，看着秦臆博顶着被淋透的校服冲进走廊，发梢的蝴蝶发卡沾满水珠，像只折翼的蓝蝶。
"早知道就听你的带伞了。"她甩了甩头发，水滴溅在我刚整理好的竞赛笔记上。我抽出纸巾递过去，目光却被她湿透的袖口吸引——天蓝色的布料下隐约透出腕间的银色手链，链坠是枚小小的调色盘，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早读课她一直在打喷嚏，草莓味的润唇膏涂得格外厚重。我数着她翻书的频率，第七次听到她吸鼻子时，把保温杯推到她面前："姜茶，驱寒。"秦臆博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周焕，你好像我妈。"但她还是捧起杯子，热气氤氲间，我看见她耳尖泛起的红晕。
午休时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进教室。秦臆博趴在桌上画画，这次的素描本上是我的侧脸。我佯装专注刷题，余光却忍不住追着她的笔尖游走。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她咬着下唇的模样让我的心跳快得像失控的秒表。"别动。"她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温热的掌心透过衬衫传来，"再动就画成抽象派了。"
放学前的自习课，孙艳抱着练习册经过时故意撞翻了秦臆博的颜料盒。群青色的颜料泼在她的素描本上，将未完成的画作染成一片狼藉。"某些人凭关系进奥赛班就算了，还占用公共资源。"孙艳冷笑一声，"真当这里是美术教室？"
空气瞬间凝固。秦臆博蹲下身收拾碎片的手指在发抖，我看见她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调过的钴蓝色。当她倔强地抬起头时，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我是凭月考进步二十名转来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刺破了奥赛班表面的平静。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孙艳，道歉。"我的声音冷得连自己都陌生。孙艳脸色骤变，张了张嘴却被我打断："如果你质疑分班规则，可以去找教务处。但在这里侮辱同学......"我顿了顿，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就是在质疑整个奥赛班的公平性。"
教室里一片死寂。秦臆博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她的指尖冰凉："算了，周焕。"但我分明看见她转身时，悄悄用袖口擦掉了眼角的水光。放学铃声响起时，我默默捡起她被弄脏的素描本，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小小的字："原来解数学题和画画一样，都需要勇气。"
暮色渐浓，我陪着秦臆博坐在画室里。她重新铺开画纸，这次画的是窗外的梧桐树。"其实我小时候学过奥数。"她的笔尖顿在树枝的分叉处，"后来因为太枯燥放弃了。但现在......"她转头看我，眼里映着画室暖黄的灯光，"好像也没那么难。"
我翻开她的错题本，发现最新一页夹着张便签，上面用彩铅画着两个撑伞的小人，旁边写着："谢谢我的专属数学家。"窗外又飘起细雨，打在画室的玻璃上，将我们的影子晕染成模糊的轮廓。我突然希望这场雨永远不要停，好让这个装满颜料与公式的黄昏，能在记忆里多停留一秒。
江许枝从刚才紧张刺激的环境里逃了出来，大口大口喘着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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