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二皇子李承邺决定大婚当日攻打丹蚩。由于裴照是五皇子李承鄞的人，所以他被瞒着，直到进攻当日才得到命令。

裴照同高显，李承邺，部下李酽从左至右站定。其中，表面上高显是本次战争的将军，实际上李承邺站的位置稍前于他。

裴照焦急万分，又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李承鄞有后招。命令既出，二十五万大军朝丹蚩行进。

作为本次实际的主将，李承邺当然提前打探了一些消息。他了解到丹蚩分为东营、西营以及王帐三部分。他自己和李酽肯定是直接进攻王帐，让裴照和高显打头阵，分别率五万进攻东、西营。

军队轻易地行至丹蚩的入口后，队伍直接分为三路。高显向李承邺投诚后，本来应当将对付丹蚩人的经验全数告诉他。只是李承邺并不是他的父亲高丞相看重的人选，所以他对李承邺有所保留。

目睹李承邺与裴照的军队消失，高显立即派人将两日前俘获的丹蚩囚徒带到面前。早在战旨未到，他便派手下盯住丹蚩的入口。本来只是为了提早知道丹蚩的动作，没想到捕获了一名丹蚩女子。然而此刻他知道自己做了无用功，这女子任凭刑讯始终缄口不提王帐地形。若不是同丹蚩女子分别的中原女子恰好认识魏盛，又顺利入城，高显本有十足把握能利用那名中原人撬开丹蚩女子的嘴，将丹蚩布防尽收囊中。

到了此时，高显见俘虏无法提供有效情报，又恐其成为战场上的定时炸弹，于是杀了她。血液渗入黄色的沙土里，俘虏眼睛里的光亮逐渐消失了。高显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松，期盼这场战争豊朝能够胜利。

随后，他谨慎地向东行进。因为不知丹蚩全貌，高显也愈加小心。好在他足够熟悉丹蚩人，一路追踪定位，顺利抵达了东营。

果不其然，东营一派松散的样子。因为高低差过大，高显没发现东营里的人数不太对。他率军攻打下去后，瞬间意识到中了埋伏。此时，一群弓箭手瞄准目标，放箭射向他们。队伍立即溃散，最后高显带着不到三百人回到了西境安护府。

另一边，西营的状况也差不多。但裴照的经验不如高显，所以他拼死拼活只带回了一百来人。

至于李承邺，他们因为不熟悉丹蚩地形，又没有了解丹蚩人的将领，只能在一处地来回绕圈。赫失、伊莫延前后夹击，另外一万的西州弓箭手左右包抄，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承邺大喊“后退！后退！”，然而整条队伍无路可退。最终，李酽为保护李承邺而死，十五万大军死了十三万，剩下的两万连同李承邺全部成了俘虏。

与此同时，逃亡回安护府的高显察觉西州士兵的加入，正准备将事情报给远在上京的皇帝。

“报！魏盛带领近二十万兵临安护府！”

高显、裴照来到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大军，高声喊道：“不知魏将军所来何事，这大军又为何而来？难道西州要与我豊朝为敌吗？”高显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然而他心里清楚城中只有不到五千人。

魏盛满脸怒不可遏，他扔出一块玉佩：“你们豊朝都是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李承鄞有胆子劫持我们西州九公主，难道没胆子应付我们这区区二十万大军吗？这难道不是你们五皇子的东西吗？”

有士兵将玉佩呈给高显，高显一看，心里一惊，上面刻有“承鄞”二字。

“裴副将，这当真是五皇子的玉佩吗？”

“……将军，确实是五皇子的。”裴照来回翻了几下有裂痕的玉佩。裴照想，若五皇子当真绑了九公主，事情倒是好办。

高显长叹一口，转身换了副面容：“魏将军，这件事我们实在不知啊？这样可好，若五皇子回来，我们一定将九公主即刻送还。”

魏盛能任由他拖延吗？当然不能，他率部下攻入西境安护府，强占了豊朝边境二分之一的土地。因为已经有两位豊朝皇子在手，所以魏盛杀死了被捕的将领，包括高显、裴照等。

于魏盛而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他下手比较果断，没有让花言巧语入耳。至于占领的土地，他派遣士兵在那里巡逻，没有擅自改变什么。一切等候西州王的命令。

五天后，一封国书及战报呈到了豊朝的都城。

国书是曲文成所撰。他控诉豊朝五皇子不干人事，绑了他的嫡公主；要求豊朝尽快将九公主放回来，否则，休怪他手下不留情。

皇帝看完，一气之下晕了过去，醒来后又晕了一次，可谓是龙体大伤。群臣商议了数十天也没有结果，于是另一封战报送了上来——魏盛占领了边境剩下的二分之一。

豊朝这边人心里有数，九公主压根不可能在五皇子手上，更别说五皇子现在一点音信没有，这极有可能是西州在演戏。但现在有名的能派的出去的将领都被杀了，两位皇子都成了俘虏，另外还有两万士兵被俘。他们清楚被占的土地是不可能要到的，但怎么才能将剩下的人换回来呢？

最后，豊朝皇帝在议和书上签字，派使者将两封议和书分别送去了西州和丹蚩。

议和书上的内容犹未可知，但每年豊朝都会派人向两国送礼，没再设置所谓的西境安护府，和两国维持了近百年的和平；同时当然也没敢要回边境被占领的土地。

西州和丹蚩于四日后将两位皇子及两万士兵交还豊朝。李承鄞、李承邺两位皇子记下了此时的屈辱，可惜他们回京后再也没机会到西境报仇。

据传闻，豊朝皇帝以挑起豊朝和西州间的战事为由，命令李承鄞终身不得出王府。经过长期的囚禁，他郁郁而终。李承邺呢，他虽然是皇帝曾经最看重的皇子，然而经过这一次严重的失败，他背后的势力纷纷弃他而去。因为承受不住精神压力，李承邺回京后不到半年就疯了，最后死在不甘和怨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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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后，丹蚩族正在举行感恩天神的仪式。他们认为战争的胜利是天神赐予他们的。

仪式结束后，铁达尔王下令清点伤亡人数。许许多多的伤员被抬进帐篷内，甚至有不少人未能坚持到治疗便失去了意识。战争虽然胜利了，但丹蚩族失去了五万同胞。

曲小枫一直站在铁达尔王身边，和她的阿翁一同面对战争的残酷。这一刻，曲小枫庆幸自己做的决定。

几天前，曲小枫居然在王帐见到了李承鄞。正值两军交战前，观察他行事鬼祟，曲小枫当机立断，让人盯住李承鄞，并且将此事告诉了铁达尔王。

之后，果然从李承鄞身上搜到了关于丹蚩的地图。

铁达尔王连连称赞：“画得不错。可惜不是我丹蚩的勇士。”

伊莫延鄙夷道：“李承鄞真是个卑鄙小人！丹蚩勇士哪里会做出这等肮脏之事。我们向来信奉的就是堂堂正正。”

赫失询问：“首领，我们可要派人去审问豊朝后续的动作？”

铁达尔王正欲点头，他留意到曲小枫有不同的建议。曲小枫踌躇道：“阿翁，我以为应当派人暗中盯着他，这可以证实营帐中是否存在豊朝的奸细。”顾剑带来的阴影还笼罩在曲小枫的心上。

伊莫延不以为然：“我们丹蚩王帐寻常人是混不进来的。小枫你还是太小心了。”

铁达尔王思索了片刻，同意了曲小枫的主意：“大战在即，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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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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