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一则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新石,再次在墨陨门内激起涟漪。
由东域几大顶级宗门联合掌控、五十年方开启一次的“陨星墟”秘境,即将在三月之后现世。此秘境乃上古战场碎片所化,内藏无数机缘,亦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凶险,历来只有各派最顶尖的金丹修士方有资格进入探索。
墨陨门此次,分得了五个名额。
消息传出,宗门内所有符合条件、有志于此的金丹弟子无不摩拳擦掌,翘首以盼。名额之争,势必激烈。
然而,就在众人猜测这五个名额将花落谁家时,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从栖凤阁传出,迅速席卷了整个宗门——
宗主马嘉祺,亲自指定丁程鑫,占据一个名额!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丁程鑫?他才筑基后期啊!”
“陨星墟何等凶险,金丹修士进入都九死一生,他一个筑基弟子进去,不是送死吗?”
“宗主这是何意?未免太过偏袒了吧!”
“就算他大比夺魁,实力远超同阶,可筑基与金丹乃是天壤之别!此举实在难以服众!”
质疑、不解、甚至愤懑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不仅是一些有望争夺名额的金丹弟子心中不服,连部分长老也觉得此举颇为不妥。
“宗主,陨星墟非同小可,丁程鑫虽天赋异禀,但修为终究是硬伤,此时进入,恐有不测啊!”议事殿内,一位素来公正的执法堂长老率先开口,眉头紧锁。
“是啊,宗主。名额有限,多少金丹弟子翘首以盼,将此名额给予一个筑基弟子,只怕……难以服众,寒了弟子们的心。”另一位长老也附和道,语气委婉,却意思明确。
几位有望竞争名额的金丹精英弟子虽未直接开口,但看向坐在马嘉祺下首、眼观鼻鼻观心的丁程鑫时,目光中也带着明显的不忿与质疑。
丁程鑫垂眸端坐,面色平静,仿佛周遭的争议与他无关。只有那微微蜷缩在袖中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也没想到,马嘉祺会如此直接、甚至可说是霸道地,为他争取这个名额。
马嘉祺坐于主位,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台下所有的争议都只是清风过耳。待众人声音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陨星墟之险,本座自然知晓。”
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最后落在丁程鑫身上,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
“然,机缘险中求。丁程鑫虽修为未至金丹,但其心性之坚,战力之强,应变之敏,诸位有目共睹。大比之上,他可越阶而战,力压群英,此等实力,已不逊于寻常金丹。”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锐利:“更何况,修行之路,岂能唯修为论?陨星墟内,危机四伏,有时心智、机缘,比单纯的修为更为重要。”
他看向那几位面露不忿的金丹弟子,淡淡道:“若尔等自觉实力远超于他,不若此刻便在这殿中,与他切磋一番,胜者,名额自可拿去。”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静。
那几位金丹弟子面面相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与大比魁首丁程鑫切磋?若在平时,他们自恃金丹修为,未必会将其放在眼里。可经历了大比决赛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亲眼见到他以筑基修为硬撼萧辰而不落下风,谁还敢说有必胜的把握?若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输了,岂不是颜面扫地?
一时间,竟无人敢应声。
马嘉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再多言,只是将目光转向几位仍有疑虑的长老:“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墨陨门欲在风雨中屹立不倒,便不能固步自封,循规蹈矩。丁程鑫,乃宗门未来之希望,此等机缘,于他而言,或许正是蜕变的契机。”
他的话语中,带着对丁程鑫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期许。
几位长老闻言,沉默不语。他们深知宗主眼光毒辣,行事自有深意,加之丁程鑫展现出的潜力的确骇人听闻,或许……真的可以期待?
“既然宗主心意已决,我等……并无异议。”最终,那位执法堂长老叹了口气,拱手道。其他长老也纷纷附和。
马嘉祺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回丁程鑫身上:“丁程鑫。”
“弟子在。”丁程鑫起身,恭敬应道。
“陨星墟名额,予你一个。望你好生准备,莫负宗门与本座期望。”
“是!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宗主与宗门厚望!”丁程鑫深深一揖,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知道,这个名额,是马嘉祺顶着巨大压力为他争取来的。这不仅仅是一个机缘,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期望。
他抬起头,望向主位上那清冷如月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坚定。
马嘉祺看着他,那清冷的眸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不可察的柔和。
风波,在马嘉祺的强势与丁程鑫自身足够分量的实力面前,终究平息了下去。
只是,众人看向丁程鑫的目光,愈发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有期待,也有一丝隐晦的担忧。
而丁程鑫,则在那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挺直了脊梁。
他知道,前路必然荆棘遍布,凶险万分。
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的身后,站着那个人。
因为他的心中,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阻碍的火焰。
陨星墟,他去定了!
——春风拂过御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