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丁程鑫心中漾开无边无际的欢喜。他紧紧握着马嘉祺微凉的手，仿佛怕这只是镜花水月般的幻梦。
马嘉祺没有抽回手，任由那灼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点点熨帖到他似乎从未如此悸动过的心房。他看着丁程鑫眼中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璀璨光芒，那光芒纯粹、炽热，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与……一丝属于龙族太子的、初露锋芒的霸道。
“嘉祺……”丁程鑫又低低唤了一声，这次少了忐忑，多了几分缱绻的确认。他向前倾身，额头轻轻抵上马嘉祺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融。
这是一个极其亲昵的姿势，超越了师徒，越过了宗主与弟子的界限。
马嘉祺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却没有推开。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丁程鑫浓密卷翘的睫毛，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面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属于龙族的独特气息，与他自身的冷香奇异地交融。
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心中那堵冰封了万载的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了一角，露出内里从未示人的柔软。
“外界……恐生波澜。”马嘉祺的声音依旧清越，却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他说的波澜，自然是丁程鑫龙族身份暴露后，必然招致的觊觎与风雨。
丁程鑫闻言，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属于龙族的傲然与笃定：“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无人能伤你分毫，亦无人能动墨陨门根基。”
他语气平淡，却蕴含着绝对的自信与力量。身为不死龙族太子，他有足够的底气说这句话。
马嘉祺睁开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写满了保护欲与占有欲的眸子，心中微动。他并非需要依附他人的弱者，身为朱雀神君转世，他自有其傲骨与实力。但此刻，听着丁程鑫这毫不掩饰的维护之言，他竟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有一丝陌生的暖意。
“我并非需要你庇护的弱者。”马嘉祺淡淡道，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少了几分疏离。
“我知道。”丁程鑫眼神温柔下来，指腹轻轻摩挲着马嘉祺的手背，“但我就是想护着你，想与你并肩，风雨同舟，此生不渝。”
风雨同舟，此生不渝。
八个字，重若千钧，敲在马嘉祺的心上。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出了一个盘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你……终究要回神界。”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龙族太子，不可能永远留在人界，留在墨陨门。
丁程鑫脸上的笑容敛去，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他直视着马嘉祺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是，我要回去。那里有我的责任，有未了的纷争。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我回去，是为了能光明正大、以足以匹配你的身份，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放弃你。”
“嘉祺，”他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决心，“等我处理好神界之事，定会回来接你。若你愿，神界九天，任你我遨游；若你不愿，我便陪你留在这墨陨门，做一对逍遥道侣。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随你。”
这是他给出的承诺，一个跨越了种族、超越了界域的承诺。
马嘉祺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邃眼眸中倒映出的、无比认真的自己。他能感觉到，丁程鑫这番话，绝非虚言。那其中蕴含的情感与决心，沉重而真挚。
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在这番话中烟消云散。
他反手握住了丁程鑫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回应。
“好。”
依旧是一个字，却比之前那个“嗯”更加清晰，更加坚定。
丁程鑫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再次席卷而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嘉祺……他答应了！他答应等他了！
“嘉祺！”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手臂微微用力，将眼前这清冷如月的人儿轻轻拥入怀中。
马嘉祺的身体再次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没有抗拒这个带着龙族独特气息与灼热体温的拥抱。他的脸颊轻轻靠在丁程鑫的肩头，能听到对方胸腔里传来的、如同擂鼓般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一声声，仿佛都敲击在他的心弦之上。
他缓缓抬起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回抱住了丁程鑫的腰。
感受到那轻微的回应，丁程鑫浑身一震，随即收紧了手臂，将怀中之人更深地拥住，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两人相拥于栖凤阁窗边，阳光透过窗棂，为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窗外，火焰古树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定下的盟誓伴奏。
无需更多言语。
两心相许，盟誓已定。
从此，风雨同舟，福祸与共，此生不分离。
至于那即将到来的外界风雨……
丁程鑫微微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金芒。
谁敢来犯，便要谁付出代价！
而马嘉祺，靠在他怀中，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温暖，清冷的眸中，也悄然划过一丝锐利。
他的道侣，岂容他人觊觎？
龙族太子又如何？朱雀神君，亦非弱者。
这一刻，两颗原本孤独而强大的心，紧紧靠在了一起，共同面对未来的所有未知。
栖凤阁内，温情脉脉。
而阁外，风云已动。
——春风拂过御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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