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沙砾，狠狠砸在焉州城的箭楼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十四年前的血色，似乎仍凝在城墙的砖缝里，被这凛冽的风一吹，便渗出丝丝缕缕的寒意。
小乔拢了拢身上的素色披风，指尖触到冰凉的布料，像触到了记忆深处那枚被她失手打碎的和田玉。那时她尚年幼，犹记得祖父初任焉州牧时，举办宴会与魏劭的祖父魏弘结盟，此后巍国有水源，焉州有兵马，两家相互扶持。
但后来边州派遣悍将李肃攻打魏国，夺取辛都，乔圭召集属官商议是否出兵支援，因自己不小心打碎玉石，祖父以此为卦象认为出师不利，决定撤兵。
后来传来消息——巍国援军未至，魏劭的兄长血染沙场，他的祖父与父亲皆死于乱军之中，李肃的铁骑踏过魏地，屠城三日，哀鸿遍野。
如今，当年那个在乱葬岗上睁着猩红双眼立誓复仇的少年，已长成了挥师百万的巍侯。战报一封封传来，魏劭的军队势如破竹，边州城破在即。
小乔深知边州失陷后焉州也将难保，于是向祖父打听魏劭的情况。此时，乔家为化解危机，决定让大乔与魏劭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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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羊主公，主公，太夫人来信！
魏劭祖母所谓何事？
公孙羊太夫人在给主公议一门亲事。
魏劭我在祖父面前发过誓，诛李肃，灭乔族！大仇未报之前我是不会成婚的。
公孙羊便不再多言，然手下四位将军好奇此人是谁，得知后嘀咕太夫人所议竟是乔家女子。
魏梁乔家乔女！!
公孙羊主公息怒，您细细想来，连年征杀，拿下多城，此时至辛都早已人困马乏，若此时乔家与李肃前后夹击，此战凶多吉少啊。
魏劭这乔贼竟如此逼迫祖母！我若此时拿下辛都是不是就能除了祖母的后顾之忧啊。
魏劭为了防止乔家和李肃勾结，他还是决定出兵攻城。
然而，小乔发现大乔心属马夫比彘，良崖王室的世子刘琰又前来求取小乔，且态度轻慢、彩礼寒酸。小乔不忍姐姐嫁入虎狼之地，于是劝说大乔跟着比彘私奔，自己则决定代替大乔嫁给魏劭。
可…天不遂人愿。
乔越推出了乔族弃女。
乔柠回来时，乔家的朱门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
两日前，乔家的人找到她。来的是乔家的老管家，满脸堆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柠女郎，主家有令，需你即刻回焉州。”
乔柠当时正在算一笔皮毛账，闻言只抬了抬眼皮。
乔柠乔家？我早不是乔家人了。
“姑娘说笑了，”老管家皮笑肉不笑，“小乔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如今她有难处，你岂能坐视不理？”
小乔。乔柠指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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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柠裹着一身关外的风霜，玄色短打沾着未褪的血渍，腰间那柄薄刃还带着凛凛寒气。门房见了她，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在她那身与乔家精致格格不入的装束上打了好几个转：“女郎，家主候您多时了。”
乔柠没应声，径直踏入这阔别十五年的牢笼。记忆里的亭台楼阁依旧，只是廊下的灯笼映着暗处的人影，处处透着股风雨欲来的紧绷。
乔越坐在正厅主位，一身锦袍衬得他面色越发阴沉。见她进来，他连客套都省了，开门见山：“魏劭那边催得紧，大乔失踪，小乔身子不适，这门亲，你替她去。”
小乔伯父，我…
乔柠眉梢微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刀柄。
乔柠可以，但我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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