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邑城内风声鹤唳,刘琰望着乔柠的身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刘琰城里不太平,还是不要出来乱走动,把阿柠送回去,严加保护。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刚要伸手抓乔柠的胳膊,斜刺里忽然掠过一道身影。小媪手中短刃寒光一闪,直逼他们咽喉。那两人反应极快,抽刀格挡,却被小媪的招式逼得连连后退——谁也没料到,乔柠身边这个看着不起眼的侍女,武功竟如此高强。
刘琰真真是小看阿柠了,连侍女都如此身手,看来我这磐邑,倒是藏龙卧虎。
话音刚落,路边的树林里忽然冲出几十名黑衣士兵,手中长刀泛着冷光,小媪将乔柠护在身后,可没等她的剑出鞘,乔柠便看似无意地撞了她一下,剑尖偏了方向。
将士抓住机会,剑抵住了小媪的脖子。乔柠“惊呼”一声,伸手去拉,却故意慢了半拍,紧接着被“制服”。
“姑娘!”小媪急得瞪圆了眼,却被乔柠用眼神制止。
刘琰阿柠,别再挣扎了。你乖乖待着,等我破了辛都,自然会放了你。
乔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不要伤害小媪。
乔柠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冷光。对方人多,她清楚只有假意被控制,被软禁,才能找到机会——既能保全她和小媪,又能在最后关头点燃硫磺,救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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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柠被绑在梨花木椅上,粗麻绳勒得手腕发紧,却没妨碍她指尖悄悄摩挲着袖口——那里缝着层薄钢,钢片夹层里藏着柄三寸长的小弯刀,是她早年间为防意外,特意请人打造的贴身利器。
乔柠快速割断自身麻绳,又帮小媪斩断绳索。
乔柠媪儿,你在这里打掩护,切记,情况不对立刻跑。
她身形矫捷,趁守兵不备翻窗而出。小船在夜色中划出细碎波纹,她如一道闪电冲进粮仓,彼时硫磺已堆得如小山般高,她毫不犹豫将点燃的烛台掷了出去。
此时磐邑的城门被攻城槌撞得轰鸣。魏劭骑在战马上,一箭射穿城楼的旗帜,声震四野。
魏劭刘琰!交出乔柠,我可以饶你不死!
刘琰魏劭,阿柠现在是我的了!
可就在这时,粮仓屋顶就冒起浓烟,火光冲天。“攻城!”魏劭拔剑,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门。刘琰见大势已去,带着亲信弃城而逃,临走前还不忘让人找乔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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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梁乔女呢?她跑哪去了?
小媪上前一步,朗声回答:“女郎去烧火引去了。”
魏劭你是说这火是她放的!
魏梁你们不是跟刘琰私奔了吗,怎么会助我们攻城呢?
杨奉躬身行礼:“拜见巍侯,各位将军,小人是磐邑的县令,我们女郎是被刘贼掳到磐邑的,并且软禁在此,连我都见不得,私奔一事,实属谣言,我们女郎得知刘贼要用硫磺炸毁永宁渠水淹辛都,于是派我阻止此事。”
魏劭摧毁永宁渠,水淹辛都?
杨奉连忙解释:“是啊,我们女郎心系巍侯,放火逃山,才有了巍侯您攻城的好时机呀。”
魏劭她是被逼的啊,但我看这聘礼倒是是用心啊。鸳鸯、金钗、银镯、猞猁……呵!
小媪:“女郎并未答应世子的联姻请求,且不喜这些。”
魏劭紧绷的下颌线倏然松弛,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化作细碎的星光。他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又缓缓松开,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随后他猛地转身,对着身旁副将沉声下令。
魏劭传我将令,全军趁势攻城!另外,务必找到女郎,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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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柠从水缸里爬出来,浑身湿透的布料贴在身上,冷得发抖。未等她喘口气,身后突然传来弓弦响动。魏枭站在不远处,箭尖直指她的胸膛,眼底满是杀意。
魏枭怎么,以为我是来救你的?
魏枭辛都之战,若不是你们乔贼背信弃义,我的父兄又怎么会战死沙场,我的母亲又怎么会伤心至死,我又怎么会变成一个与狼争食的野孩子,所以乔家都该死!
乔柠是啊,谁又不是“野孩子”呢。
魏枭什、什么?
乔柠辛都之战,林叔,阿婆,姜大哥…我的所有亲人都死了…
魏枭搭在弓弦上的手指猛地一紧,箭尖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乔柠,眼底的杀意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湖面,开始泛起混乱的涟漪。
魏劭赶来时便看到这般情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乔柠望着他沾着尘土的铠甲,转身欲走,却在岔路口撞见了另一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