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特训

凌晨1:47，立海大网球场的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切原赤也的球鞋碾过满地散落的网球，发出细碎的声响。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汗水顺着少年发红的眼角滑落，在塑胶场地上溅开深色的花。他的右臂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却仍固执地举起球拍。

"第一千！"

网球撕裂空气的瞬间，探照灯突然亮起。真田弦一郎的身影如刀锋般劈开黑暗，木屐踏地的声音让切原瞬间僵直。

"未经许可的加练。"真田的声音比夜风更冷，"违反部规第三条。"

切原的舌尖尝到铁锈味——不知是咬破的嘴唇，还是涌上喉头的血气。他梗着脖子瞪回去："反正明天休息日！"

真田的拳头突然砸在铁丝网上，金属震颤的嗡鸣声中，一个笔记本从外套口袋滑落。切原瞥见密密麻麻的记录：

【5/23 赤也加练至凌晨2:15

挥拍次数987次 失误率43%

右肩肌肉疲劳度警告】

日期一直追溯到三个月前。

更衣室的灯光下，真田粗暴地拽过切原的手腕。医用酒精倒在伤口上时，切原疼得倒抽冷气，却看见真田的掌心横亘着同样的茧痕。

"笨、笨蛋！轻点啊！"

"闭嘴。"真田用牙齿撕开绷带，"98%的伤口都是错误姿势导致的。"

一卷旧录像带突然从药箱掉落。屏幕里的少年真田正在雨中挥拍，身旁病弱的幸村精市轻声指导："弦一郎，手腕再压低些..."

切原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分明是他正在偷学的"雷"的雏形。

"这是...！"

真田"啪"地关掉录像机："不许说出去。"

凌晨3:29，暴雨突至。

切原在器材室发现真田时，皇帝正对着墙壁机械地挥拍。竹刀割裂空气的声音里混着不自然的"咔哒"声——真田的右肩关节每三次挥动就会错位一次。

"副、副部长...？"

真田转身的瞬间，切原看清了他额角的冷汗和发紫的嘴唇。地上散落的药瓶标签写着：【关节镇痛剂·最大剂量禁用】。

"滚回去睡觉。"真田的声音哑得可怕，"明天加罚三十圈。"

切原却捡起了竹刀。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继续啊，不是要教我吗？"

晨光染红云层时，真田的竹刀终于断裂。

切原跪在积水中，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里有和真田一模一样的茧子和擦伤。

"为什么..."他的声音被雨声吞没，"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真田将断刀插进泥土。刀穗上褪色的"立海"二字突然鲜明起来："因为幸村说过..."

医院顶楼的窗户后，苍白的指尖轻轻划过玻璃。监护仪的心电图上，某个瞬间的波动与断刀落地的声音完全同步。

当切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时，发现：

- 柳莲二的监测器显示【夜间训练完成度：100%】

- 仁王雅治的白色辫梢挂在窗台（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 床头放着全新的护腕，内侧绣着"阴"与"雷"的交缠纹样

而真田弦一郎站在校门口，目送第一缕阳光掠过网球场。他的右臂悬着绷带，左手却紧握着一枚褪色的冠军徽章——那是三年前幸村亲手别在他胸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