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渊突然停住脚步，侧耳听着什么。苏晚也听见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而且不止一辆。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挥了挥手，保镖们立刻举枪对准苏晚。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墓园入口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顾悠悠穿着警服冲了进来，警徽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陆庭渊，你被捕了。"警花举起配枪，左腿不自然地拖着，裤腿渗出血迹，"涉嫌非法进行人体实验，还有三起谋杀案。"她的身后跟着六名特警，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交织成网。
陆庭渊的笑声在寂静的墓园里格外诡异。他突然撕开白大褂，露出胸口的监控设备——微型摄像头正对着苏晚，红点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抓我？你们知道她是谁吗？"男人指着苏晚的鼻子，语气疯狂，"她才是杀人凶手！是她启动了实验室的销毁程序，害死了十五个研究员！"
苏晚的手指悄然滑向口袋里的消防斧。她看着陆庭渊狰狞的面孔，突然意识到男人根本不在乎被捕——他要的是同归于尽。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探照灯的光柱刺破夜空，照亮了墓碑前剑拔弩张的对峙。
就在这时，地下的滴答声突然停止。苏晚瞳孔骤缩，她认得这个声音——那是父亲实验室里的紧急警报器，一旦停止鸣响，意味着三十秒后将发生剧烈爆炸。
倒计时红光在所有人瞳孔里跳动，像死神眨眼。苏晚看了眼腕表——距离爆炸还有28秒。
"撤！"顾悠悠突然喊道，左腿枪伤让她站立不稳。特警们立刻呈战术队形后撤，子弹上膛的咔咔声在墓园里格外清晰。陆庭渊带来的保镖却像钉在原地的石像，举枪的手纹丝不动。
"谁敢动？"陆庭渊突然大笑，鲜血从嘴角涌出，"这方圆三百米都是炸弹！你们逃得掉吗？"男人向前踉跄两步，白大褂下摆拖在草地上，拉出蜿蜒的血痕，"苏晚，按下停止键，我让他们放你走。"
苏晚没有动。她清楚听到地下传来金属拉伸的咔嗒声——那是父亲设计的紧急缓冲装置启动了。当年为防止研究成果落入坏人之手，父亲在墓园下建了防爆密室，设计原理她曾在笔记里见过。
"警花姐姐，左边那棵老槐树下有逃生通道。"苏晚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面对生死抉择，"密码是0817。"那是她和慕清和的生日组合，也是父亲生前最珍视的数字。
顾悠悠脸色一变："你怎么办？"
"我拿点东西就来。"苏晚跪在地洞口，手指摸到金属盒的边缘。盒子异常沉重，表面刻着她熟悉的分子结构图——正是母亲研究笔记里缺失的那页。
"抓住她！"陆庭渊嘶吼着扑来，胸口血洞涌出的血流进眼睛，让他视线模糊。保镖们终于反应过来，子弹擦着苏晚耳畔飞过，打在墓碑上溅起碎屑。
苏晚抱起金属盒滚开，消防斧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斧刃削断了最近那个保镖的脚踝，男人惨叫着倒下时，她已经窜进地洞。入口的自动闭合装置开始启动，最后时刻，她看见陆庭渊抓着顾悠悠的枪管撞向墓门，警花扣动扳机的火光在他胸口绽开。
爆炸声比预想中晚了五秒。地洞里的减震装置发挥了作用，苏晚抱着金属盒滚到密室角落，耳机里传来江北手机最后的录音："密码是萤火虫翅膀振动频率...陈曼青的手术记录在..."信号突然中断，墙壁渗出的灰尘呛得她剧烈咳嗽。
密室的应急灯亮起，惨白光线照亮四周。这里比想象中更大，架子上码放着一排排样本管，标签日期横跨二十年。苏晚的目光被中央操作台吸引——那里连接着台老式电脑，屏幕保护程序正是父亲最爱的萤火虫群飞图案。
金属盒突然发烫。苏晚打开搭扣，里面整齐码着三排U盘，每个都贴着不同的名字。最上面那个写着"清和"，侧面有细微的齿痕——那是她小时候咬的，当时慕清和笑着说要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里面。
电脑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跳出的监控画面让苏晚血液凝固：墓园里遍布黑衣人影，他们动作统一得像复制粘贴，领头的人肩上别着枚银色胸针，形状是展翅的萤火虫。而在监控画面右下角，手术台上的林婉清已经坐了起来，正对着镜头扯出诡异的微笑。
"找到你了。"机械音突然从音响里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特有的冰冷，"我的...完美样本。"
U盘从苏晚颤抖的手中滑落。在接触到金属台面的瞬间，所有样本管同时亮起幽蓝荧光，像极了当年父亲实验室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呢喃："它们总会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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