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仪式

赫尔辛基的雪落在程小雨肩头时，她正站在精神病院档案室窗前。

玻璃倒映着身后穿白大褂的男人——金丝眼镜，苍白指节，病历夹上的名字是**「Dr. Cheng」**。他无名指戴着蓝宝石婚戒，戒圈内侧刻着**「XY」**。

“程医生，309床又发病了！”护士推开门，寒气卷着雪花扑进来。

程轩——现在叫程医生——将暖手袋塞进程小雨掌心：“等我十分钟。”他转身时，后颈露出半枚蝶形疤痕，缝合线像蜈蚣脚扎进衣领。

程小雨望着窗外。三百米外教堂尖顶上，微型摄像头随她视线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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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年前那场坠楼后，程小雨在ICU签下两份协议：

1. **《柳氏遗产放弃声明》**（换取出国自由）

2. **《精神疾病监护权转让书》**（监护人：程轩）

她成了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兼病人。

“创伤后应激障碍伴解离性失忆。”程轩在诊疗记录上写，“需长期监护。”钢笔尖划破纸张，洇出墨迹如干涸的血。

程小雨抚摸着枕下的陶瓷刀。刀柄中空层藏着柳云烟的遗书碎片，其中一句被反复摩挲：

**「B-07是双生胚胎，你杀死的只是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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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程轩的“治疗”在午夜进行。

程小雨被绑在电击椅上，电极贴片覆盖全身。程轩调着仪器旋钮，屏幕波形随他指尖跳跃。

“今天回忆哪里？”他俯身，呼吸喷在她耳后，“母亲坠楼？还是...”指尖突然按住她左肩胎记，“我们共享皮肤的感觉？”

电流窜过的瞬间，程小雨看见幻象：

六岁的齐轩被按在手术台，柳云烟用激光剥离他后背皮肤。而隔壁实验室的培养舱里...泡着两个相连的胚胎！

“停...停下！”程小雨嘶喊。

程轩关掉仪器，温柔拭去她的冷汗：“乖，今天到此为止。”他解开束缚带，腕间生物锁却扣得更紧，“毕竟明晚是重要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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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共生仪式”请柬印着诡异图腾：

双头蝶缠绕着DNA链，底部拉丁文写着**「两个灵魂，一具躯壳」**。

宾客只有一位——林妙妙推着轮椅进来时，程小雨几乎认不出她。枯槁如骷髅，唯有无名指钻戒熠熠生辉。

“恭喜。”林妙妙的声音像生锈门轴，“听说你们要...永久结合？”

程轩接过轮椅把手：“多亏你当年送的‘维生素’。”他掀开林妙妙的毯子——双腿自膝盖以下全是机械义肢！

“车祸礼物。”林妙妙惨笑，突然抓住程小雨的手！掌心被塞入冰凉金属物，“新婚贺礼。”

程轩瞳孔骤缩！程小雨迅速抽手，那东西滑进袖口——是把钥匙，齿痕组成**「B-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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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教堂地下室冷如墓穴。

程小雨穿着蕾丝婚纱，站在巨大培养舱前。绿色液体里悬浮着两具躯体：柳云烟，以及...后背带蝶形胎记的男性尸体！

“真正的齐轩三岁就死了。”程轩抚摸着舱体，“母亲用我的干细胞克隆了替代品，但克隆体十五岁失控了...”他指向尸体心口的刀伤，“我亲手‘净化’了他。”

程小雨如遭雷击！所以这些年纠缠她的...

“我是程轩，柳云烟唯一的亲生子。”他撕开衬衫，心口疤痕赫然是胎记的另一半，“而你...”

冷冻舱突然升起副舱！里面赫然是沉睡的——

程小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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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07是双胞胎胚胎。”程轩将程小雨按在手术台，“母亲用我的基因培育了你们，一个当继承人，一个当...”他指尖划过副舱中“程小雨”的脖颈，“器官容器。”

程小雨剧烈挣扎！生物锁发出高压电击，她瘫软下去。

“三年前你坠楼时，我移植了容器的心脏给你。”程轩举起手术刀，“现在该还了。”

刀尖刺入皮肤的刹那，教堂钟声狂响！

林妙妙撞开门，轮椅直冲而来！她扯掉假发，露出李梦的脸——

“惊喜吗，哥哥？”她按下引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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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气浪掀翻手术台时，程小雨抓住程轩滚进暗门！

密道墙壁贴满实验数据：程轩的细胞正吞噬程小雨的器官，而胎记是排异反应标记。

“共生仪式是骗局！”程小雨砸碎消防栓取出斧头，“你只是需要我的身体延缓基因崩溃！”

程轩咳着血笑：“那你呢？”他突然扯开她婚纱——肩胛皮肤下凸起金属轮廓！

“三年前你给自己植入的...根本不是定位器。”他眼中翻涌着病态的骄傲，“是柳氏实验室的神经炸弹。”

斧头停在半空。

程轩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向自己心口：“按下吧，我们早该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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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赫尔辛基的朝阳刺进程小雨眼底。

她站在教堂废墟上，掌心躺着两枚染血的蓝宝石戒指。身后担架上，程轩的白布被风吹开一角——心口插着那把陶瓷刀。

林妙妙（真李梦）递来DNA报告：

**「样本A（程轩）与样本B（程小雨）基因相似度99.8%」**

**「结论：同卵双胞胎」**

程小雨焚烧了报告。灰烬飘向雪原时，她摸到胎记下的炸弹触发器。

冰湖倒映出她拨通电话的身影：

“您好，我想预约精神科...对，创伤后应激障碍...”

风吹散余音，而教堂残骸深处——

沾血的生物锁正发出规律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