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亭玻璃上的雨水像蜿蜒的血管。
程小雨盯着柳云烟肩头嵌进皮肉的蓝宝石戒指，喉间的刀刃已经划开一道细线。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流进衣领，与雨水混成淡粉色。
"女儿？"她嘶哑地重复，芯片伤口灼痛如烙铁。
柳云烟用刀尖挑起程小雨的下巴。闪电照亮她左脸的烧伤疤痕——那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个完美对称的蝶形烙印。
"1999年冬天。"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我用第七代神经毒素培育的胚胎，在齐轩六岁生日那天植入自己子宫。"刀锋下滑，挑开程小雨的衣领，"你的胎记不是天生的，是我用他后背的皮肤做的移植。"
程小雨的视野开始泛蓝。不是幻觉——普鲁士蓝结晶正顺着血管向眼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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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废弃制药厂的实验室弥漫着苦杏仁味。
程小雨被铐在牙科手术椅上，头顶无影灯照得视网膜生疼。柳云烟哼着摇篮曲，正在调配某种蓝色胶状物。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她突然转身，手术刀划过程小雨左臂。血珠滚进培养皿，与蓝色胶体接触的瞬间沸腾起来！
"你的基因能中和氰化物。"柳云烟痴迷地看着反应，"就像你父亲..."
程小雨猛然挣动手铐："我父亲是谁？"
柳云烟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掀开墙上的防尘布——整面照片墙记录着程小雨从小到大的每个瞬间，而所有合影里的"父亲"脸部都被挖空。
"完美的实验体不该有杂质。"她抚过程小雨结晶化的血管，"特别是来自父系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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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程小雨在镜子里看见真相。
柳云烟强迫她穿上白裙，梳齐刘海。当她们并肩而立时，镜中倒影如同跨越二十年的同一个人。
"齐轩以为胎记是诅咒标记。"柳云烟将注射器扎进程小雨颈动脉，"其实是我留给继承人的...勋章。"
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程小雨的瞳孔急速扩张，视网膜上浮现出诡异画面：
六岁的齐轩被绑在实验台上哭喊，而柳云烟正将某种蓝色结晶注入他脊椎...
"这是记忆遗传技术。"柳云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现在你看见的是1995年冬天——他第一次杀人的场景。"
幻象中，小齐轩的手正掐着一只白兔。兔眼暴凸，而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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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程小雨的逃跑计划在第三晚实施。
她用藏起的玻璃片锯开手铐，偷走柳云烟的ID卡。走廊监控器全部朝向墙壁——显然有人提前破坏了它们。
地下车库的冷冻柜里，她找到了决定性证据：
1999年的实验日志上清楚写着：
**「12月24日 植入胚胎（编号XY-7）取自QX干细胞克隆体」**
程小雨浑身发抖。所以她不是柳云烟的女儿...
而是齐轩的克隆人？
身后传来鼓掌声。柳云烟举着DV走近："精彩。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芯片与你100%兼容了？"
DV屏幕播放着齐轩病房的监控画面——他正撕开绷带，伤口下的皮肤...浮现出与程小雨相同的蓝色血管网。
"兄妹重逢，多感人。"柳云烟突然掐住程小雨后颈，"可惜你们注定要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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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程小雨被押往顶楼时，整座城市正在黎明前沉睡。
柳云烟设置的"最终测试"简单至极：
- 注射器A装着齐轩的血清
- 注射器B是程小雨的骨髓提取物
- 谁先杀死对方，谁就能获得解药
"你们体内流淌着我的毒血。"柳云烟退到门边，"但胜利者可以继承实验室...和母亲的爱。"
程小雨抓起注射器A。玻璃表面倒映出她发蓝的眼白——和齐轩如出一辙。
铁门轰然开启。晨光中，轮椅上的齐轩举起注射器B，针尖滴落蓝色液体。
他们同时冲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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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针尖刺入颈动脉的瞬间，程小雨猛地调转方向！
她将柳云烟的ID卡塞进齐轩手心，自己则扑向天台边缘。注射器里的蓝色液体全部打进自己心脏！
"你...！"柳云烟暴怒地冲过来。
程小雨咳出蓝色血沫，却笑了："不是血清...是硫代硫酸钠浓缩剂。"她摇晃着举起手机，屏幕显示正在向警方发送定位，"你忘了我体内...流着谁的血..."
齐轩突然从轮椅上暴起！他扑倒柳云烟，将注射器B狠狠扎进她眼球——
"这才是我真正的...复仇。"
柳云烟的尖叫声中，程小雨坠向楼下游泳池。入水刹那，她看见齐轩趴在栏杆上伸出手...
与他后背浮现的大片蝶形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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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程小雨在医院醒来时，新闻正播放爆炸性消息：
**「著名药企柳氏实验室涉人体实验 创始人柳云烟坠亡」**
镜中的她瞳孔恢复褐色，但左肩胎记边缘...多了一圈针脚痕迹。
病房门被推开。齐轩拄着拐杖走近，颈侧还贴着止血棉。
"她最后告诉我..."程小雨声音沙哑，"我是用你干细胞克隆的..."
齐轩突然扯开病号服。他心口处有个新鲜缝合的伤口，形状正是缺失的胎记另一半。
"不。"他将染血的戒指戴回她手指，"她给我们移植了...同一块皮肤。"
床头柜上的DNA检测报告静静躺着：
**「样本关系：全同胞兄妹（共享50%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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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三个月后的毕业典礼上，程小雨获得了校长特别奖。
她站在镁光灯下致辞，余光扫过礼堂最后一排——空座位上放着一本《月亮与六便士》。
回到公寓时，玄关摆着银色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
- 柳云烟的全部实验笔记
- 李梦和林妙妙的联系方式
- 以及...
程小雨翻开那本护照。齐轩的照片下写着新名字：**「程轩」**
机票目的地：赫尔辛基。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机场登机口的背影，肩头依稀可见纱布轮廓。
文字只有一行：
**「这次换我成为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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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程小雨在浴缸里沉浮时，门铃响了。
她裹着浴巾开门，快递员递上蓝丝绒盒子。
"加急件。"他指指发件栏——**「B-07」**
盒子里是把陶瓷刀，刀柄刻着新字样：
**「当你想终结诅咒时」**
窗外，穿黑风衣的男人正仰头凝视她的窗户。他举起左手，腕内侧的疤痕组成字母：
**XY**
程小雨拉紧窗帘，将刀藏进枕头下。
这次，她决定先成为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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