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第16章：双生血脉的觉醒
金光炸开的瞬间，顾沉渊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熔炉。皮肤灼痛难忍，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可怀里的墨念渊却传来一阵清凉，像是抱着块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玉。
"抓紧我！"顾沉渊咬着牙，手臂肌肉贲张，几乎要把儿子勒进自己身体里。爆炸的气浪掀得他东倒西歪，脚下的石板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那些灰色物质一碰到金光就发出凄厉的惨叫，化成缕缕黑烟。
龙皇的尖叫刺破耳膜。顾沉渊眯眼望去，只见那老家伙的猩红外袍正在燃烧，青铜巨人的铠甲寸寸碎裂，缠绕在巨链上的心脏接二连三炸开。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从棺椁里爬出来的灰色影子，此刻竟温顺地伏在地上，像是在朝拜君王。
"怎么可能...混血种怎么会有净化之力..."龙皇的声音带着哭腔，权杖顶端的龙晶疯狂闪烁，"皇族血脉明明已经..."
话音未落，墨念渊突然从顾沉渊怀里跳了出去。三岁孩童大小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金光，小小的拳头攥得死紧，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狠戾。
"老东西，你忘了三百年前是谁把你打成重伤的吗？"墨念渊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奶声奶气，而是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忘了那些被你活剥鳞片的孩子了吗？"
龙皇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墨念渊，"小家伙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锐的小龙牙，"也是被你亲手扔进岩浆的...人鱼皇族最后一位王子。"
金光骤然暴涨。顾沉渊惊恐地发现墨念渊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银灰色长发疯长，覆盖了整个后背，原本稚嫩的脸庞变得棱角分明，眉心的龙角印记分裂成两个，一个金色一个蓝色，在光芒中缓缓旋转。
"双生灵魂？"顾沉渊倒抽冷气，突然想起沧澜说过的话，"人鱼皇族的秘术...以身献祭，将灵魂封印在血脉之中？"
墨念渊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那些伏在地上的灰色影子突然躁动起来，汇聚成一条巨大的锁链，朝着龙皇呼啸而去。青铜巨人怒吼着挥拳砸下，却在接触到锁链的瞬间化作齑粉。
"不——！"龙皇发出绝望的哀嚎，权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着锁链缠住自己的身体，那些曾经被他残害的灵魂正在疯狂撕扯他的血肉。
顾沉渊移开视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鳞片正在褪去，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肤，可掌心却多了一个印记——金色的龙角缠绕着蓝色的鱼尾，正是墨念渊眉心那两个旋转的印记。
"妈妈，"墨念渊的声音恢复了稚嫩，他走到顾沉渊身边，仰起小脸，"爸爸还在等我们。"
顾沉渊蹲下身，轻轻抚摸儿子的脸颊。小家伙的皮肤还是温热的，可那双金色竖瞳里却映着不属于孩童的沧桑。
"你..."顾沉渊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你还记得多少？"
墨念渊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笑了："很多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妈妈和爸爸不能分开。"他伸出小手，抓住顾沉渊的手指，"我们去找爸爸吧。"
顾沉渊点点头，站起身。爆炸后的墓室一片狼藉，棺椁碎片散落一地，龙皇的惨叫声已经消失，只剩下青铜巨人的残骸在金光中慢慢融化。那些灰色影子完成使命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墨念渊的身体里。
"这边走。"墨念渊拉着顾沉渊的手，朝着墓室深处跑去。小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顾沉渊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没跑多远，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甬道出现在面前，墙壁上镶嵌着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夜明珠，照亮了前方的路。甬道两旁立着一排排石像，都是人鱼和龙族的混合体，有的长着鱼尾和龙角，有的则是人身龙尾，每一尊都栩栩如生。
"这些是..."顾沉渊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那些石像。
"历代混血皇族。"墨念渊仰起小脸，眼神复杂，"他们都被封印在这里，等待觉醒的那一天。"他伸出小手，轻轻触碰一尊女性石像的脸颊，"这位是我的曾祖母，她爱上了龙族的叛徒，被扔进了龙渊炼狱。"
顾沉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尊石像果然有着和墨念渊一样的银灰色长发，眉心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正是人鱼皇族的象征。
"混血种从来不是禁忌，"墨念渊的声音低沉下来，"是那些害怕我们力量的老家伙编造的谎言。龙族和人鱼本就是同源，只是在进化中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他转过身，金色竖瞳在幽蓝的光芒中闪烁："妈妈，你知道你的身体为什么能同时容纳龙族和人鱼的血脉吗？"
顾沉渊摇摇头。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从发现自己怀孕开始，到后来在各个世界穿梭，他的身体似乎总能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和力量，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墨念渊踮起脚尖，小手覆上顾沉渊的胸口，"你的灵魂里，住着一位远古神祇。"
顾沉渊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你说什么？"
"那位神祇创造了龙族和人鱼，"墨念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但后来因为厌倦了族群间的争斗，选择沉睡，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到了各个世界。而妈妈，你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容器。"
甬道突然开始震动，墙壁上的夜明珠闪烁不定。顾沉渊听见远处传来水流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
"没时间解释了！"墨念渊拉起顾沉渊的手，"爸爸快撑不住了，镇魂钉正在吞噬他的力量！"
两人沿着甬道狂奔，身后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顾沉渊不时回头，发现那些石像正在发生变化，石皮剥落，露出里面鲜活的血肉，原本空洞的眼眶里燃起幽蓝的火焰。
"他们醒了。"墨念渊兴奋地喊道，"混血皇族要重见天日了！"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水幕，水流从上方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墨念渊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金光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护盾，将水流挡在外面。
穿过水幕，顾沉渊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海底洞穴，穹顶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墨玄夜就被钉在上面，银白色的长发垂落，浑身是血，原本华丽的龙纹长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
"墨玄夜！"顾沉渊失声喊道，挣脱墨念渊的手冲了过去。
"妈妈小心！"墨念渊急忙喊道，可已经晚了。
就在顾沉渊即将靠近高台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窜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顾沉渊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回头一看，竟然是沧澜！
可眼前的沧澜和之前完全不同，他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银灰色长发变成了纯黑，金色竖瞳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黑色的雾气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
"你..."顾沉渊震惊地看着他，"你不是应该..."
"应该死了是吗？"沧澜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牙齿，"托你的福，我跟影卫达成了协议。只要把你和小怪物交给他们，他们就帮我统治人鱼族。"
他的手指越收越紧，顾沉渊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断了。他挣扎着想挣脱，可沧澜的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为什么？"顾沉渊咬着牙问道，"人鱼皇族对你有恩，你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恩？"沧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他们把我当成工具，当成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这也叫恩？我受够了活在别人的阴影下！我要权力，要成为唯一的王！"
他突然靠近顾沉渊，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声音低沉而疯狂："你知道吗？我早就爱上你了。从第一次在蓝鲸腹中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可惜啊，你偏偏选择了那个龙族杂种。"
顾沉渊嫌恶地偏过头，试图躲开他的气息："你疯了。"
"我是疯了，"沧澜的手抚上顾沉渊的脸颊，动作轻柔得诡异，"但只要能得到你，疯了又何妨？"他的手指滑到顾沉渊的脖颈，轻轻摩挲着，"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等我统治了人鱼族和龙族，你就是我唯一的王后。"
"放开我妈妈！"墨念渊怒吼着冲了过来，小小的拳头带着金光砸向沧澜。
沧澜冷笑一声，另一只手随意一挥，一股黑气就将墨念渊打飞出去。小家伙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吐了一口血，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黑气缠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渊儿！"顾沉渊目眦欲裂，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掌心的印记突然灼热无比，金色和蓝色的光芒同时爆发，顺着手臂涌向沧澜。
"啊——！"沧澜发出一声惨叫，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了顾沉渊的手。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被金光和蓝光灼烧出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雾气不断从里面冒出，却无法愈合。
"这是...神祇之力？"沧澜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居然能使用神祇的力量？"
顾沉渊没有回答，他趁机冲到墨念渊身边，挥手打散缠住儿子的黑气，将他抱进怀里。小家伙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显然刚才那一击伤得不轻。
"妈妈..."墨念渊虚弱地靠在顾沉渊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对不起，我太弱了..."
"别说话，"顾沉渊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抬起头，看向高台上的墨玄夜。男人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镇魂钉上闪烁着黑色的符文，每一次闪烁，墨玄夜的身体就虚幻一分。顾沉渊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就像风中残烛。
"墨玄夜！"顾沉渊大喊着男人的名字，试图冲过去，却被沧澜拦住了去路。
"想救他？"沧澜狞笑着，伤口处的黑色雾气凝聚成一把长剑，"先过我这关再说！"
长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刺向顾沉渊的胸口。顾沉渊抱紧怀里的墨念渊，身体本能地向旁边躲闪，长剑擦着他的肋下滑过，带起一串血珠。
"妈妈！"墨念渊惊呼。
顾沉渊忍住剧痛，反手一掌拍向沧澜的胸口。掌心的印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沧澜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咳出一大口黑血。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沧澜挣扎着爬起来，眼中的疯狂更胜，"影卫已经控制了整个龙渊炼狱，你们谁也别想逃出去！"
他猛地抬手，洞口突然涌入大量的黑色雾气，影卫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顾沉渊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根本无处可逃。
"怎么办？"顾沉渊的心沉了下去。墨玄夜危在旦夕，渊儿身受重伤，自己又被围攻，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龙吟。墨玄夜原本透明的身体突然凝实，银白长发无风自动，金色竖瞳中燃起熊熊火焰。镇魂钉开始剧烈震动，上面的黑色符文寸寸碎裂。
"渊儿，照顾好爸爸。"墨玄夜的声音响彻整个洞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墨念渊突然从顾沉渊怀里挣脱，金色和蓝色的光芒在他体内交织。他张开双臂，对着那些影卫发出一声稚嫩却充满力量的怒吼。
"以皇族之名，敕令！"
金光和蓝光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影卫，黑色雾气在光芒中迅速消散，影卫发出凄厉的惨叫，一个个化作飞灰。沧澜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想要逃跑，却被光芒笼罩，动弹不得。
"不——！我不甘心！"沧澜发出绝望的哀嚎，身体在光芒中慢慢融化，最终化为一粒尘埃。
危机解除，顾沉渊急忙跑到高台上，抱住了虚弱的墨玄夜。男人的身体滚烫，呼吸微弱，银白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看起来狼狈不堪，却又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墨玄夜..."顾沉渊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墨玄夜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竖瞳中映着顾沉渊的脸庞，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顾沉渊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垂落。顾沉渊心中一紧，急忙抓住他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已经冰冷。
"墨玄夜！你醒醒！别吓我！"顾沉渊惊慌失措地喊道，将男人紧紧抱在怀里，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墨念渊走到他们身边，小手轻轻放在墨玄夜的胸口。金光和蓝光缓缓注入，墨玄夜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爸爸没事了，"墨念渊抬起头，对顾沉渊露出一个笑容，"他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顾沉渊松了一口气，抱着墨玄夜瘫坐在地上，眼泪却掉得更凶。刚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男人了。
"妈妈，别哭了，"墨念渊伸出小手，帮顾沉渊擦掉眼泪，"我们还要一起回家呢。"
顾沉渊点点头，将墨玄夜抱得更紧。他看着怀里熟睡的男人，又看看身边懂事的儿子，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困难，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
洞穴突然开始震动，穹顶上的夜明珠摇摇欲坠。顾沉渊抬头一看，只见洞口涌入大量的海水，显然是刚才的战斗破坏了这里的结界。
"快走！这里要塌了！"顾沉渊急忙抱起墨玄夜，拉着墨念渊的手向外面跑去。
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整个洞穴开始崩塌。顾沉渊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前跑。甬道里的石像已经完全苏醒，它们跟在顾沉渊身后，用身体挡住掉落的石块，为他们开辟出一条生路。
跑出甬道，顾沉渊发现自己回到了蓝鲸腹中。巨大的鲸鱼正在剧烈震动，内壁肌肉不断收缩，显然也感觉到了危险。沧澜之前设置的结界已经消失，外面传来龙族和人鱼的厮杀声。
"我们得离开这里！"顾沉渊咬着牙，抱着墨玄夜，拉着墨念渊向蓝鲸的咽喉处跑去。那里是唯一的出口。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咽喉处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窜出，一把抓住了墨念渊的手臂。顾沉渊大惊失色，回头一看，竟然是奄奄一息的龙皇！
老家伙的身体已经被黑气侵蚀得不成样子，可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死死地抓着墨念渊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一起死吧！"
他猛地张开嘴，黑色雾气从里面喷涌而出，朝着墨念渊的脸罩去。顾沉渊想也没想，一把将墨念渊推开，自己则被黑气笼罩。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顾沉渊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腐蚀，意识渐渐模糊。他看见墨念渊惊恐的脸，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再也无力回应。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顾沉渊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知道，是墨玄夜来了。
\[未完待续\]墨玄夜的吻带着龙息的灼热落下来时，顾沉渊感觉自己像块被投入火山的寒冰。黑雾气嘶嘶地在皮肤表面蒸腾，蚀骨的疼痛里竟混着一丝奇异的酥麻。男人银白长发扫过他的脖颈，带着海水的咸腥气，还有血迹干涸后的铁味。
"顾沉渊。"墨玄夜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滚烫的指尖掐进他后腰的肉里，逼迫他仰起头，"看着我。"
顾沉渊费力地掀开眼睫，视线被泪水泡得模糊。墨玄夜的脸就在咫尺，金色竖瞳里跳动着疯狂的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可那双颤抖的手，却在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肋下的伤口。
"你敢死......"墨玄夜的牙齿擦过他的喉结，带着血腥气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来，"我就把你的魂魄锁在龙渊炼狱，永生永世......"
话音未落，龙皇突然发出嗬嗬的怪响。顾沉渊偏头看去，老家伙焦黑的手指正死死抠着墨念渊的脚踝，那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黑血顺着渊儿白皙的小腿蜿蜒而下，在脚边积成小小的血洼。
"爸爸！"墨念渊的哭喊像针一样扎进顾沉渊耳朵。
墨玄夜猛地转头，周身气压瞬间低到冰点。顾沉渊甚至听到骨骼错位的脆响，下一秒龙皇已经像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撞在蓝鲸内壁的肌肉上，陷进半尺深。
却在此时，渊儿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顾沉渊低头，看见半透明的小手正从儿子胸口穿出来，带着黏腻的血色。墨念渊小小的身体僵在原地，金色竖瞳慢慢涣散，嘴角呕出的血珠滴在顾沉渊手背上，滚烫得惊人。
"渊儿？"顾沉渊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墨玄夜的反应快得像闪电。他一把撕开墨念渊的衣襟，顾沉渊这才看见，小家伙心口处竟插着半截断裂的镇魂钉，黑色符文像毒蛇般顺着血管游走。而龙皇焦黑的尸体旁，不知何时站了个穿着玄甲的影卫，手中长剑还滴着血。
"影族秘法......"墨玄夜的声音冷得淬了冰，抱着墨念渊的手却在不住颤抖，"以血献祭，同归于尽......"
顾沉渊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他看着墨念渊胸口不断涌出的血，看着那张小脸上迅速褪去的血色，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渊儿昨天还趴在他肩头撒娇，说想要看人类世界的烟花；渊儿刚才还笑着说要一起回家；渊儿......
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顾沉渊才发现自己在哭。他想伸手去碰儿子，却被墨玄夜狠狠抓住手腕。
"别看。"男人的声音喑哑，金色竖瞳里翻涌着顾沉渊从未见过的恐惧，"顾沉渊，听着，渊儿不会有事。"
可墨念渊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像墨玄夜之前那样，一寸寸化作金色光点。小家伙费力地抬起手，想去够顾沉渊的脸，指尖却在触碰到皮肤的前一秒消散了。
"妈妈......"
这是墨念渊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个词。
影卫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寸寸断裂。顾沉渊却像是没听见，只是呆呆地看着怀里空荡荡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渊儿温热的血迹，带着淡淡的奶香味。
"他说...要一起回家。"顾沉渊喃喃自语，声音空洞得不像自己的，"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墨玄夜猛地将他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碎。顾沉渊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这才发现男人背上裂开了巨大的伤口，龙鳞剥落处露出森白的骨骼。刚才影卫那一击，墨玄夜竟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大半。
"哭。"墨玄夜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金色竖瞳里布满血丝，"顾沉渊，给我哭出来！"
顾沉渊却笑了。他抬手，指尖抚上墨玄夜布满冷汗的额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墨玄夜，你记不记得，渊儿第一次叫我妈妈那天，你打翻了三个奶瓶？"
墨玄夜的身体僵住了。
"他不喜欢吃鱼眼睛，每次都偷偷丢给你，你还假装不知道。"顾沉渊的手指滑到男人流血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渊儿的血迹，"我们说好要教他游泳，教他识字，带他去看人间的春夏秋冬......"
"顾沉渊！"墨玄夜低吼着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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