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第19章：白大褂与手术刀阴影
消毒水的味道像无数根细针，扎得顾沉渊鼻腔发酸。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预想中的时空乱流，而是惨白的天花板。冰冷的金属支架悬在头顶，上面挂着透明的输液袋，淡黄色的液体正顺着管子，一滴滴往他手背上扎着的针头里流。
"醒了？"
顾沉渊浑身一僵。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他转动脖颈，看向声音来源。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镜片反光里看不清情绪。男人手里拿着个银色保温杯，正慢条斯理地旋开盖子。
"沈慕言？"顾沉渊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这又是哪个世界？"
白大褂男人抬起头，镜片后的猩红瞳孔一闪而过，快得让顾沉渊以为是错觉。"世界？"沈慕言轻笑一声，将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起身走过来，"这里不是任何世界，这里是'现实'。"
顾沉渊猛地坐起身，输液针头被扯得生疼。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平坦光滑，没有丝毫隆起。渊儿呢？那个从冰晶里出来的女婴呢？
"我的孩子！"他伸手就要去摸小腹，手腕却被沈慕言一把抓住。
男人的手心滚烫，指节用力，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别动。"沈慕言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睛盯着他的腹部，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你刚经历过强行剥离世界线的时空震荡，需要静养。"
顾沉渊用力挣扎："放开我！渊儿呢？还有那个女婴！她们在哪？"
"渊儿？"沈慕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你是说那些由你孕期激素和灵魂碎片结合生成的能量体？"他俯下身，凑近顾沉渊耳边，声音压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在你主动跳进时空裂缝的那一刻，它们就已经消散了。"
"不可能！"顾沉渊目眦欲裂，狠狠一拳砸向沈慕言的脸。
沈慕言轻轻松松就抓住了他的拳头，顺势一推。顾沉渊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倒去，撞在床头的栏杆上，疼得闷哼一声。小腹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坠痛，让他瞬间想起自己流产的那个下午。
"怎么不可能？"沈慕言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一开始，那些所谓的'孩子'就只是系统为了激发你孕夫buff而设置的诱饵。顾沉渊，你不会真的以为，男人也能生孩子吧？"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顾沉渊的心脏。
是啊，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他是个男人，生理结构决定了他不可能孕育生命。那些快穿世界里的怀孕、分娩，难道都只是...幻觉？
那他经历的那些痛苦、那些挣扎、那些为了保护"孩子"而付出的一切...又算什么？
顾沉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荒谬。
"你骗我..."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你在骗我..."
沈慕言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冰冷。"骗你？"他嗤笑一声，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叠文件，扔在顾沉渊的胸口，"自己看。"
顾沉渊颤抖着手拿起文件。最上面一张，赫然是一份孕检报告。
姓名：顾沉渊\
性别：男\
年龄：28岁\
检查项目：HCG、孕酮\
检查结果：HCG 0.1mIU/ml，孕酮 0.2ng/ml\
诊断意见：未怀孕
报告的日期，正是他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天。
顾沉渊的手指冰凉，几乎握不住轻飘飘的纸张。他一页页翻下去，后面是各种脑部扫描图、神经反应测试、激素水平监测...每一份报告上，都清晰地标注着"正常"或"阴性"。
"这不可能..."他还是不敢相信，"我明明感觉到他们在动...我能感觉到渊儿的心跳..."
"那是系统通过刺激你的大脑皮层产生的幻觉。"沈慕言的声音毫无温度，"孕夫增值系统，本质上是一个神经干扰装置，它能模拟怀孕的一切生理反应，包括胎动、孕吐、分娩痛...甚至能让你'看到'、'听到'、'触摸到'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顾沉渊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慕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慕言走到窗前，背对着他，白大褂的衣角在空调风中微微飘动。"因为我需要你的孕夫buff。"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者说，是需要你灵魂深处那股能融合万族血脉的特殊基因。"
"万族血脉？"顾沉渊愣住了。
"你以为自己为什么能穿越那么多世界？为什么每个世界的'攻略对象'都会对你产生执念？"沈慕言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猩红瞳孔彻底暴露出来，"因为你不是普通人，顾沉渊。你是上古时期龙族与冰海皇族的混血后裔，你的身体里潜藏着能颠覆整个时空秩序的力量。"
顾沉渊只觉得荒谬绝伦："龙族？冰海皇族？沈慕言，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
"科幻片？"沈慕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那你告诉我，时空穿越、系统绑定、那些拥有超能力的'攻略对象'...这些又算什么？"
顾沉渊语塞。
确实，如果连快穿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龙族和冰海皇族...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我需要你的血脉力量来打破时空壁垒，找到回家的路。"沈慕言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这种力量只有在你情绪最激动、血脉能量最活跃的时候才能被激发。而怀孕，尤其是孕育那些融合了不同世界强者基因的孩子，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
顾沉渊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沈慕言用来激发血脉力量的工具。
"所以，墨玄夜、那些人鱼族、还有冰棺里的那些'顾沉渊'...全都是假的？"他声音沙哑地问。
"不全是假的。"沈慕言摇摇头，"墨玄夜他们，是我分裂出去的灵魂碎片。我需要一些强大的'攻略对象'来刺激你，让你产生强烈的情感波动，从而激发血脉力量。"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他们对你产生的感情，倒是真的。毕竟，他们本质上就是我的一部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顾沉渊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连带着小腹的坠痛都变得更加清晰。
他想起了墨玄夜奋不顾身为他挡下冰箭的那一刻，想起了他临死前说的那句"保护你就是保护我们的孩子"，想起了他金瞳里毫不掩饰的爱意和占有欲...
原来，那也不过是沈慕言精心设计的一场戏。
"你真可悲。"顾沉渊看着沈慕言，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怜悯，"为了所谓的回家，不惜分裂自己的灵魂，不惜欺骗别人的感情，甚至不惜..."
他的话没能说完。沈慕言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
男人的手指冰冷而用力，窒息感瞬间袭来。顾沉渊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能量。
"可悲？"沈慕言的脸凑近他，镜片后的猩红瞳孔里翻涌着愤怒和...一丝受伤？"顾沉渊，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如果不是你..."
他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了几步。
顾沉渊剧烈地咳嗽起来，新鲜空气涌入肺部，带来火烧火燎的疼痛。他抬头看向沈慕言，发现男人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也有些急促。
"如果不是我什么？"顾沉渊喘息着问。他能感觉到，沈慕言刚才的情绪波动是真实的。
沈慕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猩红的瞳孔已经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没什么。"他转过身，背对着顾沉渊，"你好好休息吧。等你的身体恢复一些，我们就开始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顾沉渊警惕地看着他的背影，"你想干什么？"
沈慕言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病房，只留下顾沉渊一个人，在惨白的灯光下，对着一叠冰冷的报告，和一颗破碎的心。
病房门被关上的瞬间，顾沉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小腹的坠痛还在继续，但他顾不上了。他需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慕言虽然说得天花乱坠，但顾沉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清晰地记得渊儿咬他肩膀时的触感，记得女婴啼哭时那穿透灵魂的力量，那些绝不可能是幻觉！
还有沈慕言刚才的情绪波动...如果一切都只是他的算计，他为什么会流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
顾沉渊眼神一凛，掀开被子下了床。输液针头早就被他拔掉了，手背上留下一个小小的血点。他走到窗边，看向外面。
这是一间位于高层的病房，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景。熟悉的建筑轮廓让顾沉渊心头一震——这是他原来世界的城市！
难道沈慕言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是现实世界？
那他公司的事怎么办？他的家人呢？
顾沉渊的脑子乱成一团。他需要冷静，需要理清楚这一切。
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原来的私人手机。
顾沉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姓名，让他浑身一僵。
"妈..."
他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沉渊？你终于肯接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电话也不接，公司也不去，你知不知道妈有多担心你？"
顾沉渊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妈，我没事..."
"没事？没事就赶紧回家！"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离婚的事妈不逼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离婚？
顾沉渊猛地想起那份孕检报告和离婚协议。原来，他真的回到了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天？
"妈，我现在有点事，晚点再给你回电话。"顾沉渊挂了电话，脑子更乱了。
如果他真的回到了过去，那之前经历的一切快穿世界...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一场漫长的梦？
正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沈慕言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粥和一些小菜。"醒了就把粥喝了。"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语气不容置疑。
顾沉渊看着他，突然问："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接我妈的电话？"
沈慕言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我只是想让你安心养伤。"
"安心养伤？"顾沉渊冷笑一声，"然后好让你提取我的'孕夫buff核心'？"他想起了昏迷前听到的那句话。
沈慕言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你听到了？"
"听到了。"顾沉渊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说吧，提取核心是不是要杀了我？"
沈慕言沉默了很久，久到顾沉渊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然后，他才缓缓开口："不会杀了你，但会让你失去所有关于快穿世界的记忆，还有你的特殊血脉。"
顾沉渊的心猛地一沉。忘记一切？忘记渊儿？忘记那些虽然短暂但却真实存在过的情感？
不，他做不到！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顾沉渊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沈慕言，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顾沉渊都不会任人摆布！"
沈慕言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突然，他伸手，轻轻抚上顾沉渊的脸颊。
顾沉渊浑身一颤，像被烫到一样想要躲开。但沈慕言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指尖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让他竟然有些舍不得躲开。
"沉渊..."沈慕言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顾沉渊从未听过的脆弱，"别逼我..."
他的脸一点点凑近，呼吸喷洒在顾沉渊的唇上。顾沉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那是墨玄夜身上也有的味道。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顾沉渊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沈慕言的眼睛。他害怕自己会沉溺在那双猩红的瞳孔里，害怕自己会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触碰的那一刻，顾沉渊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推开了沈慕言。
"别碰我！"他退后几步，警惕地看着沈慕言，"你到底是谁？墨玄夜是你，那其他世界的'攻略对象'呢？他们也是你吗？"
沈慕言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冷笑一声，"顾沉渊，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打了个响指，病房门被推开，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束缚带和注射器。
顾沉渊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看来，谈判是行不通了。
"沈慕言，你会后悔的。"顾沉渊的眼神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
沈慕言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那几个人立刻上前，想要抓住顾沉渊。
顾沉渊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一丝决绝。
"想要我的血脉？那就来吧！"
他猛地撞向旁边的落地窗！
"不要！"沈慕言脸色大变，嘶吼着扑过去。
但已经晚了。
顾沉渊的身体撞碎玻璃，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从高楼坠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地面在快速接近。顾沉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渊儿可爱的笑脸，闪过墨玄夜奋不顾身的背影，闪过那些在快穿世界里经历的点点滴滴。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宁愿活在谎言里。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温暖包裹住了他。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瞳孔。
"墨玄夜？"顾沉渊愣住了。
墨玄夜抱着他，悬浮在半空中，银白的长发在夜风中飞舞。"沉渊，我来接你了。"他的笑容温柔而宠溺，"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顾沉渊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你...你不是假的吗？"
"傻瓜，当然是真的。"墨玄夜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沈慕言骗你的。那些孩子也是真的，他们只是暂时回到了你的身体里，等时机成熟，就会再次出生。"
"真的？"顾沉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墨玄夜抱紧他，"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能打扰我们的地方。"
顾沉渊点了点头，把脸埋在墨玄夜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
也许，这才是现实。
也许，他终于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然而，就在墨玄夜抱着他准备飞走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上方传来。顾沉渊抬头一看，只见沈慕言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猩红的瞳孔里充满了疯狂和愤怒。
"墨玄夜！你敢带走他！"沈慕言嘶吼着，身上爆发出强大的黑色能量。
墨玄夜脸色一变，抱紧顾沉渊，转身就想逃跑。但已经晚了，黑色的能量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墨玄夜的脚踝。
"沉渊！"墨玄夜惊呼一声，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墨玄夜！"顾沉渊惊恐地抓住他的手，却感觉像抓住了一团空气。
"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墨玄夜的身体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温柔的嘱托。
顾沉渊睁大了眼睛，看着墨玄夜消失的地方，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又一次失去了他。
沈慕言的黑色能量手抓住了顾沉渊，将他缓缓拉回病房。
"我都说了，别逼我。"沈慕言的声音冰冷而疲惫，猩红的瞳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顾沉渊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恨意。"沈慕言，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慕言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那些白大褂把顾沉渊带回床上，绑上束缚带。
冰冷的注射器刺入手臂，顾沉渊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他挣扎着，想要反抗，却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药物的作用，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沈慕言在他耳边轻声说：
"等我...沉渊...等我回家..."
\[未完待续\]消毒水混合着福尔马林的气味钻进鼻腔时，顾沉渊在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铝合金病床栏泛着冷光，左手腕被皮质束缚带勒出红痕，输液管里透明液体正匀速滴落，针尖刺入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
"醒了？"
沈慕言的声音从侧面传来。顾沉渊转动僵硬的脖颈，看见男人站在金属推车旁，指尖正把玩着一柄泛着银光的手术刀。灯光在刀刃上流动，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芒。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是疑问，是浸透了冰碴的陈述。顾沉渊盯着那柄刀，小腹突然传来熟悉的坠痛，像有细小的冰针在皮肉下扎刺。
金属推车被推向病床，轮子在地板上滚动发出刺耳声响。沈慕言将手术刀放在托盘里，拿起一支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帮你'分娩'。"他俯下身，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掠过一丝猩红，"把藏在你血脉里的孩子们取出来。"
束缚带突然绷紧，顾沉渊挣扎时才发现四肢都被固定住。恐慌像电流窜过脊椎，他想起那些消失在时空中的孩子，想起墨玄夜消散前的金色瞳孔。
"他们还活着？"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
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沈慕言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四目相对时，顾沉渊看见对方眼底翻涌的黑色漩涡，像要吞噬一切的星云。
"你以为墨玄夜为什么会出现？"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小腹的坠痛骤然加剧，"那些根本不是灵魂碎片，是我分裂出的平行人格。"手术刀重新被拿起，刀刃贴上顾沉渊的衬衫，"而你，是唤醒他们的母体。"
布料被刀刃划开的刺啦声中，顾沉渊的视线突然模糊。消毒水味变成了雪松香，冰冷的手术刀触感竟变得温热——像墨玄夜抚过他小腹的指腹。
"沉渊，别怕。"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沉渊猛地转头，银白长发的男子正坐在窗边，金色瞳孔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墨玄夜朝他伸出手，指尖却穿过了他的肩膀。
"幻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让顾沉渊清醒了几分。小腹的坠痛已经变成撕裂般的剧痛，像有无数细小的生命体在皮肤下游动、冲撞。
沈慕言的脸在眼前晃动，手术刀悬在他平坦的腹部，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狂热与痛苦交织的光。
"他们快出来了......"男人的声音在颤抖，"我们的孩子......"
"谁和你是我们！"顾沉渊嘶吼着挺身，束缚带勒得手腕渗出血珠。剧痛中他突然想起什么——每次穿越世界时的眩晕，孩子出生时那股融合血脉的灼热，还有沈慕言每次失控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熟悉感......
"是你......"他盯着对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心脏骤然缩紧，"在人鱼世界救我的神秘人，给我冰莲的隐士......都是你？"
手术刀突然落地，发出刺耳的声响。沈慕言后退两步撞在金属推车上，试管摔碎的脆响中，蓝色液体在地面漫延成诡异的图案。
"别记起来......"男人捂住脸，白大褂下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求你......"
顾沉渊的视线彻底被血色覆盖。小腹的皮肤正在发烫、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体而出。他听见无数细碎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像无数颗星星在黑暗中苏醒。
"啊——！"
剧痛撕裂意识的前一秒，他看见沈慕言扯掉了金丝眼镜。那双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无数个自己被不同人格拥抱的幻影。
而最深处，藏着一个遍体鳞伤、泪流满面的少年。
"找到你了......"少年的声音穿透时空，轻轻落在顾沉渊耳尖，"哥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