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破晓时刻

九月某日，程砚工地巡查时听见窃窃私语：某开发商暗中收购周边地块，传言要推倒整片街区建商业综合体。无人机航拍显示，开发商已发放拆迁补偿协议，条款密密麻麻如迷宫。林远川冲进程砚办公室时，正见老人颤抖着攥协议：“砚哥，他们说签了就能去新小区，有电梯和花园……”程砚调出建筑模拟图，阳光照射模拟在屏幕上跳动：“但新小区容积率超标，日照不足，您关节炎会更严重。而且签的是预购协议，实际交房可能等五年。”

开发商中介冲进来撕扯图纸：“造谣！你们妨碍商业进程！”冲突中林远川护住程砚，对方手肘撞上他肋骨，痛得蜷缩在地。程砚却像被激怒的兽，用无人机砸向中介手机：“你们收买的住户数据，我全备份了！”混乱中中介逃窜，老人颤抖握手：“砚哥，信你。”

深夜分析开发商漏洞时，程砚铅笔在图上画出红线：“他们用地指标有问题，容积率造假。但需要证据。”林远川想起志愿者王阿姨在开发商公司做保洁，或许能拿到文件。“我去找王阿姨。”起身时，程砚按住他：“太危险，我去。”林远川第一次在程砚眼底看到恐惧——对方在保护他。“搭档就该共进退。”林远川掰开他的手，“而且王阿姨信任我。”程砚妥协，用无人机规划潜入路径，窗外待命。林远川潜入保洁室时心跳如擂鼓，却在王阿姨递来的文件袋里摸到改变战局的砝码——篡改容积率计算的关键文件，边缘沾着未干咖啡渍。

他们连夜分析文件，程砚用建筑软件还原真实数据，林远川联系律师起草举报材料。黎明时分，他们靠在咖啡馆沙发上，程砚的机械表停了，表盘划痕蒙尘。林远川轻笑：“该换智能表了。”“齿轮磨损了，但走得比新表更准。”程砚抚摸着表链，“因为它们知道，彼此卡住才是前进。”

听证会当天，开发商律师试图用“无人机非法取证”攻击，林远川却提交志愿者签署的授权书——早在合作初期，他们便设计了数据共享协议，无人机拍摄均获合法授权。律师哑口无言，听证会结束时，白发评审女士走到他们面前：“共生系统的核心，不是技术，是你们对社区的敬畏。”

走出市政厅时，夕阳将两人影子融成一片。程砚忽然停步：“林远川，如果当初没遇见你……”林远川接住欲言又止的话：“或许我会是孤独的演讲者，而你会是只拍冷数据的无人机？”他们大笑，笑声惊飞梧桐树上的麻雀。远处，抗议居民举着“共生社区”标语的横幅，像一片流动的橙红色火焰。

他们开始收到更多合作邀请。某科技公司希望收购他们的方案，程砚却坚持保留非盈利属性：“共生系统的核心是信任，一旦商业化，齿轮就会生锈。”林远川深以为然，两人连夜修改协议，加入社区自治条款。那夜，程砚的无人机在窗外盘旋，机翼灯光闪烁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