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像一层刚洗完脸没擦干的湿毛巾，搭在万剑冢的头顶。几千柄锈迹斑斑的破剑插在地里，剑尖朝上，像是谁把整片林子的树都砍了头。风一吹过，剑刃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活像谁家没关门的风铃串倒了。
林夏踩着露水，裤脚沾了好些泥点子。他缩着脖子，东张西望，看见正中央那个大石头台子上坐着个人影，一头白发散在背后，跟刚泡开的方便面似的。
"就是这儿了？"林夏掏出个小镜子照了照，用手指把压变形的发型捋顺，"系统，确认一下目标：苍梧剑宗头号IP，白发剑尊？"
【滴！目标锁定：白发剑尊（合体期），当前状态：顿悟中。任务要求：用语言冒犯目标，使其情绪波动值达到100%。任务奖励：随机仙阶武学，修为暴涨至元婴期。温馨提示：对方生起气来你可能会死得很惨很惨很惨】
"知道了知道了，"林夏把镜子塞回兜里，翻了个白眼，"每次都说会死人，上次那个魔尊重楼不也没把我怎么样？最后还哭着喊着要认我当大哥。"
他溜溜达达朝石台子走过去，越靠近越觉得冷气逼人。那些插在地上的剑像长了眼睛似的，剑气飕飕地往他身上戳，刮得脸皮生疼。
"哎哟喂！"林夏突然夸张地跳了起来，抱着脚原地打转，"哪个缺德玩意儿把剑插路中间了？这要是把我脚趾头戳断了，你们苍梧剑宗赔偿得起吗？我这可是能让元婴期大佬喊666的金脚趾！"
石台上的白发剑尊纹丝不动，就跟没听见似的。阳光透过薄雾照在他身上，白胡子白头发都发着光，跟庙里的金身菩萨似的，就是没那么胖。
林夏清了清嗓子，走到石台底下，仰头瞅着。剑尊盘腿坐着，眼睛闭着，手里捏着柄通体乌黑的剑，姿势跟练瑜伽似的。
"我说老头，"林夏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山谷里荡开，惊起几只老鸹，"你这么坐着不累吗？屁股不麻？我看你这姿势坚持不了半小时就得腰肌劳损。"
白发剑尊的眼皮轻轻抖了一下，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林夏见有反应，来劲了："我说真的，你这握剑姿势明显不对啊！手腕太僵硬，手指发力不均衡，长期这么练下去，非得来个腕管综合征不可。到时候别说御剑飞行了，拿筷子都费劲。"
剑尊手里的乌剑突然发出一声轻吟，周围那些插在地上的破剑跟着嗡嗡作响，像是集体抗议。
"别装死啊，"林夏啧啧有声地绕着石台转圈子，"你这 Sword Style 早就过时了！整个就是一老干部夕阳红剑法，中看不中用。现在修仙界都流行freestyle，你懂不懂？就你这老掉牙的姿势，连隔壁流云宗的扫地僧都打不过。"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浪从石台上炸开，林夏被掀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泥地里。那些插在地上的剑像是活了过来，剑尖齐齐指向他，寒气逼人。
白发剑尊终于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枯井似的眸子，没什么神采，却看得林夏心里直发毛。
"年轻人，"剑尊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在磨木头，"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夏从泥地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知道啊，万剑冢嘛，说白了就是你们剑宗的垃圾填埋场，专门扔这些没人要的破铜烂铁。"
剑尊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额头青筋跳了跳："老夫在此悟剑百年，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
"悟了一百年？"林夏夸张地张大嘴巴，"一百年就悟出来这么个玩意儿？我说大爷，您这效率也太低了吧？我们那儿幼儿园小孩儿搭乐高都比你学得快。你瞅瞅你这剑捏的，手指并拢得跟刚做完美甲似的，生怕把剑刃碰坏了？"
"找死！"剑尊低喝一声，手里的乌剑突然射出一道寒光。林夏赶紧往旁边一扑，那道剑气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在地上炸出个碗口大的坑。
【滴！目标情绪波动值：30%。继续加油，骚年！】
"我去！"林夏抹了把冷汗，耳朵嗡嗡作响，"动真格的啊？老爷子你脾气也太暴躁了吧？我说错了吗？你这握剑姿势本来就有问题！食指该发力的地方你用中指，小指翘得跟兰花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绣花呢！"
白发剑尊霍然起身，衣袍无风自动，白发飘得跟梅超风似的："黄口小儿，也敢妄议剑道！"
"妄议？"林夏拍了拍身上的土，梗着脖子喊道，"我这是真情实感的吐槽！剑道剑道，剑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非要按那些破规矩来，跟穿西装打领带还要套个运动服有什么区别？又土又难看！"
剑尊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里的乌剑抖得跟缝纫机似的。周围的剑气越来越盛，有些细弱的剑已经承受不住压力，"咔嚓咔嚓"地断成了两截。
"你这哪是悟剑啊，"林夏得寸进尺，干脆走到石台边上，仰着脖子跟剑尊对视，"分明是给自己上枷锁！条条框框那么多，累不累啊？什么斩妖除魔，什么匡扶正义，我看你就是给自己找借口！怕失败，怕被别人说，干脆躲在这破地方一百年不出去！"
【滴！目标情绪波动值：60%！宿主，你成功激怒一位合体期大佬！奖励积分+100！】
"你知道什么！"剑尊突然咆哮起来，声音震得林夏耳膜生疼，"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这等境界，岂是你这凡夫俗子能懂的！"
"不懂？我看是你自己不懂吧！"林夏毫不示弱地吼回去，唾沫星子飞溅，"就你这样抱着老古董不放的，迟早被修仙界淘汰！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简单直接的，谁耐烦看你在这儿装模作样？你以为你闭着眼睛瞎坐一百年就能突破了？做梦！我看你这脑子比你手里的剑还锈得厉害！"
"啊啊啊啊！"白发剑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了。手里的乌剑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剑气冲天而起，把天上的云彩都搅得乱七八糟。周围的地面开始龟裂，那些插在地里的剑"嗖嗖嗖"地飞了起来，剑尖全都对准林夏，光是那股杀气就让林夏腿肚子转筋。
"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剑道！"剑尊怒吼着，乌剑直指林夏眉心。
【滴！目标情绪波动值：90%！危险！危险！建议宿主立即求饶或者撒腿就跑！】
"求饶？"林夏咽了口唾沫，腿肚子虽然转筋，但嘴巴还硬着，"老头你别吓唬人！我告诉你，今天我还就把话撂这儿了！你这剑法就是垃圾！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有本事你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咱来个真人PK！我一只手就能把你......哎哟我错了！"
话没说完，上百柄飞剑就跟下雨似的朝林夏扎过来。林夏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在地上打滚，那些飞剑擦着他的衣服"嗖嗖"飞过，把地面扎得跟筛子似的。
"我靠我靠我靠！"林夏抱着脑袋，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玩真的啊！杀人不眨眼啊！你这老东西怎么一点武德都不讲！"
他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飞剑"叮叮当当"地撞在石头上，火星四溅。
"有本事你出来！"白发剑尊站在石台上，须发皆张，跟疯了似的，"老夫今天非要把你碎尸万段，喂我的宝剑！"
"出来就出来！"林夏探出头，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脸上全是泥，"谁怕谁啊！你以为就你会耍剑啊？我告诉你，我打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扯开嗓子大喊："我说你这老糊涂！剑是杀人的玩意儿，不是让你抱着睡觉的婆娘！整天悟啊悟的，悟到最后连路都不会走了！你这剑一辈子都别想突破！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剑的精髓不是守旧，是创新！不是模仿，是超越！你这脑子比花岗岩还顽固！怪不得一百年都突破不了！我要是你，早就找块豆腐撞死了！"
这番话跟炮弹似的砸过去，白发剑尊突然愣住了，举着剑僵在原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那些飞舞的飞剑也停在半空，剑尖颤巍巍的。
林夏躲在石头后面，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瞅着，心里直发毛："不是吧？这就不行了？被我骂晕过去了？"
【滴！检测到目标状态异常......精神波动剧烈......内力紊乱......】
白发剑尊呆立当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着，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过了足足半分钟，他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对！对！就是这样！创新！超越！我懂了！我终于懂了！"他手舞足蹈，跟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似的，"守旧就是死路一条！我守着这些规矩一百年，竟然比不上你这小子几句话！妙啊！实在是妙！"
林夏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大爷你没事吧？受刺激过度了？"
白发剑尊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林夏面前，速度快得像道影子。林夏吓得"嗷"一嗓子，抱着头缩成一团。
谁知道剑尊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把林夏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白发剑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激动得发颤，"弟子困于剑道瓶颈百年，今日得师父点醒，茅塞顿开！恳请师父收我为徒，指点迷津！"
林夏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白发苍苍的老头，大脑一片空白："不是...大爷你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受不起..."
【滴！目标情绪波动值：100%！任务完成！奖励发放：随机仙阶武学《嘴炮心经》，修为提升至元婴期！恭喜宿主，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一股暖流突然涌遍全身，林夏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随时能飞起来。修为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转眼就到了元婴期。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就被白发剑尊一把抓住胳膊，那力道大得差点把他骨头捏碎。
"师父！你一定要收我为徒啊！"白发剑尊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林夏衣服上抹，"我知道我以前不对，我不该固守成规，不该对您大吼大叫...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林夏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可对方力气大得吓人："大爷！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白发剑尊一听，立马喜笑颜开，松开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还帮林夏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谢谢师父！师父您放心，以后弟子一定唯您马首是瞻！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骂鸡！"
林夏看着眼前这个前倨后恭的老头，心里五味杂陈。他挠了挠头，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什么人敢闯我万剑冢！"\
"快去禀报掌门！有人惊扰剑尊重修！"\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林夏探头一看，只见一群穿着青衫的弟子举着剑往这边跑来，足有上百人，为首的是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
白发剑尊眉头一皱，挡在林夏身前，沉声道："都住手！这是我师父！"
那群弟子瞬间石化在原地，一个个张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跟见了鬼似的。
为首的中年人更是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剑...剑尊...您...您是不是搞错了？这位...这位小哥是您师父？"
林夏看着这群目瞪口呆的弟子，又看了看身边毕恭毕敬的白发剑尊，突然觉得，自己在修仙界的日子，恐怕会越来越热闹了。他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准备迎接新的"挑战"。毕竟，刚突破到元婴期，不多找点乐子，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个"嘴炮大佬"的身份呢？
\[未完待续\]青衫弟子们手里的剑"哐当"掉了一地，跟下饺子似的。领头的中年人脸色惨白，手指着林夏，嘴唇哆嗦得像打摆子："剑...剑尊！这...这小子方才还对您出言不逊，辱骂我苍梧剑宗百年基业啊！"
林夏刚想说点什么，白发剑尊突然转过身，一记爆栗敲在那中年人脑袋上。"咚"的一声脆响，听得林夏头皮发麻。
"放肆！"剑尊吹胡子瞪眼，"我师父教我破而后立，字字珠玑！你这凡夫俗子懂什么？还不快给我师父磕头认错！"
"师...师父？"中年人捂着额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看看剑尊，又看看林夏，最后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徒孙叩见师公！"
这一跪不要紧，身后上百号弟子哗啦跪倒一片，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时间山谷里全是磕头声，震得地上的碎石子都蹦跶起来。
林夏咽了口唾沫，悄悄拽了拽剑尊的袖子："我说...差不多得了啊，这么多人大热天跪着也不容易。"
"师父教诲的是！"剑尊立马换上谄媚笑容，冲弟子们吼道，"都起来吧！还不快见过我师父？"
弟子们齐刷刷抬头，目光跟探照灯似的打在林夏身上。林夏被看得浑身发毛，干咳两声，学着电影里的大佬样子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嗯哼...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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