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踏着最后一缕残阳走进山谷时，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场架打得值不值。刚想找个石头坐下来喘口气，忽然觉得空气里有点不对劲。
这地方他熟，从被系统绑定那天起就在这片山谷练嘴炮。按理说灵气流动规律得跟他的呼吸节奏一样熟悉。可现在——
他脚步一顿，眉头皱成疙瘩。周围灵气像是被人搅乱的米粥，咕嘟咕嘟冒泡似的乱窜。更糟的是头顶那片云，黑压压翻滚着，像有人往天上泼了墨汁。
"谁啊？这么没素质，在我地盘搞破坏！"
话音刚落，石碑前那个黑影动了动。林夏瞳孔一缩，这才注意到那人早就在那儿站着了。从他踏入山谷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站在那。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他悄悄运转体内灵气，手指已经摸向腰间挂的符咒。这年头能在修真界混的，哪个身上不备几手保命玩意儿？
黑袍人背对着他，宽大的袍子在风里轻轻飘荡。那料子看着普通，可在灵气搅动下居然纹丝不动。
"宿主？还是……冒名者？"
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石板，听得人牙根发酸。林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哎哟，这是哪路神仙？我家系统可没说要给我配个见习导师啊。"
他故意把"见习"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实实的，脚底下的碎石子发出细碎声响。
黑袍人肩膀微微抖了抖，像是在笑。但等林夏走到三步远的地方，突然开口："证明给我看。用你的犯贱之道。"
"哈？"
林夏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这话说得跟游戏新手村NPC似的。但他心里警铃大作——对方知道系统的事，而且知道得不少。
"就这？穿个黑袍装死神，怕不是cosplay上瘾了吧？"他故意气人，"要不你先摘个帽子看看？说不定咱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黑袍人没有动，但周围的灵气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林夏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好像有无数根冰针顺着脊椎往上爬。
"你若真是宿主，怎会不知这身气息来自何方？"
这句话像颗石子扔进水里，激起层层涟漪。林夏猛地一激灵——对方说"宿主"的时候，语气里带着点怪异的东西，像是……怀念？
他正想再试探两句，突然感觉胸口一紧。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攥住了心脏，越收越紧。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呵，这就受不了了？"黑袍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讥讽，"不过如此。"
林夏咬牙挺直腰板，脸上却还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大哥，你这精神压迫也太老套了吧？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在偷偷调动体内灵气对抗。这压迫感比上次遇到的元婴老怪还要强上几分，看来眼前这位不是善茬。
"你……终究会变成我。"
黑袍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林夏脑子里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记忆碎片闪过，却又抓不住。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潜在身份分支，新任务解锁。"
林夏瞳孔猛缩。系统自从绑定以来，从未提过什么"身份分支"。这意味着什么？
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他的震惊，轻声笑了笑。转身时衣角掀开一道缝，林夏看到一抹青莲纹——和他第一次见到系统时，那块广告牌上印的一模一样。
"记得选对色号。"
黑袍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风里。林夏还想追问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那一幕。系统的新任务提示还在耳边回响，而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黑袍人最后那句话。
"终究会变成我？"
远处传来一声惊雷，第一道闪电劈落在山巅。林夏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突然觉得这场雨，来得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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