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曾拥有,自然不会因为失去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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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兵荒马乱的,如果不是你家大郎和少瑾救了我们一家老小,我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哭诉一番,胡媪自然而然提到此事。
“程校尉的刀刃被砍断,没了趁手的兵器,拼着一身伤,这才护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
“啊……大郎……快脱了衣服让阿母看看……”程老夫人走到程始面前,掀开他的衣袖,一道道伤疤映入眼帘。
“大郎啊……”程老夫人哽咽道,她是想让程始去打仗挣金银,可没想让程始用命去换啊……
“还有你们家少瑾,我可是听说,那一刀,差点要了性命呢……那把刀就当着我的面,刺进少瑾的左肩,血哗哗流了一地呢。”
“啊……”程老夫人一脸后怕的看着胡媪,走到程少瑾面前,上去就要扒她的衣服。
“大母,阿父还在呢。”
程始老老实实背过身,程老夫人扯开衣领,左边的锁骨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出现,程老夫人摸了摸那道疤痕,更心疼了“大母的祎祎啊疼不疼啊……”
程老夫人又看着进来董舅母死乞白赖地说着要程始替董舅爷顶罪,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来人!把她拉出去,谁敢放进来,我砸断他的腿!”
两天前,廷尉府。
“命你监视程家,可曾照办?”凌不疑坐在上首,神色漠然。
“程家整日鸡飞狗跳,都是一些女眷之事,听说程老夫人生气四娘子和程五娘子出卖自己的胞弟,要整治呢。”
“咳!”
梁邱起走进来,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弟弟,拱手看向凌不疑。
“属下查了,这几日程府众人并无异样,除了程家二房夫人葛氏,属下查了,当日阻拦吾等搜查的,便是二房仆妇李管妇,还有四娘子旧伤复发,烧了几日,属……”
“你刚刚说什么,四娘子怎么了?”凌不疑打断他的话。
凌不疑打断他的话。
“四……”
“少主公,这是程家小厮送来的包袱,说是程四娘子送给少主公的。”一个守门的将士进来,把包袱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难道想用金钱贿赂少主公不成?”梁邱飞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语气肯定。
凌不疑:白眼ing
没头脑阿飞:闭嘴。
凌不疑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堆杂草和碎布,心下了然,怕是已经好全了“这程家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孝顺。”
第二天,凌不疑就带着黑甲卫查封了葛氏布庄。
“这四娘子送来这些碎布,莫不是也想告诉我们这些。”梁邱起看着凌不疑手里的碎布。
“干稻草,意指那日董仓管藏身的草垛,这碎布,则点名葛氏布庄,当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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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母,当真不来吃饭啊。”程少瑾倒是没想到,她这大母一向吃饭是最积极的,看来是真的想通了。
“莫要议论长辈。”萧元漪的声音响起。
空气凝固,程始开口打圆场“阿母不来吃饭,怕是当真想通了,来,祎祎嫋嫋吃肉。”
说罢,程始给她们姐妹二人用公筷一人夹了一块肉。
“嫋嫋大病初愈,不适合吃肉,祎祎旧伤还没好,不适合食荤腥。”
还让不让吃饭了……
“阿姊你瞧,阿父把大母气成那样,阿母也真是棋高一手,让夫君为自己而战,何必自己在大母面前张牙舞爪的。”
“谁说不是呢。”
程少瑾瞧了瞧对面亮着灯的屋子里两个身影你追我赶,嗤笑一声。
“嫋嫋,怕是以后还有你受的。”
“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我的算计?”
萧元漪带着青苁走进来,程少姝看了看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戒尺,大事不妙啊……
“阿母。”
“身为女娘,背后偷听闲话不说,还恶意揣度长辈,实在不像话,程少商,手伸出来。”
看着萧元漪来势汹汹的架势,又没有阿父给自己撑腰,程少商只得乖乖把手伸了出来。
“啪——”
“还有你。”萧元漪看向程少瑾,眼中带着不满,程少瑾一向身体不好,萧元漪也从来不舍得怎么罚她,可是这次,背后议论长辈,跟着妹妹学坏,不得不罚,不然以后不得上天?
程少瑾伸出纤细白嫩的手,低下头。
“你身为长姊,教导不好妹妹,我今日打你十下,好好反省。”
“阿姊她!”
程少瑾拉住想要为自己辩解的程少商,摇了摇头。
“但凭阿母责罚。”
“啪——”
声音响起,十下过去,程少瑾的手也变得红肿,甚至微微有些破皮,可想而知,萧元漪下手多么不留情。
“明日起,嫋嫋留在屋里抄读礼记,祎祎禁足思过,抄不完不许出来。”
“可阿父说了,上元节有灯会,我这十几年从未见过……”程少商还想为自己辩解一番,但显而易见,没用。
“万事皆由长辈做主,你就好好在家中习书即可。”
看着萧元漪离开的背影,程少商心中失落,她原以为,有了父母撑腰,日子也好过一些,现在看来,还不如从前。
“阿母是带着尺子来寻我与阿姊的错处吗。”
“女公子误会了,女君带尺子来并非是为了打你们,女君是心疼你们的,只不过是在气头上,青苁再去劝劝她。”说完,青苁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嫋嫋怎么样,手不疼吧……”
程少商抓住程少瑾的手,语气心疼,那双白嫩的手,如今已经破皮红肿。
“阿姊不要担心我,都是我连累了你,阿母下手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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