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哥哥生气才肯听话吗?"他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害怕的压迫感。
我蜷缩在床上,抓着被子挡在胸前,像是这样就能安全一点。宋亚轩站在床边,突然弯下腰,手伸向我的枕头底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想阻止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旧手机。
屏幕还亮着,刚才没来得及挂断,还显示着通话记录——妈妈的号码赫然在列。
宋亚轩拿起手机,举到眼前看了看,又抬头看看我,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找到了。"他说。
手起手落,手机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诺基亚那以耐摔著称的机身,此刻像玻璃一样裂开,屏幕彻底黑了下去。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手机被摔了,而是因为绝望。最后一点希望,就这么被轻易掐灭了。
宋亚轩弯腰捡起摔坏的手机,捏在手里看了看,然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金属外壳碰撞垃圾桶发出的声音,像敲在我的心上。
"为什么要背着哥哥们联系别人?"他重新在床边坐下,伸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我们对你不好吗?为什么想离开我们?"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好累。不想解释,不想争辩,也不想哭了。
"我们是一家人啊。"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带着蛊惑,"永远都要在一起,不好吗?"
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还有他呼吸时的热气。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怎么挣扎都爬不出去。
宋亚轩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像羽毛拂过,却让我浑身僵硬。
"睡吧。"他站起身,替我盖好被子,"这次哥哥不锁门了,但不要让我们失望,好不好?"
他走到门口,关灯,轻轻带上房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我躺在那儿,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好像亮了一点。我慢慢坐起身,走到垃圾桶旁边,蹲下身,把那个摔坏的手机捡起来。
屏幕黑着,机身裂开了一道大缝。我试着按了按开机键,没反应。又摇了摇,听到里面零件松动的声音。
彻底坏了。
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了一块。把手机放回口袋,慢慢走回床边坐下,抱住膝盖。
窗外的天开始泛白,城市渐渐苏醒。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还有早起人们的说话声。那个自由的世界,离我只有一扇窗户的距离,却感觉像隔了一个银河系。
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
我愣了一下,赶紧把旧手机拿出来。屏幕还是黑的,不可能震动。是幻觉吗?
震动又传来了,这次更清楚。不是手机,是...手机壳里?
想起这个手机壳是双层的,后面可以打开放照片。手指颤抖着打开手机壳,里面果然有一张sim卡,还有...一部超小的微型手机?
是上次跟耀文逛街买的玩具手机,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可以插sim卡,只能打电话。当时觉得好玩就买了,后来塞进旧手机壳里忘了拿出来。
微型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
心跳突然加速,指尖颤抖着点开短信。
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一句话:
"戒指收到了,明天老地方见——顾言泽"
\[未完待续\]手指嵌入诺基亚机身的裂痕里,塑料毛刺扎进掌心都没知觉。这条短信像把生锈的钥匙,戳在心脏最软的地方拧了半圈——疼,又有点松动的希望。顾言泽怎么会有这个号码?那个玩具手机我塞在旧壳一年多,连耀文借我手机玩游戏都没发现。
窗外的天彻底亮了,能听见走廊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是马嘉祺,他总醒得最早。我赶紧把微型手机塞进睡衣口袋,布料下凸起一小块硬邦邦的,硌得肋骨发疼。这个位置最安全,他们检查我房间时从不碰我身上的衣服。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比闹钟还准时,七点整。马嘉祺端着水杯走进来,白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滑动。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新手机屏幕正好亮起,显示电量充满。
"醒了就起来洗漱。"他弯腰整理我皱成一团的被角,手指擦过枕头边缘时停顿半秒,"昨晚睡得好吗?"
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昨天捏着我的下巴让我喝牛奶,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此刻却像带着无形的钩子。"嗯,挺好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这总比发抖要好。
他突然俯身,鼻尖差点蹭到我额头。晨光照亮他睫毛的阴影,能看见瞳孔里映着我缩成一团的影子。"是吗?可我听见有东西碎了的声音。"
心脏停跳半拍。我强迫自己掀开被子下床,膝盖撞到床沿发出闷响。"可能...可能是窗外的风声吧。"拖鞋踩着地板发出啪嗒声,每走一步口袋里的微型手机就硌我一下,像在提醒这场岌岌可危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