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

宋亚轩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像以前一样。可他的手指穿过发丝，停在我后颈上，轻轻捏了捏。

"乖，早点睡吧。"他站起身，替我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得要命，"明天还要上学呢。"

他转身往门口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住，没回头："对了，妹妹。"

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等着他说话。

"晚上睡觉把手放在被子外面不好，会着凉的。"他声音很轻，"下次要是再这样，哥哥可要抱着你睡了。"

门轻轻关上，响起咔哒一声，像是反锁的声音。

我的手还僵在枕头底下，紧紧攥着那个旧手机。后背的冷汗把床单都浸湿了，黏在身上难受得像爬满了虫子。

宋亚轩知道了？他怎么知道我把手放在枕头底下？是看到我拿手机了吗？还是在试探我？

牙齿咬着下唇，尝到一股血腥味。不行，必须试试。刚才宋亚轩说可以帮我打电话，那肯定是假的。他们不会让我联系爸妈的。

黑暗里摸索着按下开机键，诺基亚经典的开机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吓得我赶紧捂住扬声器。还好声音不大，外面应该听不见。

屏幕亮起来，裂痕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在整个屏幕上。手指颤抖着按下爸妈的号码，每按一个键，心就跟着跳一下。

"嘟...嘟..."

电话接通的声音像敲在心上，一下一下，紧张得快要窒息。

"喂？"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睡意，"这么晚了谁啊？"

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哽咽着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喂？有人吗？"妈妈的声音透着疑惑，"是涵涵吗？"

"妈..."我刚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猛地转头，卧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条缝，一个黑影站在门口。吓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手指下意识地按了挂断键。

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门口的黑影动了动，慢慢走了进来。

月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刚好照亮他的脸。宋亚轩站在床尾，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妹妹怎么还不睡？"他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是渴了吗？哥哥给你热了牛奶。"

我紧紧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打电话他听到了吗？

"我...我有点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睛死死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扑过来。

他笑了笑，弯腰拿起那杯牛奶，试了试温度："刚好，不烫了。"他把杯子递到我面前，"喝点牛奶睡得香。"

我没伸手接，眼睛盯着他的另一只手。那只手一直背在身后，不知道藏着什么。

他见我不接，也不勉强，把牛奶放在我嘴边："张嘴，哥哥喂你。"

冰凉的玻璃杯碰到嘴唇，我下意识地往后躲。牛奶洒出来一点，滴在脖子上，冰凉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寒颤。

"听话。"他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捏住我的下巴，把杯子往我嘴里送。

奶腥味冲进喉咙，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床上。

"唔...放开我..."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感觉狼狈极了。

他突然停下来，低头看着我，眼神在昏暗中看不真切。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直起身，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