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他说要见你。”贺峻霖看了我一眼，“只愿意跟你一个人说。”

我皱眉：“他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但他提到了你母亲。”

我心头一震：“我亲生母亲？”

“是的。”贺峻霖点头，“他说他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我捏紧铁盒：“那就更得去了。”

车子驶进医院停车场时，天已经快亮了。雨停了，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我们走进病房，林国栋正靠在床上。他的脸色很差，但眼神还算清醒。

他看到我，嘴角扯出一个笑：“你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站在床边，看着他。

“你妈妈……”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是个好人。”

我心跳加快：“她是怎么死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组织语言：“那天晚上，她来找我。说是要赎你回去。她带来了钱，还有一封信。”

“什么信？”

“是你亲生母亲写的。”他说，“她说她不能亲自来接你，因为……他们一直在监视她。”

我手指收紧：“然后呢？”

“我把她带到仓库。”他说，“但我没想到他们会提前埋伏在那里。”

我瞳孔一缩：“你把她卖了？”

“我没有！”他急了，“我真的没有！我只想帮你。可他们……他们太强了。我根本斗不过他们。”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

他低下头：“因为我怕死。也怕他们对你做什么。”

我咬紧牙关：“所以你就一次次把我卖掉？”

“不是的。”他摇头，“只有两次。第一次是他们逼我。第二次是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活下来。”

我猛地抓住他的衣领：“你疯了吗？”

他没挣扎，只是看着我：“你活下来了。而且活得比谁都好。”

我松开手，后退一步，感觉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你妈妈临死前，托我一件事。”

“什么？”

“她说……如果你有一天回来，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他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纸片，递给我。

我接过，低头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茶茶，活下去。”**

我喉咙发紧，眼眶有些发热。

“她还说了什么？”我问。

林国栋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悔意：“她说……她对不起你。但她没办法。她只能看着你长大，不能靠近你。”

我攥紧纸片，眼泪终于落下。

“她是不是……一直都在？”我问。

他点头：“她一直在找你。直到……她死的那天。”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在哪里？”我问。

“城南墓园。”他说，“她给自己选了一个能看到海的地方。”

我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丁程鑫问。

“我去看看她。”我说，“我妈妈。”

他们没拦我，只是默默地跟上来。

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我们来到墓园。守墓人带我们找到了那个位置。

墓碑上刻着一行字：

**“愿你平安长大。”**

我蹲下来，伸手轻轻擦去碑上的水珠。

“妈妈。”我低声说，“我回来了。”

身后一片寂静，只有风轻轻吹过。

沈婉清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她的眼角也有泪光。

“她一直都知道我是谁。”我轻声说，“可她不敢靠近我。”

“她怕连累你。”沈婉清说，“她怕你也被他们抓走。”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