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晞走出健身房时，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次第亮起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创可贴，忽然想起张真源下午擦碘伏时，校服袖口沾着的那片黄渍——此刻练习室的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晕从门缝里漏出来，像块融化的黄油
推开门就撞见张真源趴在把杆上，校服后背洇着片深色汗渍
他面前摊着的笔记本格外显眼，左侧写着“三角函数公式”，右侧却列着“合唱声部分配”，红笔圈住的“周六模考”正压在“舞台走位图”上
林末晞还在忙？
林未晞把电脑放在镜前的长桌上，金属支架碰倒了他的保温杯，里面的枸杞茶洒在笔记本边缘，晕开一小片褐色
张真源慌忙合上本子，指腹在封面的校徽上蹭个不停
张真源刚在算时间，明天早自习要背政治提纲，声乐课可能得……
话没说完，笔记本突然从膝盖滑下去，夹在里面的便利贴散落一地
林未晞弯腰去捡时，看见最上面那张写着“3月18日声乐课请假”，字迹被划掉三次，纸背都磨出了毛边
林末晞这是这周第五次请假了？
她想起陈默的消息，指尖无意识地捏住便利贴
练习室的时钟指向十一点，张真源的眼镜片沾着雾气，大概是刚练完舞蹈没摘眼镜就喝热水——这是他独有的小习惯
张真源的耳尖红得像熟樱桃
张真源班主任刚才来电话，说自主招生加了场面试
他把便利贴往口袋里塞，拉链卡着纸角却没发现
张真源其实没关系的，我把声乐老师的示范音频转成了起床铃声，洗漱时能记旋律
林未晞突然注意到他校服口袋露出的半截成绩单，“声乐课考勤”那一栏画着个刺眼的红叉
她翻开自己的工作手册，上周的记录里，张真源的名字后标着七个星号——那是他为了参加物理竞赛，缺席的七节体能训练
林末晞但下周要录《星轨计划》的合声样本
她点开手机里的录音
林末晞你负责的中声部是基础，宋亚轩说少了你的声音，就像蛋糕缺了发酵粉
钢琴前奏刚响起，张真源的手机突然在瑜伽垫上震动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几乎是扑过去按掉的
“王老师”三个字在黑暗中闪了一下——正是上周在公司门口拦住他的那位班主任，当时手里捏着的缺课单上，红印章盖得格外醒目
张真源老师说……再缺课就取消保送推荐资格
他的声音低得像怕惊扰空气，手指抠着笔记本边缘的塑封
张真源其实我早知道，当偶像和考名校，根本算不清这道加法题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贺峻霖举着两串烤年糕走进来，综艺里标志性的亮嗓门突然卡壳
贺峻霖源儿，刚在楼下听见你妈打电话，说要……
他看见散落的便利贴，突然把后半句咽成了打嗝
贺峻霖要给你送排骨汤？
张真源猛地站起来，校服后摆扫到保温杯，枸杞茶泼在笔记本上，“梦想”两个字的墨水顺着纸缝晕开
张真源我没事
他的声音带着反常的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张真源你们不都觉得我是‘学霸人设’吗？现在就去做五三，正好符合期待！
贺峻霖谁跟你说的？
贺峻霖把烤年糕塞进他手里，糖霜蹭在他嘴角
贺峻霖上周四练到凌晨两点，是谁帮亚轩改和声到嗓子哑？上周日吃火锅，是谁把物理笔记借给耀文当垫板？
他突然抢过笔记本翻开
贺峻霖你以为我们没看见？请假条背面都写着‘补练计划’，连丁程鑫都在学你这个时间管理法
林未晞的目光落在第47页，那里有块明显的撕痕，残留的纸屑上能辨认出“放弃”两个字的轮廓，像是被美工刀反复刮过
她忽然想起刘耀文护腕里的字条，原来每个少年都在悄悄藏起自己的挣扎
林末晞其实我问过声乐老师
她轻轻敲了敲撕痕处
林末晞她说你把合声写成了数学公式，升调对应正弦曲线，降调对应余弦定理——这是只有张真源能解的题
张真源的喉结滚了滚，突然抓起保温杯往门口走
路过镜子时他顿住了，镜中的少年戴着黑框眼镜，校服袖口沾着枸杞茶渍，可眼神亮得像舞台上的追光——那是上周合唱时，他唱破音后又笑着接回去的样子
贺峻霖突然点开手机视频，是上周张真源在自习课上偷录的清唱
背景里有翻书声和老师的粉笔声，可他的声音穿过嘈杂，干净得像洗过的天空
贺峻霖马嘉祺说，你唱‘坚持’两个字时尾音会翘起来，像在给自己打气
保温杯“哐当”砸在地上，枸杞滚了一地
张真源蹲下去捡时，看见笔记本上的“模考倒计时”旁，自己不知何时画了个小小的麦克风
张真源其实我算过了
他突然笑起来，把便利贴重新贴回本子
张真源每天少睡40分钟，能多练20分钟发声；课间背单词时，可以同时练腹式呼吸
林未晞看着他用红笔在“模考”和“声乐课”之间画了道等号，突然明白这道题的解法——不是非此即彼的减法，而是找到平衡的加法
就像刘耀文护腕里的伤疤，张真源的笔记本也藏着成长的密码
贺峻霖对了
贺峻霖突然把烤年糕往他嘴里塞
贺峻霖严浩翔要写首关于‘平衡’的rap，想请你用物理公式写韵脚
张真源被烫得直吸气，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他掏出笔在笔记本新的一页写下
梦想不是单选题，是我选的每一题
走廊尽头传来刘耀文和马嘉祺的笑闹声，林未晞望着镜子里三个凑在一起研究歌词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些少年的成长，就像张真源笔记本里的算式，看似矛盾的加减之间，早已有了最温柔的答案
预告
严浩翔的beat箱里，藏着比鼓点更密的心事——半块黑巧、涂鸦漫画、没填色的星星……当私货意外翻出，那个总把“我”挂在嘴边的rapper，藏不住“我们”的温度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