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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夜半异香惊梦魇

帝尊的琉璃雪

刺骨的寒意贪婪地钻进骨头缝,贪婪地汲取着皮肤上滚烫的温度。云灼华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贴在覆满寒霜的冰冷岩石上,脸颊紧贴着粗糙冰冷的表面,每一次艰难呼吸都喷吐出浓重的白雾,在眼前迅速消散。

  寒髓晶被她死死攥在手心,那股幽蓝色的刺骨冰寒沿着手臂的筋脉艰难地向上爬升,与顺着血脉狂窜的赤焰花灼毒激烈地交锋、撕扯,勉强在她体内维持着一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平衡点。

  丹田深处,那股名为“焚风”的灼热力量不甘蛰伏,每一次剧烈的心跳都让它狂暴地冲撞着无形的壁垒,引动袖口沾染的赤焰花粉如烙铁般滚烫,袖中那半截断裂的乌木签毛刺深深扎进掌心,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花弄影带来的消息在她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慕容秋的商队,在落雁峡遇袭,货物尽毁,护卫殒命!她的堂兄云霆,那个胆小怯懦、唯恐被牵连的云霆,竟然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祸起萧墙,小心头顶的云……’老韩当的警告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她的意识。头顶的云……九霄仙门主峰!掌门林天威!这个念头带来的寒意,比身下的寒潭之水更甚,瞬间冻结了血液。

  林惊羽那张骄纵跋扈的脸在眼前闪过,苏挽月淬毒般的眼神,还有岳擎苍那不耐烦的挥手……这一切,难道真的不只是针对她这个“废物”?

  杜衡……那个药堂里专注熬药的傻小子。花弄影最后消散在风中的话,带着一丝凉薄的怜悯:“杜衡那傻小子,看你‘体虚畏寒’,把他刚炼的一炉‘赤阳凝神丹’精华,全掺进给你的那份里了……药性,烈得很。”

  善意,此刻成了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的铡刀!那份药汁,绝不能入口!那赤阳凝神丹的精华,对她体内狂暴的“焚风”和濒临失控的烬骨香而言,无异于烈火烹油!

  药堂后窗透出的暖黄灯光,此刻在她眼中如同地狱入口的磷火。她甚至能想象杜衡守着小药炉,专注地看着那砂锅里咕嘟翻滚、赤红如血的药汁,浓烈的赤焰花气息隔着冰冷的空气仿佛都能灼烧她的鼻腔。

  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进去?墨临渊那双穿透人群、冰冷锐利的眼睛,很可能还在某个阴影里蛰伏!花粉的灼毒、丹药致命的威胁、丹田内“焚风”的咆哮,内外交煎,几乎要将她撕裂。皮肤下,那琉璃色的流光挣扎得越来越剧烈,濒临破体而出!

  “呜……”

  一声极其细微、充满恐惧的呜咽从脚边传来,打断了云灼华濒临崩溃的思绪。

  青萝蜷缩在药堂窗根下最深的阴影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那双碧玉般的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惊恐,小手死死地捂着口鼻,仿佛在竭力阻挡着什么可怕的气息。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云灼华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她颈侧不受控制逸散出的、越来越浓的、非人间的异香上。那香气让这小妖精本能地感到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

  看到云灼华望过来,青萝眼中瞬间涌上水汽,带着哭腔,用尽力气将紧握的小手摊开。一块鸽卵大小、通体幽蓝、不断散发着刺骨寒气的晶石静静躺在她的手心——寒潭深处才有的寒髓晶!

  “给……给你……”青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用气声挤出这几个字,飞快地将那块冰寒刺骨的晶石塞进云灼华手里,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一道微弱的青光,闪电般没入草丛深处,消失不见,只留下草叶微微的晃动。

  入手瞬间,寒髓晶那远超普通寒意的极致冰寒如同数根冰针,狠狠刺入云灼华的掌心,顺着筋脉急速蔓延。那股力量霸道而纯粹,瞬间将肆虐的灼毒压下去一截,也为她几近被内外夹击碾碎的意志,强行撕开了一道喘息的口子。她贪婪地汲取着这短暂的清明,将寒髓晶紧紧攥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最后一眼,她望向药堂那扇透着致命暖光的后窗。杜衡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依旧专注地守着那锅翻滚的赤红药汁,浑然不知自己纯粹的善意,已成了催命的毒引。窗内是毫无察觉的善意和致命的药汤,窗外是冰冷刺骨的寒潭和她体内即将爆发的焚风烈焰。

  走!必须走!此地绝不可久留!

  云灼华猛地转身,用尽身体里刚刚被寒髓晶强行凝聚起的那一丝力气,如同离弦之箭,决绝地朝着后山更深处、寒气最盛的寒潭方向发足狂奔。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呼啸着灌入她的口鼻,刮过她滚烫的皮肤。

  袖中断签的毛刺在奔跑中更深地硌进皮肉,带来尖锐的痛楚,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的思绪保持着一线清醒。

  花弄影的警告在脑中轰鸣,石磊那破锣嗓子里的辱骂、林惊羽摇着扇子发出的刺耳嗤笑、苏挽月掩唇轻笑着淬毒的眼神……无数张扭曲的面孔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兜头罩下,带着无尽的恶意和嘲讽。

  而在这张网的中央,是她体内咆哮着、挣扎着、渴望焚尽一切的烬骨异香!

  寒潭!只有寒潭深处那彻骨的冰冷,才能暂时压制这即将燎原的烈焰!

  冰冷的白色雾气越来越浓,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寒潭终于近在眼前。云灼华几乎是扑倒在潭边,整个人伏在冰冷的岩石上,滚烫的脸颊再次贴上覆着厚霜的石面。刺骨的寒意贪婪地吮吸着她皮肤下的灼热,带来一阵阵战栗般的舒适,却又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骨髓。

  她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幽深如墨的潭水。惨白的月光被水面切割、扭曲,倒映出她此刻狼狈不堪的身影:发丝凌乱,脸色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眼神里混杂着惊惶、绝望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而在这扭曲倒影的下方,潭水的最深处,一点微弱却异常顽强、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的琉璃色光芒,穿透黑暗的潭水,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那光芒,与她血脉深处涌动的力量,同源!

  ‘裴玄寂……’

  这个名字如同最深的梦魇,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冰冷的潭水倒映着那点微光,也倒映着她眼中骤然升腾起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戾和决绝。喉头涌上的浓重腥甜被她强行咽下,灼痛感一路烧到肺腑。

  寒潭的冷,暂时冻结了体表的火焰,却让冰层之下,那道琉璃色的光芒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疯狂,仿佛在积蓄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你断我生路……’

  她死死盯着水底那点属于裴玄寂的、冰冷封印的光芒,指甲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岩石缝隙里,指腹瞬间被磨破,渗出血丝,混入霜雪之中。

  ‘我便掀了这九霄!’

  誓言无声,却在死寂的寒潭边激荡起无形的涟漪。月光惨淡,映照着伏在寒潭边的单薄身影,像一张被绷紧到极限的弓。

  体内冰与火的拉锯战仍在疯狂进行,寒髓晶的冷气在掌心持续释放,勉强构筑着脆弱的防线,压制着赤焰花粉的灼毒和丹田深处“焚风”的咆哮。

  每一次心跳都如同重锤擂鼓,撞击着那层无形的壁垒,皮肤下琉璃色的流光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挣脱束缚,将这具躯壳连同周围的一切焚为灰烬。

  花弄影带来的消息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反复切割:落雁峡的袭击,慕容秋商队的覆灭,护卫的死亡……云霆的失踪。

  云霆!那个连名字都透着一股平凡气息的堂兄,胆小如鼠,在九霄门里向来是透明人般的存在,怎会卷入这等祸事?又为何偏偏在慕容秋出事时消失?‘祸起萧墙’——老韩当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

  林天威那张威严的脸庞在她眼前闪过,林惊羽跋扈的笑容,苏挽月眼底的算计……九霄门这座看似巍峨的仙山,内里早已被蛀空,酝酿着足以将她吞噬殆尽的阴谋。而她,这个被所有人踩在脚下的“废物”,无意间似乎触动了某个危险的开关。

  她必须知道真相!关于云霆的下落,关于慕容秋遇袭的隐情,关于这一切背后指向林天威的线索!这不仅是寻找生机,更是她向这座囚笼般仙门挥出的第一剑!

  然而,杜衡那锅药……念头刚起,一股狂暴的热流猛地从丹田窜起,袖口沾染的赤焰花粉仿佛被点燃,灼烧感陡然加剧!皮肤下的琉璃光瞬间大盛,颈侧那股非人的异香不受控制地又逸散出一丝!

  “唔!”云灼华闷哼一声,身体猛地痉挛,伏得更低,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岩石上,试图用那刺骨的寒意镇压体内的暴动。

  寒髓晶被她握得咯咯作响,幽蓝的寒气疯狂涌入体内,与那焚风烈焰殊死搏斗。冷汗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

  就在这时,一种被冰冷视线锁定的感觉,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后颈,让她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她猛地侧过头,眼角的余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刺向身后浓重如墨的黑暗林影。

  距离寒潭十几丈外,一棵虬结老树的阴影下,一道颀长冷硬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墨临渊!他不知已在那里站了多久,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月光吝啬地漏下几缕,勉强勾勒出他冷峻的下颌线条和紧抿的薄唇。他没有看寒潭,没有看水中那点琉璃光芒,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穿透夜色,精准地、毫无温度地钉在云灼华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仿佛要将她每一丝颤抖、每一缕逸散的异香都解剖开来。

  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刀镡,那是他思考或戒备时惯有的动作。

  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演武场混乱中沾染的尘灰。他没有靠近,也没有出声,只是那样沉默地伫立着,像一道冰冷的闸门,堵死了她此刻所有可能的退路。

  寒潭的冷气似乎在这一刻被冻结了。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墨临渊的存在,比这寒潭更深沉,更致命。

  他看到了什么?闻到了什么?他对水底那道裴玄寂的琉璃封印,是否有所察觉?无数个念头在云灼华脑中疯狂炸开,每一个都带着冰冷的杀机。

  体内的焚风似乎也感知到了这外来的、极具威胁的冰冷气息,冲撞得更加狂暴!寒髓晶的压制在内外夹击下显得岌岌可危。

  皮肤下的琉璃光芒如同濒临爆发的熔岩,明灭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亮!颈侧的异香,丝丝缕缕,变得越发清晰,顽强地穿透寒潭的冰冷水汽,在这死寂的月夜下弥散开去。

  墨临渊搭在刀柄上的拇指,骤然停顿。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牢牢锁住云灼华颈侧——那里,空气因逸散的异香而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常人难以察觉的扭曲光晕。

  他周身那股冰冷的审视气息,瞬间变得更加沉凝,如同暴风雪降临前冻结的空气。搭在刀柄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泛出青白色。

  四目在冰冷的月光与寒潭雾气中隔空相撞。一边是濒临崩溃的熔炉,一边是沉默的冰山。无形的压力在寂静中疯狂滋长,几乎要压碎空气。

  云灼华的心沉到了冰潭最深处。被发现了!烬骨香的异状,终究没能逃过这双眼睛!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此刻体内力量失控的迹象再明显一分,哪怕一丝,墨临渊腰间的长刀便会瞬间出鞘,带着斩断一切的冷酷寒芒!

  不能动!不能失控!更不能逃!任何一丝异动,都可能成为对方雷霆出手的理由。

  她强迫自己维持着伏在寒潭边的姿势,身体因为极致的紧绷而僵硬如石,只有微微起伏的脊背泄露着体内惊涛骇浪般的痛苦挣扎。指甲更深地抠进岩石缝隙,指腹的伤口被冰冷的石屑摩擦,带来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帮助她凝聚着摇摇欲坠的神志。

  寒髓晶的冰寒之力被催发到极致,幽蓝的光芒几乎透过她紧握的指缝渗出,疯狂地涌向四肢百骸,与那焚风烈焰进行着无声却惨烈的拉锯战。

  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汗水混着冰冷的潭水湿气,沿着她的鬓角滑落,在下颌汇聚,滴落在身下的岩石上,瞬间凝结成小小的冰珠。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冲撞的声音,听到丹田深处那团“焚风”不甘的咆哮。皮肤下的琉璃色流光被强行压制,光芒变得晦暗不定,如同风中的残烛,却始终不曾熄灭。

  墨临渊依旧沉默。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玄铁雕塑,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冰冷、充满压迫感,牢牢地钉在她身上,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颤抖,每一次呼吸的深浅。他似乎在评估,在判断。评估这濒临失控的“废物”究竟藏着多大的威胁,判断此刻出手的时机和必要。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点点流逝。寒潭水面那点属于裴玄寂的琉璃光芒,在深水之下依旧顽强地明灭着,如同遥远星空中一只冰冷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岸边的对峙。

  突然,墨临渊搭在刀柄上的拇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只是指尖在粗糙刀镡上划过的一道微小弧度,却让云灼华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断裂的边缘!来了吗?

  然而,预期的雷霆一击并未降临。

  墨临渊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极其缓慢地,从云灼华颤抖的脊背,移向了她身下那片被寒霜覆盖的岩石边缘——那里,几滴尚未完全凝结的暗红色血珠,混在融化的霜水中,异常刺眼。那是她方才抠破指腹留下的痕迹。

  他的目光在那几滴血渍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毫无征兆地,移开了。那股锁定在云灼华身上、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压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他依旧站在老树的阴影里,身形却似乎向后微不可察地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搭在刀柄上的手也彻底松开,自然垂落身侧。他不再看她,仿佛刚才那致命的对峙从未发生,他的目光投向远处被月光勾勒出模糊轮廓的山峦,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更加冷硬漠然。

  危机……暂时解除了?云灼华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虚脱和冰冷。墨临渊的退让,绝非善意,更像是一种冷酷的评估后的“暂缓执行”。

  他看到了她的挣扎,看到了她的虚弱,也看到了那几滴微不足道的血。或许在他眼中,此时的她,还不足以让那柄刀出鞘,不值得立刻清除。但这暂时的“安全”,如同踩在薄冰之上,随时可能因为体内力量的一次失控而彻底崩碎。

  寒意,从身下的岩石,从紧握的寒髓晶,从墨临渊那沉默的阴影里,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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